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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六姐,”司徒碧轻声说,“我有事,跟你们说。”
“怎么?”司徒婉琤本来还和司徒瑾玩闹,看司徒碧一脸严肃,也就安静了下来等他发话。
“你们今天出宫,赶紧收拾了东西,尽快回江州。”司徒碧说,“最近都不要再做出风头的事情,尽量低调行事,也转告父亲,不要太过张扬激进,生意上也不能再扩张,能推掉的,尽量推掉。”
“你……是担心……”司徒婉琤一脸凝重。
“对,陛下恐怕是要对司徒家下手了。”司徒碧无奈地说,“估计近几日太后的人已经被抓得差不多了,太后势力被削弱,家里也免不了遭殃——最近家里的生意往来,是否也经常被宫里的人过问?”
“父亲没怎么提起过,不过看样子是了。”司徒瑾说。
“所以以后还是尽量低调行事吧!千万不要招惹是非,生意上也是,能不做的尽量不做,免得……”
“阿碧,”司徒婉琤制止住他的话,摇头道,“你想得太多了。”
“六姐,你别掉以轻心,”司徒碧十分地不赞同,“这里可比不得家里,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你当日进宫选妃时就应该明白才对。在这里,谁都巴望着你失宠失势,做什么不得算计好前面好几步?陛下虽然嘴上说不会对司徒家如何,可是这句话说到底有多管用呢?等他以后厌烦了,司徒家失去利用价值了,恐怕还没等他把咱们怎么样,咱们就已经被旁的人啃得连骨头都没有了!”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就想这些?”司徒婉琤叹息着,戳了一下司徒碧的脑袋,说道,“怪不得总是病得乱七八糟的。”
“六姐,你还是听我的吧!”司徒碧摇头,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姑妈去世,你入宫的日子恐怕要推迟了。这些选进宫来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大有来头?家里现在这样,以后你入宫恐怕是要吃苦的。这段时间我再想想办法,为你多争取一些,等以后,我不在了,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阿碧,你就断定,姐姐我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一天到晚东想西想!姐姐的事你不要管!我自己会做主!再说,嫁不嫁给他,还看本小姐我高不高兴!”
“六姐啊……陛下并非你想像的那样。他表面看起来或许很温柔,但是他怎样坐上皇位的你也应该知道!他的手段十分强硬狠绝,你……”司徒碧急切地说着,撑起身子坐起来,焦虑万分地握住了司徒婉琤的手,他的手正在轻轻发抖,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因为激动,但是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
“阿碧,我问你,你爱不爱他?”司徒婉琤问道。这个问题让司徒碧和司徒瑾都是一愣。司徒碧沉默着低下了头,半晌没说话。司徒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的哀愁几乎没办法遮掩。
“我……”司徒碧开口,极其艰难地说,“我……从来不信……什么爱不爱的,不过是帝王高兴时的一时兴起。我一个男子,在宫里这样呆着,什么也不是,平白地遭人妒恨,跟一群女子争宠,算是什么?等这段风头过去了,我会写份奏折上去,请旨去为姑妈守灵,出宫,再也不回来,离开这里……远远的……”
“阿碧,姑妈的死不怪你……”司徒婉琤想劝,但是司徒碧并没有听进去,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样子看起来太过悲伤,让一旁的司徒瑾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一样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他坐到司徒碧身边伸手搭在司徒碧的肩膀上试图安慰他,可是还没等劝慰的话说出来,他自己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傻子,一群傻子!”司徒婉琤无奈地摇头,不由分说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把他往外拖,然后大声对司徒碧说,“说得好像你姐姐我好像要硬插进你们当中似的,气死我了!你给我好好的!好好养病,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我们回去了!你给我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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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婉琤走了没多久,外面便有太监过来询问什么时候用膳。司徒碧心情很糟,并没有食欲,便说免了。可是那太监却说晚膳是陛下亲自安排的,要他务必吃上一些,司徒碧听了,抬头问他:“陛下来过?”
“是啊大人,饭菜都是陛下吩咐准备的,陛下还问您都爱吃些什么,特意吩咐御膳房照着又做了些。”
司徒碧愣了愣,那太监又说:“请大人多少用一点吧,这可是陛下的一片心意啊!”说完,也不等司徒碧发话,便叫外面开始传膳。
君瑞生活一向节俭,对吃穿并无喜好,平日用膳也就四菜一汤。司徒碧住在这里之后因为担心他吃不惯,菜品加到了十二个菜和两个汤羹,司徒碧饭量不大,所以都用的小碟小碗,也并不浪费。今日司徒瑾和司徒婉琤在,所以又多出了几道菜,全都是些精细清淡的菜品。太监传膳时,司徒碧扫了几眼,又多出了几道君瑞平时爱吃的。
“陛下要过来用膳吗?”司徒碧问。
“陛下临时有事,不来了。”太监答道,“就您一个,多少用一些吧!”
司徒碧没有说话,他的心开始隐隐不安起来。他沉默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端上来的一碟碟菜品,看这份量和数量,很明显是照着四人份来准备的。看样子,君瑞本来是打算跟他们姐弟三人一起用膳的,可是现在他不来了,却依旧照着四人份来上菜,意思再明显不过——君瑞恐怕是听到司徒碧在房里说的那些话,生气了。
一旦意识到了这一点,司徒碧觉得自己的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闷闷地痛着。他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色,再看看身边,除了布菜和伺候的宫女太监,再没有人能和他一起吃这顿饭。他只能茫然地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太监给他布菜,满满地堆在他面前的碗里,还转告君瑞的话让他多吃一些。可是司徒碧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还觉得无端地烦闷。
“行了,”司徒碧慢慢开口,声音艰涩,他轻轻说,“都别忙了,下去吧。”
司徒碧想等君瑞过来,他还试图劝说自己君瑞可能真的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可是他之前在司徒婉琤面前说的那些话却反复地在他耳边回响。他就这样一直这样坐着,等到入夜掌灯了,君瑞也没有踏进这永和宫的大门。
第二天,是太后下葬的日子,宫里很早就忙碌起来,要赶着吉时将将棺椁放入皇陵,之后还有一系列的繁文缛节。之前的那段时间,司徒碧都在君瑞的安排下躲避这个敏感的事情,毕竟太后的死,他多少都脱不了干系,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面对,因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君瑞都没有来过,也没有任何人来告诉他,他今天到底要不要去参加太后的葬礼,他只能这样尴尬而惶恐地等着。
自从司徒碧住进这永和宫,他每晚都在这过夜,可是昨晚却没有来,底下的宫人也不免一番猜测,连看着司徒碧的眼神似乎都不太一样了。特别是有宣旨太监进来宣旨让司徒碧出宫,回司徒家在京城的别院扶苏院时,那些猜测的眼神终于变成了窃窃私语。
司徒碧有些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浑浑噩噩地跟着宣旨太监上了一辆马车往宫外走。马车上只有他一个人,完全没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办。就这样一路缓缓地回到扶苏院,下了马车,看着高悬着白色大花的正门,他也依旧茫然着。多日不见的甘棠看到他,连忙跑过来,大声说:“公子,公子终于回来了。身子好些了吗?甘棠担心死了!”
“甘棠……”司徒碧仍旧没从错愕中缓过神来,他轻声问,“父亲呢?”
“老爷和公子们去皇陵了,本来想等公子过来一起去,但是陛下的圣旨说不必等你。老爷也怕错过时辰,早早就走了。”
“哦……”司徒碧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扶苏院上的匾额,再看看甘棠那张胖胖的圆脸,终于了解到一个事实:他已经出宫了。就像他昨天说的那样,出宫,再不回去,远远的,离开了。这种感觉,竟然和他当日从牢房被君瑞召进宫的感觉一样,让人不知所措。
苦恼
甘棠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司徒碧,因此显得很激动,一直不停地说着。司徒碧茫然地听着他念叨,皱着眉盯着他看,像是在极其认真地倾听,但是实际上他却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心中甚至是一片空白,好像所有的思维都离他远去了一样。
从大清早折腾到现在,又在马车上一路颠簸着赶回来,这阵司徒碧已经到了极限。甘棠大概也被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给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过来要扶他。司徒碧抬眼看了甘棠一眼,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却一个字都没能听清。他耳朵里现在是轰然一片,强烈的耳鸣带来一片尖啸般的声音,于是他只好疑惑地偏头看着甘棠,问他:“你说什么?”
司徒碧说话的声音低弱得不行,甘棠的表情变了变,不再说话,而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胳膊把他往里带。司徒碧摇摇晃晃地被甘棠半扶半抱着朝里走,身体的重量几乎已经全部依靠在了甘棠身上。甘棠面露忧色,托住他的胳膊想要稳住他的身形,但司徒碧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走上台阶抬脚跨过门槛时,脚一抬,人却软了下来,完全站立不住。
“公子……公子……”甘棠急了,抬眼四下看了看,扶苏院门口的守卫今天都已经被调走帮忙太后大丧的事情,现在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他只能扶着司徒碧慢慢坐下来,期盼他家公子能缓过来一些。
“公子,好点儿了吗?”甘棠跪在司徒碧身边扶着他的肩膀,伸手在他脸上一摸,脸上汗涔涔的,一片冰凉,脸色白得发青,眼也半睁着,张嘴应了一声,却并不太清醒的样子,甘棠心里着急,想起身到里面去叫人帮忙,但是司徒碧现在这个样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