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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执念
宏世念被夺去权位,褪去官袍,就只馀下一个执念:他要见萧湘。
阴暗的牢房透着一股腥血之味,四肢都被扣在墙上的镣铐。宏世念每天都在嘶叫,他要见萧湘。他要让大师兄看看自己的模样,然後问他:报了仇,是不是很高兴。他就不相信,大师兄真的会这麽绝情,看到这样的自己都不会心痛。
如果。。。。。。师兄真的是如此狠心,那麽,我便死得甘愿!
忽然门外传来钥匙声,那道厚厚的铁门被打开,只见一道银白身影站着,手上的木盆盛着一瓶小酒。
宏世念马上明白,不屑地哼笑一声,「师兄,你是来逼我喝下毒酒吗?就像你弟弟一样。」
「你!」 萧湘闪身揪住宏世念的衣襟,红肿的眼眸仿似哭过。
宏世念看到一怔。那些眼泪,是为了我吗?
牢门再次关上,房内就只有门边的一支烛火点着。那仅有的火光,照在萧湘银白的衣袍上,让宏世念看着便觉得对方很美。
这麽多年来,师兄还是没有变过。仿佛那天在比武台上的切磋,还只是昨天的事。。。。。。
却是萧湘冷冷的话音打断了宏世念的回忆,「今天,我是特别请求了皇上,让我来看着你死的。」
宏世念错愕地瞪着萧湘。师兄要看着我死?!不会的!师兄不会这麽狠心!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只见萧湘把手中的盆子置於桌案上,然後负手而立地看住锁在墙上的宏世念。
时间就这样子在沉默中飞逝。没窗户的牢房让人不知时日。
二人无声对视,都不知道对方在想着什麽。很想询问,却又因高傲、仇恨、羞涩,而让二人都错过了机会。
最後,宏世念冷静下来,一声低笑,「师兄,你不给我毒酒,又怎能看着我死呢?」
却是萧湘似乎不为言语所动,依旧负手立着,盯住宏世念。
宏世念被他这麽看着,又是一笑,「嘿。想不到,皇上居然还是放弃了我这个太傅,而选择了你啊。两情相悦,真好,真好。。。。。。」
一想到皇上竟然会选择了萧湘而处死太傅,宏世念心里酸涩的一阵痛苦。能够让皇上这麽不顾一切地爱着,是多麽令人羡慕的事。最令人羡慕的,还是师兄也爱着皇上!。。。。。。
师兄为什麽就不可以爱上我?
我真的如此不可以被爱麽?!
那个时候,师傅放弃了我要我下山。而後,爹爹冒死也要我娶妻。後来,连小羽也爱上了崔轩,不爱我了!。。。。。。
胸口一阵郁闷疼痛,仿佛呼吸不了。
萧湘眼看宏世念忽然低下头去,都不禁愣住担心。
「世念。。。。。。」 他小心地轻唤。
却是宏世念突然抬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怎麽了?你害怕看到我死吗?」
听着宏世念这麽一说,萧湘一窒,本要说的关切话语都全部吞回下去,改口道,「临死前,你还有什麽话要说?」
宏世念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发觉:这真的是最後了。。。。。。我应不应该把真相告诉师兄?。。。。。。我喝下毒酒之後,师兄就会回到皇上的怀抱。他们相互爱慕。。。。。。一定会。。。。。。十分幸福。。。。。。
「师兄。。。。。。」 宏世念紧蹙的眉下挂着一张鬼异的笑脸,「你会後悔的。」
你会後悔的。真相?!我就跟着到黄泉去吧!因为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害死你弟的人,就是你深爱的人。然後,你会发现你的身边却什麽人都没有。那个时候,我不会在你身边,不能再成为你报仇的藉口。师兄,到时候,你就痛苦地生活下去吧!
萧湘,我要你跟我一样!这一辈子都活得痛苦!
只见他的师兄一脸愁容,捧着那瓶毒酒缓步凑近。。。。。。
仿佛,身体每一寸骨骼都断了。
宏世念眨动着眼眸缓缓张开,只见房中一支亮着的烛火,却没有了先前的腥血味。
这儿是哪里?。。。。。。
挪动着身子,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你醒了?」 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宏世念张口想要问话,但是口张不了,更别说作声。
只听那老者迳自续道,「好在有人把你送到我家门口咧。要不然你可能一早就死掉了!哈哈哈!」
送到他家门口?是谁送的?。。。。。。我不是在天牢中吗?我没有死掉?!。。。。。。
「你还真的伤得不轻啊。你是江湖中人吗?你体内的毒我已经帮你解去一半,再过半个月应该会再好一点。不过咧,我看你内伤满严重嘛。之後还能不能用功夫,就比较难说了。。。。。。」
不能用功夫?!那是什麽意思?是说我的武功被人废了?!
被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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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男妃
寝宫里的龙床上有一人睡不着。
那个时候,萧湘看着宏世念把那瓶毒酒喝清光。看着他喝完後还舔了嘴角,「好酒!好酒!」的叫着,心里十分难受。
为什麽。。。。。。感觉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世念说我会後悔?为什麽我会後悔?
报仇,会让人後悔吗?
报仇,不是天公地义的麽?为什麽会後悔?
心,为什麽会这麽痛。。。。。。
那个时候,萧湘看着宏世念「好酒!好酒!」的喊过不停。那笑着的脸仿佛不曾把死亡当作一回事。褪去了官服的宏世念,好像回复了一点点稚气。明明要比自己小一岁,为什麽宏世念当太傅的时候可以森冷得如此可怕?
还末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萧湘已经一手抓着宏世念喉间,伸手在他後背以内力把毒酒逼出。
「师兄?!」 宏世念惊愕的模样,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就在那刻间吐出了一口黑血,接着,便昏倒过去。
看着不醒人事的宏世念,萧湘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只能怔怔地站着,连宏世念是不是死了,也不敢去想。
如果世念就这麽死了。。。。。。那怎麽办?。。。。。。
不敢想像下去。。。。。。
最後,他还是颤着手,感觉到宏世念颈间的脉搏依然虚弱地跳动,才舒了一口气。
奇怪。。。。。。难道,我不想世念死吗?。。。。。。
他看着宏世念被镣扣锁着而无力倾前的身子,那脸上的嘴角,还淌着黑红血丝。
萧湘轻手擦拭。就算知道宏世念只是昏了过去,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不好受。
蓦地不知哪儿来的决定,萧湘解开宏世念的镣扣,把人横抱在胸前抬了出去。
「宏世念服下毒酒,已经死了。念在他曾经是我同门师弟,让我带他出宫,好好把他安葬。」
牢房的门卫面面相觑,都知道眼前这名白衣护卫不但是皇上的近卫,更是皇上的宠儿,只怕不好得罪。但见牢房地上黑血,怀中太傅的胸膛不见起伏,便觉那人已死无疑,都纷纷点头称是,任由萧湘抱着宏世念出宫去了。
走出皇城远离官道,萧湘来到一座小村庄。从那处他打听到下一个小镇有一位专门医理江湖中人的医师,便立即连夜赶路,在那位大夫门前放下宏世念以及足够的银两,便悄然离去。
临行前,萧湘横了心,断了宏世念的筋络,重此废去他一身武功。
「这样的教训就算了。。。。。。世念,只要你不死。。。。。。」
就像那个时候,千万不要死。。。。。。
为什麽那个时候,我会舍不得他死?。。。。。。
回想起当时,萧湘此刻躺在孝隆身边,叹气一声。
不知道,世念。。。。。。他现在怎样了?
萧湘抬眸一看,枕边的孝隆安然睡着。
世念说过,我与皇上是两情相悦。。。。。。
我们真的是两情相悦吗?
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自己赤裸的胸口。为什麽,我没有舒心的感觉?在喜欢的人的身边,不是应该觉得很高兴、很幸福麽?为什麽我的心现在只有不安。。。。。。
次日早晨,孝隆一如往日地带同萧湘出席早朝。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奏。」
只见那位大臣紧张地瞧了瞧萧湘,才躬身续道,「是有关萧护卫一事。。。。。。」
「湘儿?他怎麽了?」 看到座上君王不悦地蹙眉,殿中大臣顿了顿要说的话。
听着皇上亲昵地称呼那名近卫,群臣心里都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紧张得冷汗直流。
只是,如今宏太傅已死,朝中上下均有谣言,指太傅的死都与那白衣近卫有关。说是,太傅与萧护卫两人早有不和,有人因恨而向皇上撒娇告状,诬陷太傅。圣贤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今,只怕这护卫又是女子、又是小人。一不小心,得其厌恶,难保他不会在皇上枕边哭诉告状。始终都是红颜祸水,万一皇上顺了他意,自己不但官位不保,甚至可能会像太傅一样,连性命都丢了。
「禀告皇上,只是。。。。。。微臣听说,有关宏太傅诬害十四王爷与崔轩将军一事,只怕别有内情。」
「哦?难道是与湘儿有关?」 听着那不徐不疾的语气,莫非皇上早就知道太傅是被人冤枉?!
众人回想起,当日皇上宣布宏太傅被收押天牢後,曾与萧护卫有亲昵之举。想到这里,群臣只怕谣言属实。
「。。。。。。启禀皇上,微臣听说,太傅因与萧护卫不和,才会被人诬告。」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