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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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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的车鹿不过是校场里的驯马小子,着粗布麻衣,精瘦如猴。当着众位将士为难的面,他牵着自己两年前养着的小马,昂首走到皇帝面前,把它献给慕容冲。小孩子玩心重,执意留下了那匹马。就这样,车鹿跟着慕容冲去了仪元殿。再后来,成了他的侍卫。至于,车鹿是从什么时候起下了决心要守慕容冲一辈子的,恐怕连他自个儿都不太清楚了。
  车鹿正想着,突然手上一重,慕容冲将酒坛子整个塞进他怀里,下巴一抬示意他喝酒。看着面前已经褪去稚气的美丽少年,车鹿有些晃神,嘴角不自觉泛起笑容来,抱起坛子大口喝酒,架势同他家王爷分毫不差。
  “你走吧。”慕容冲看着挂在西边的月亮,明明是毛头小子的年纪,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浓浓的沧桑。
  车鹿喝酒喝到一半停下来,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诧的望着慕容冲。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慕容冲瘦了,侧脸的轮廓尖尖分明,瞧着兀自平添了英气,往日红润面庞染上酒晕,远看是如同成年男子一般的气概。心里苦苦的叹了一声,一个月的软禁生活,好吃好喝供着,终究还是变了样子。
  “王爷为何要赶我走?是属下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么?”
  “没有,你什么都做的很好。”慕容冲很是顺畅的开口。“但是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本王的侍卫了。”简洁利落的一句话,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也没有后路。车鹿想,这果然是他的风格,对于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人,一个字都懒得多给。
  “我不会走的。”车鹿在心里掂量过后这么说,“不是侍卫,那便做个仆人小厮,大不了做回马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走的。”语调没有带什么感情,强硬如石。
  慕容冲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出神的盯着月亮看,看那一轮弯弯的明月一点一点从云层里移出来,微薄的月光慢慢去了云朵的遮挡,一点一点亮起来。“你铁了心要跟着本王?跟着本王很好吗?”屋顶上寒风一阵阵的吹过来,慕容冲迎着风开口,带着一丝怒气,“跟着我去长安充别人的后宫?还是把自己弄残了跟着我进宫整天就只能端茶倒水?”
  转过头看着车鹿翻了个白眼,眼神里全是鄙夷和不信任,他凑上去,冲着车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那你这辈子就毁了。”
  太过森冷的语气让车鹿呆呆的愣在原地没有反应。慕容冲的话很难听,但是很有道理,话糙理不糙。眼看着,燕国就要亡了,剩下一口气让他们还能够支使宫人来服侍他们,至于慕容暐到底会在哪一天从龙骑上被人拽下来,那只是个时间问题。那么之后呢?自己该怎么办?本来车鹿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算不上问题,他是慕容冲的侍卫,自然是主子去哪里他便跟去哪里。可是王猛放出话了,若是秦军胜,指名道姓让慕容冲姐弟两个随军回长安侍奉秦王。
  侍奉秦王?车鹿把含在嘴里的那口酒狠狠的喷出去。他突然间开始唾弃起这个秦王来,他们家王爷除去一身好皮相,你秦王还看上哪点了?桀骜,毒舌,还是臭脾气?随便哪一个都是捋老虎尾巴的性格。转念一想也对,天底下的男人挑媳妇儿,首先看的不就是那张脸么!想到这里,车鹿头一次开始怨恨起自己的出身。他只是个卑微到不行的下人,平时在马厩里给马洗澡喂草吃,虽然现在他可以配着刀在仪元殿里随意进出,一宫的人除了慕容冲没人敢逆他的意思——但这些细枝末节的权利,刚刚已经被慕容冲一句话粉碎的干干净净。为什么自己不能是个将军呢?如果是个将军,那他一定会主动请缨去打王猛,一定不会像那个慕容评一般缩头缩脑畏首畏尾,一定会带领着将士们往前冲——不这么做,怎么能保护得了自己心爱的人,心爱的土地?
  车鹿有些难过。从前他还庆幸自己的身份,因为一匹马,他才能遇上慕容冲。而慕容冲也常常笑着跟他开玩笑:英雄不问出处的,你别难过。可是现在他除了坐在慕容冲身边等着城破兵败,什么也做不了——排列的整齐恢宏的宫殿尽头一派死寂,偶尔有火光子闪一下,那是夜行的宫人提着宫灯走过长长的回廊。
  很远很远的地方倒是有大片的火光慢慢朝这个方向移动,应该是有大批的人举着火把之类朝燕宫的地方来。车鹿仔细想了想,脸色慢慢煞白。
  “王爷!秦军怕是攻入邺城了!”
  慕容冲猛然扭过头去看车鹿指的方向,果然是一大片如星光点点慢慢儿蠕动,顷刻间寒意从头淋到脚。
  “王爷快走!”车鹿抓着慕容冲的胳膊就想把他往下边拽。夜有些深了,整个皇宫如同睡着了一般安静。慕容冲被车鹿摇的轻晃了几下,稳住身形后转过脸盯着车鹿。
  上弦月还在朝西缓缓移动着,冷风将慕容冲的发尾吹的飘逸潇洒,空中偶尔响起的几声雀儿叫在黑夜里听来尤为突兀和不安。麻雀向来是不在晚上活动的,更别说是在十一月份这样阴冷阴冷的日子里。
  车鹿定定的看着慕容冲的样子,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颊红晕尚未散去,高挺鼻梁细薄嘴唇,一双桃花眼里波光粼粼,身后的月光黯淡无色。他这样瞧着车鹿,再盛气凌人的目光沾上了酒,气势就平白无故弱了下去。车鹿只觉得现在的慕容冲湛蓝的眼睛里霞光万千,好似斗大的夜明珠碎裂成细碎的钻珠满满铺在他眼里。
  只一眼,就足够他沉沦一生。他觉得,月光下慕容冲的这个模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走不走?”慕容冲恶狠狠的问他,“就算成了男宠,本王身边也不会需要一个太监。”
  车鹿显然还陷在那一眼中没有反应过来,你看,王爷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不然怎么会执意让自己离开呢?只要不在他身边,做一个普通人,那么他车鹿就是安全的,可以安心的过完一辈子,娶妻生子,男耕女织,儿孙满堂。
  只不过生逢此时,天下战乱难平,人们更加懂得什么叫及时行乐,儒学里那些仁义礼仪不过一张薄纸苍白无力。或许也正是如此,国家从上到下男风甚行,哪怕在大街上两个男子手牵着手姿容亲昵,也不会有人跳出来骂骂咧咧。而恰好,车鹿独独只爱眼前这个男人。
  远处火光越发明亮,熟睡中的人们被铁蹄踏过的声音吵醒,惊慌失措的躲在门后看着这座正在被侵略的都城。邺城就要醒过来了。
  迎上慕容冲质问的目光,车鹿眨眼笑起来:“王爷的吩咐,车鹿一定会听。我走。”
  慕容冲有些如释重负的轻喘一口气,拍拍车鹿的肩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今日的残月。“车鹿你看,连月亮都朝着西边儿弯,连老天爷都帮着他秦国。。。。。。”
  醉的彻彻底底,音同抽丝儿般袅袅盘绕在车鹿耳朵边上,他看见慕容冲发红的眼角。


☆、第26章

    【二十六】
  十一月初八。
  秦天王苻坚率秦军共一十五万人,入邺城。
  卯时刚过,天边金色的太阳刚刚露出一半,洒下来的阳光也还是冰凉苍白的。苻坚身穿威仪战甲,鎏金的头盔下,目露紫光,神情郑重,身后是王猛等八位猛将,头顶上的“秦”字旗高高飘扬,迎上炫目的阳光。秦国最精良的军队,在向邺城百姓们宣告着城破的事实。
  邺城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百姓出来闹事,也没有百姓被掠夺,街道两边的屋舍中,人人都挤到了窗前,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走过的每一位将士,从街尾到街头,无穷无尽。
  这就是他们的新主人。他们新的王。在今后的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里,他们将被这个领头的男人统治,他们的子孙将被男人的子孙统治。
  宿醉的慕容冲在一个时辰前醒来。像是一个在大海中漂浮了许久的人终于触碰到陆地那样,久久不能够适应。他睁大的眼睛涣散着焦距看着床榻上方,身上没有地方想要动一动。接着,他听到一个略微陌生的声音:
  “您……醒了?!”
  他不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放佛被人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警惕和害怕油然而生。慕容冲几乎是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成功的把疼的快要炸开的头转过去,却看到车鹿靠近的脸上充斥着惊讶,和抬到空中的手……那应该想要帮助自己转身吧。
  慕容冲猛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是他,不是什么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不是什么秦国的将军士兵宰相。然后,用力吞咽两下:“你……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听到自己的声音,慕容冲也稍稍留意了一下,只是有些沙哑而已,并没有像车鹿那样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向淡定的车鹿居然脸颊上浮起一阵红晕:“我……大概是长大了。”他记得乳母曾说,十几岁的男孩子会在某一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好听了,变得更加粗犷浑厚,这说明男孩子就要变成大人了。
  慕容冲闭上眼睛点点头,不满道:“头疼。”
  “那是您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后来甚至在屋顶上晕过去了。”车鹿把他扶起来,一手端过放在旁边的一个碗,“这是醒酒汤,喝下去会好受很多。”
  慕容冲就着他伸过来的勺子抿了两口,干涩的喉咙真的舒服不少,“桂卿呢?”
  “遵照您的吩咐,在漪澜殿照看公主。”
  “那……这里其他人呢?”好安静,整个寝殿都好安静,外面连宫人走动的声音都听不见,只剩下案边快要燃尽的烛火扑哧晃动带起来的微弱风声。
  车鹿手腕一僵,声音低沉下去:“都走了。昨夜我抱您下来的时候,宫里的人都已经走了。”不光走了,还把仪元殿拿的一干二净,留给他一派狼藉。
  慕容冲用充满不屑的眼神扫了一遍空旷的大殿。
  “……还有一件事。”车鹿犹豫再三,还是从怀里抽出来一方白绢,“这是所有皇室宗亲们的联名上书,希望……希望您能答应王猛。”
  雪白的绢布,上面用同样雪白的细丝线密密绣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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