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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如洪流再度染尽。
在被洪水浸泡之后,在颜王军一次次疯狂的攻击之下,裂云城的城墙轰然倒塌,迟衡举着大刀砍了过去,他的刀下,没有活着的人。裂云一战,有人死去,有人成魔。
次日,二月的暖阳暖得冰都化了,迟衡抱着颜鸾,站在裂云城的高地之上,指着葛无泽说:“凌迟!”
锋利一刀一刀下去,葛无泽破口大骂。
迟衡冷眼看着,笑着。
未几,骂声渐渐变成了惨叫,那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令人听之胆寒,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无声,行刑者来报:“报中侯,共三千刀,葛无泽已死。”
迟衡冷笑,抬起头,望着一排排的被俘兵士,无论曾多么骁悍,如今都是任人宰割的阶下囚,冷冷地说:“屠城!为他陪葬!我要每一个曾伤过他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将领们一惊,纷纷豁然跪地:“城中兵士不下万人,请中侯三思。”
“杀!”
景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迟中侯,为什么,我们已经复仇了,都是投降兵士,就放过他们吧。你若是这样做,会因肆意杀戮而遗臭万年留下恶名的!”
迟衡冷笑:“恶名吗?就让以后史册去鞭挞我的尸体吧!生生世世,若我的名字在史册有一笔那也是与他相依。今天,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景朔脸色苍白。
“杀!”
那一日,天地变色,一具一具的尸体,染红了裂云城的天空。原本晴朗的天空,在那一声令之后下起了雨,血顺流而下,染红了河水。很久之后,有人路过那里,都能闻到浓烈血腥味,都能看到似有鬼影在悲嚎,从此,裂云城变成了一座废城,草木汲取着人的血与肉,疯狂地丛生,渗入到每一个地方,将高大的建筑挤夸。又过了很久,这里成了一座森林,暗无天日,无人敢踏入,据说总能看到仿佛雨里,一排一排的兵士倒在血泊里。
迟衡领着仅剩下的五千人骑马走出了裂云城,行在了曙州不知名的一座青山上。
“中侯,落土为安,请让朗将安息吧。”
望着仲春的青山,漫山遍野的白花,黄花、蓝花开得恣意,却没有一点点红。迟衡将颜鸾慢慢地放下,把红裘衣盖在他身上,还有那断成一截一截的红珊瑚,小小心心地放在他手心,眷恋地抚摸了一下长发,缓缓直起身:“他一定喜欢红色的火,就让火陪他一程吧。”
迟衡看着那火焰高高地窜起。
烧了很久。
最后一阵清风吹过,扬起无数灰烬,许多落在了迟衡的脸上,他抬头看着天空,想流眼泪,眼睛却干得眨一下也不能。
引水、激战、杀戮,颜王军区区二万人竟将裂云城十数万的人全部杀死,更不用说还有其余被殃及的裂云郡平民。这一战令人心悸,也令其他的人胆寒。
裂云城只是裂云郡的一个城池。
迟衡这一屠城,自然引得其他城池的追杀,在裂云郡和曙州的土地上,他率着五千残兵难以逃脱。
在杀戮与被杀戮中奔逐。
迟衡的每一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他只知道骑马杀人,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甚至景朔的话他也听不见,他的眼睛只有那高高窜起的红色火苗,他的耳朵里只有哔哔剥剥的火苗灼烧的声音。
终于有一天,他看着追随自己的将领们,忽然问:“景朔,今天是什么日子?”
“三月十九。”
迟衡低头一笑:“喔,三年两个月零七天。前方是什么地方。”
“一个峡谷。”
迟衡长呼一口气:“你们不该跟着我,你们应该去追随段将军和梁将军。朗将死了,但颜王军没散。前方是峡谷?是不是没有路了,不要紧,你们一定能出去。”
接下来,将每个人的任务都安排。
一个将领困惑道:“如此安排是妙,我们均可逃脱,只是缺一个诱饵去把他们引开。还有中侯,你呢?”
迟衡笑了:“我是诱饵。”
众人一齐看他,没有惊讶,没有劝谏,甚至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知道,浑沌已经过去,清醒后的迟衡终究会这样选择的:他之前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走向绝路。
三月的风极暖极暖,迟衡骑在高头大马上,所有的人都单膝跪地,抬头看着他,脸色均是肃穆。
迟衡道了一声:“各位,有缘,再会。”
鞭马而去。
迟衡与景朔及将领们背道而驰。他的马跑得很快,他只要一出,瞬间就引起敌手的追杀。他第一次那么清楚地打量着自己的那些对手们,笑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自己的对手。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吸引将所有的追杀者们,并成功地令他们只追杀自己。
而他,也不出意外地走到了悬崖之上。
从早晨,到傍晚,迟衡勒住缰绳下了马,抚摩着雪青马的马背,雪青马长嘶一声。
他蹭了蹭马的鼻梁,将马辔摘下,径直扔下悬崖,哐哐当当落入悬底,将所有的东西都扔干净了。雪青马的眼睛极大,夕阳下闪光,迟衡眷恋抚地说:“雪青马啊雪青马,我与你有三年之缘,已经够了,你跑远吧,越远越好。”
雪青马却不愿意走,眷恋地蹭着他的腰。
迟衡笑了:“你快走吧。”
那马却通晓人性一样怎么都赶不走,一双汪汪的眼睛似要流泪一样。
迟衡鼻子一酸:“雪青马,走吧,你走得远远的,他们才会以为我走远了啊。”说罢手执马鞭轻轻一打,雪青马长啸一声,竟然像听懂人话一样奋蹄而去。
望着前方,一轮圆日,渐渐西沉,千里外的万物晕染了一层红,红到炫目。而低头,是悬崖峭壁,石头泛着温暖的夕阳之色。迟衡释然,没有回望大好河山,而是往前跨了一步,如一片叶子一般直直地跌落万丈悬崖。
148一四九
曾答允过亲们的3p场景;根据选票所得:是迟衡、颜鸾、骆惊寒(与石韦同票,小火自行选取了惊寒)。请使用访问本站。
但鉴于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还是乖乖地把骆惊寒的场景屏蔽了。
这个无责任番外,期望亲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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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颜鸾是鲜活的。
迟衡是欠扁的。
戳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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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替换章;明天早晨将替换成三千字的正文。
所以买了的亲们;明日再来还有正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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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写到现在,已经四十七余万字了;且将继续写下去;感谢亲们一路相伴。
自始;至终,这两个词太严肃太沉重。
不如信马由缰随心而往
149一五〇
【第一五零章】
听着根本听不懂的诵经;一直到恒素诵完;迟衡才拿起钻凿;对着石缝一下一下敲打开来。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石与铁的撞击;在静夜极为清脆。
恒素闭目;冥思了一会儿;末了睁开眼:“迟衡;贫僧走了!”
他一连说了三句,迟衡才听见;抬起脸;看着恒素点了点头,又埋头继续钻凿石头。他力气很大;心思专注,并不知恒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五月已入夏,山林中入夜凉意袭袭,自从他凿路以来,不管白天夜里都没有鸟鸣了。
迟衡的耳朵里,只有石头崩裂的声音。
他无喜无虑,全神贯注,不累的时候是蹲着的,累极就坐着,蓬头垢面也不管。
手底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因为一停下来,他的心就会像荒原一样发荒,荒得难受。他也不看天空,白天黑夜都不看,一看辽阔的天空,心就空空落落的,抓不到边,跟溺水一样难受。
迟衡也害怕闲下来,砍柴、修缮寺庙,这些都不足充满无时无刻不在的荒凉。
这种荒凉,会让他想到不该念想的往事。
往事蚀骨的痛。
一个月前,恒戒说,青竹山很陡峭,老人和妇孺都上不来,连他这样壮年一个不留神都可能滑下山去,如有一条石路,该多好。
石路,可以修很长时间。
所以迟衡开始凿路。
这种选择的对的,迟衡终于不会再觉得静得荒凉,闲得荒凉。他的虎口,破了又结疤,结疤又破,反反复复,终于起了深色的老茧。不单虎口,两只手都变得粗糙了。
他曾仰望青竹寺石佛,石佛面部圆润,衣褶像涟漪一样流畅。
迟衡想不来,那个曾为工匠的僧人是怎样一刀一刀将石头削得浑圆的。凿石比石雕简单得多,不需要技巧,不需要费心思去想,只需要将凿子对准石缝,然后一铁锤一铁锤地砸下去。
他不能分神。
因为他砸铁锤的力气很大,如果分神,就会砸到握着凿子的手。比如有一次,一只鸟儿飞过,声音宛转,迟衡抬头,一个不留神就砸到了手,幸亏当时反应快,砸到指甲时就挪开了,饶是如此,指甲还是黑了一半。
他听不懂恒素的经,比如众生涅槃,比如无所则圣,有所则凡。
但恒素的声音,和经书本身都令心情安静。
其时,约莫是子夜,迟衡感觉到了倦意袭来。他就地躺下,原只打算闭目一会儿,谁知这一觉过去就是整整一晚。
沉睡之中,他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肩膀:“小哥!醒醒!”
迟衡醒来,眼前是一个老人。
再看,旭日高照。
岁月沧桑老人的皱纹都是深黑色的,手指也是一道一道的深纹,常年劳作的才有的辛苦,老人笑道:“小哥,为佛修路,功德无量。”
迟衡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