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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次是为了感谢元帅南征得胜,免她远嫁和亲之苦。”宸雪低头复述着楼儿传来的原话。
“陛下不是摆过宴了嘛!”
宸雪低头。
“不去。”白云飞缩回被窝。
“可是……公主传话说……”
“她说什么?”
“她说……”宸雪小心翼翼地转述,“你不可以功高盖主。”
半晌沉默。
白云飞掀被:“给我更衣。”
漱玉宫。
“参见公主!”
“云飞哥,你来啦!”吟香公主笑吟吟迎上来,攀住白云飞的胳膊。
“公主找我何事?”白云飞拉下胳膊上的纤纤玉手。
“又叫公主!叫香儿嘛”吟香公主再度挽起白云飞的胳膊。
“不敢,小人怕功高盖主。”白云飞再度拉下。
“云飞哥你生气啦?”吟香公主拽住白云飞的胳膊,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轻晃。
“好啦好啦,没有啦。”白云飞无奈叹气,继续推胳膊上附着的玉手。
“我就知道云飞哥最好了!”吟香公主紧紧箍住白云飞的胳膊,不肯松手。
“好了,香儿你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白云飞一根根剥开胳膊上的青葱玉指。
香儿嘟起嘴。随即做了个鬼脸,拍拍手笑道:“香儿做了好吃的哦。”
“你什么时候会做吃的了?”
“刚刚呀。”
“哎?”白云飞头大,“做给谁吃呀?”
“当然是云飞哥你了!”吟香公主笑得春花灿烂。
宫女们端上一只精致的小砂锅。
白云飞尽量镇定地掀开锅盖,只见暗红的汤里糊糊的一坨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煮的是……面疙瘩?”白云飞努力让声音平和。
“讨厌!是汤圆啦!”吟香公主嘟起嘴。
“汤圆不该是一个一个的吗?”
“咦?”吟香公主凑近一看,也大惊,“刚刚还一个一个的
18、曾是惊鸿照影来 。。。
!怎么现在都没了?谁偷吃了?楼儿!”
原来吟香公主今天突发奇想要给白云飞做汤圆,去御膳房请教御厨,自觉学会了,便回来做了一份红豆沙汤圆。
虽然搓得歪歪扭扭,好歹原也煮熟了,一个个飘起来还看得出是汤圆。奈何这位千金并不知汤圆要及时捞出,只唯恐白云飞来时冷了,便一直用小砂锅热着……等白云飞姗姗迟来,汤圆自然化了糊。
白云飞也是个十指不沾厨房水的主,自然不晓得汤圆为嘛没有了。
好在小宫女楼儿进宫前好歹还做过些家务,知道此理,这才免了吟香公主闹着找偷汤圆的贼。
如此一折腾,已至黄昏。
“云飞哥我们去后花园赏月吧?”
“不要。”白云飞果断拒绝。
“云飞哥……”吟香公主低头喃喃,“功高,真的都会盖主么?”
沉默……
“走。”
“好嘞!”
白云飞是拿吟香公主没办法的,这丫头从小就被无双太后和昭明帝宠惯了,一脑袋古灵精怪,却又不乏体贴,让人头疼却又讨人喜欢。
这小丫头也真敢说敢做,前两年居然直接向太后求嫁白云飞,吓得白云飞在这对母女面前脱口而出已有心仪女子……这才有了跟乔绮思的婚约。
白云飞一边跟吟香公主逛后花园,一边想起这些尴尬种种,心里暗叹:冤孽啊。
“呀。”吟香公主不小心踩脏了鞋子。
“云飞哥你等下,我洗洗。”
看着不远处蹲在池边洗鞋子的香儿,一身白衣,明艳如仙子……白云飞怔住了。
那个女子,那晚也是一身白衣,就是在这里,跳了下去。她,还好么?
“李丞相,这皇宫啊大着呢,您可跟紧了老奴,走丢了可够您绕一阵子的了。”那边传来太监总管凌公公是声音。
凌公公口中的李丞相正是李默,昭明帝找她有事商议,从乾清宫出来,行至后花园,刚好远远瞥见那一袭白衣,在那水池边。
“李丞相,怎么了?走呀。”凌公公行了一段,才发现李默居然没有跟上,还停在那痴痴望着远处。
凌公公顺着她的目光瞅去:“哟,那不是吟香公主和白元帅嘛。呵呵,公主不知又玩什么呢。”
“凌公公,我……过去跟白元帅打个招呼……我有事找他。”李默艰难地说出这段话。
“那也行,您跟着白元帅出宫也行,他对这熟。”
送走凌公公,李默缓缓朝白云飞走来。
白云飞不说话,却也早已看到了她。李默越走越近,白云飞一直沉默,脸色却渐渐变了。
从墨离到李默,她是易过容的。
但再强的易容都易不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眼神。
如果你曾真心爱过一个人,你必然会记得
18、曾是惊鸿照影来 。。。
她的眼神。因为,那里,曾经藏着千言万语。
此时,白云飞看着李默的眼睛。在小池边,她读懂了她眼里的熟悉……
“是你?”
“嗯。”
19
19、何当共剪西窗烛 。。。
白府。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一青一白两个身影倚窗而立,丝丝凉风从窗缝里吹来,屋内的烛火轻轻摇动。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都低头:“你先说……”
白云飞轻咳:“那我先说吧。你怎么会是李默?这几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李默看着窗外,微笑,“总之,那天从湖中被救起,陛下就告诉我,你有了未婚妻。我心灰意冷,就离开了。后来,越想心里越不甘……”
李默深深叹了口气:“我爱过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你。师父一直把我当愈合伤口的药,当倦了后的巢,却没真正爱过我吧?而你,呵呵,更是从头到尾只把我当男人。”
李默靠着窗沿:“你们两个心里都没有我,却都享受着我的爱……呵,当时我是那么认为,所以越想越不甘啊,也越想越凄凉,于是开始醉生梦死。”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爱情之路,会这么辛苦呢?我想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甚至,我想知道,男人爱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默的眼里闪着朦胧的光,“于是,按着师父的样子和品性,我易容出一个李默。我学着他的样子,流连花丛,醉笑欢场,像他一样讲话,像他一样思考,甚至,学着他的样子,去调戏那些女孩……所以呀,就有了弄萧公子。”
白云飞看着李默,李默的语调一直淡淡的,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这种淡让她莫名心疼:“何苦?”
“呵呵,是啊,何苦?如果是现在的我,也会回头对那个我说这一句。可是,当时是真的失去理智了吧?或者,失去的,是心。”
李默耸耸肩:“不过,也许学一个人学久了,会让自己都分不清呢。比如,我有时会对那些女孩有冲动的。她们一个个都那么美好,青丝红颜,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可爱之处呢……呵呵,后来我慢慢就理解我师父了。”
白云飞一震:“你是说你也喜欢女人了?”
“你呢?”李默回头,眨了眨眼睛,“你可是比我做了更久的男人。”
“不!我没喜欢过女人!”白云飞红着脸反驳。
“是么?”李默坏坏一笑,“喜欢你的女人可那么多呀,你都没有动过心么?”
“没有!”
“哦,那对墨离呢?也没有么?”李默看着她的眼睛。这一刻,连李默自己都分不清,现在,是墨离的口气,还是师父的口气?真的是扮演一个人太久,连自己都会分不清楚么……
“我……”
白云飞突然觉得很不安,甚至有些害怕:自己,真的会喜欢女人么?扮演了这么久的男人,早已习惯了男人的言行举止,是否,连心也习惯了
19、何当共剪西窗烛 。。。
男人呢?
不!自己曾以一颗女子的心爱过啊。
可是,那个她爱过的人,也是个女子啊。
不管怎么解释她以为墨离是男子,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爱过她,一个女子。
甚至现在……那个女子站在自己身边,对她坏坏的笑,她都仿佛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好了,不说这个了。”李默转了话题,“你喜欢刘玉的吧?这很好,起码比喜欢女人好。”
“呵。”白云飞苦笑,又想到那个早已音讯不传的人。
刘玉,他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吧?
李默看着白云飞,她苦涩的表情让她心疼:“别这样,你们会很好的。”
白云飞看着李默,李默眼里的心疼,真真切切,让她莫名心暖暖的,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仿佛一个委屈的孩子走过了夜路终于看见了家:“其实……在你之后,我是真的想跟刘玉在一起。因为他告诉我,我是世间最好的女人。还因为,他会像你那样,给我讲许多历史掌故,给我写诗填词,也为我画画……跟他在一起,我仿佛又回到那间竹屋,就像跟你在一起一样。虽然我知道他并不是你,可是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了,我想你,所以我是真的想跟刘玉一辈子,至少,他身上有你的影子……”
李默不说话,从白云飞的眼里,她知道:白云飞把刘玉当成了她。一如顾骊歌,也一如自己。
可笑么?
很想很想师父,便在他离开的日子,穿着他的衣服,学着他的样子……以他的姿态,邂逅了白云飞。之后,在朝暮楼遇到刘玉,那个桃花一样的男子,让她惊呆了。他的气度神韵,竟跟师父如出一辙。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次见面,便跟他合奏《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是她跟师父曾在月夜下合奏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