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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长生。
楚离无语望苍天。
拓跋焘听她告假,大笔一挥,“朕本也有事劳烦国师。”说着侍从递给楚离一打帛卷,拓跋焘接着说,“寇天师离去,这长生之术却不能断。国师也是世外高人,烦请国师为朕炼长生不老丹。”又给楚离金银无数,车马齐备,让她可以自由行走,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谁知道到最后,她的任务还是——炼丹和求长生。
楚离哭笑不得。
“皇上,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国师勿推搪,只看看崔司徒便可知长生有术。”
楚离皱眉,“那应该是延年益寿,仅此而已。”
“既然可以延年益寿,为何不能长生?”拓跋焘非常不高兴,“长生不就是把寿命延长再延长吗?国师不肯尽心,便说没有,这是对朕不恭。”
“……”楚离无话可说。见拓跋焘脸色阴沉,几乎要吃人的表情,她只好咽下反驳的话,领了旨意。反正她素来擅长阳奉阴违,既然拓跋焘要她找,那就找好了。找得到找不到,得另说。
皇帝要留她过完年再去云游,楚离才没有在这里过年的意思,她宁可一路看看各地过年的情景,巴不得能快点赶回上洛郡呢。遂拒辞而去。
拓跋焘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问,“崔浩,你说的可是真的?”
“微臣不敢妄言,”崔浩眼神复杂地望着渐远的楚离,“李尚书送上的那把凶剑遇血开锋,却戾气尽消。据微臣所知,那把剑乃是李尚书途径湛卢山遗址时着人取残铁铸造,历时十年才铸成。”
“名剑湛卢乃是仁道之剑,非仁义之人不能为主。然而历经百年血洗,名剑湛卢不知所终,湛卢山白骨累累怨气冲天,湛卢之仁道已失,再取其山上之神铁与冷泉练剑,十断其九,不能成剑。唯今一把,却是沾满了恶灵和仇怨,是以李尚书不敢取用。他私炼此剑,故不敢示人,竟借机送给了国师。臣那晚初见此剑,便觉怨煞之气笼罩,极为暴戾,唯恐惊了圣驾,才强行画八卦压制。”崔浩顿了顿,他没有说是因为不敢让凶剑沾上自己的血,所以才用楚离的血给剑开锋,“可谁料凶剑开锋之后竟无半点凶煞,与寻常宝剑无异。微臣以为,此事定当与国师之血有关。”
拓跋焘皱眉不语。
崔浩又道,“世人寻长生不得,是仁道不行,心性不净,故不能寻仙觅道。若是湛卢剑主寻长生,必然事倍功半。楚离虽然未必是湛卢剑主,但她以自身血气消去那来自湛卢山的无名剑之戾,臣以为,她当与湛卢有缘。”
“可她,本就该是朕之利剑,如此一来……”
“以剑寻剑,正合适。”崔浩道,“毕竟,皇上您才是天下之主。天下臣民皆为皇上所有,那楚离亦不例外。皇上,臣以为,毕竟楚离已是国师,将此重任托付于她再合适不过。至于别的……不妨按原计划进行,成大事者即便小节有损,只要大节不失,又有何妨。皇上为大魏百年基业殚尽竭虑,纵使楚离日后也当以此为傲。”
拓跋焘沉吟半晌,“爱卿言之有理。只是朕看小国师,只怕她无心于此。”
“皇上,这有何难?”崔浩微微一笑,“咱们还有上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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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离开平城回家啦!楚离开心不已。又因为是皇帝提供物质支持,楚离索性把珠儿也带上了。说好了云游四海,说不定……游着游着就再游不回来了!
楚离心里打得如意算盘,喜滋滋地带着珠儿上了马车。
为了以防万一,她快马加鞭赶路,一大早晨出发,日暮时已出了平城。只是可怜她和珠儿两人被马车颠得脸色煞白,下车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小脸苍白,骨头都散了架似的。
“楚……姐姐……”珠儿虚弱地靠在她身上,“为什么要……走这么……快……”
“因为……前车之鉴……”楚离也好不到哪里去。幸好她俩轻车简从,楚离只拿了皇帝给的玉牌和一些换洗衣裳。那枚玉牌可以让她在大魏境内畅通无阻,缺钱缺粮缺日用,都可以到各地驿站去取。
楚离很喜欢。没想到虽然国师只是个虚衔,竟然还有这等好处。
二人下了马车,相互搀扶着进了客栈。
店小二忙招呼她们落座。
“小二,快弄些热水来。”珠儿一进房间就累倒在床上,没过一会儿竟睡着了。楚离看得心疼,叹息地给她擦洗。
幸好在马车上时多少也吃了点东西,这会儿倒不大饿。
眼见着夜幕愈发黑了,楚离也就胡乱洗了洗,困倦之极地往床上倒。
奔波了一天,没过一会儿就沉沉入睡。直到嗅到一股不寻常的香味,楚离猛然睁开眼睛,“不好!”她连忙捂住珠儿口鼻,可是为时已晚,珠儿已经被这软筋散迷昏过去。
来不及细想到底怎么回事,楚离抱起珠儿就往外跑。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她连忙顿住脚步。
就在这时,砰一声,房门被人踹开。四五个黑衣人手中拿着白惨惨的大刀,冲了进来。
☆、第23章 【钗头凤】23
糟糕。
楚离目光凛凛,紧了紧抱着珠儿的双手。
“你们……别过来。”她沉声说着,声音未落,迎面就是一把大刀,刀刃如此锋利,在黑暗中猎猎生风。楚离沉腰避过,抱着怀里的珠儿,连忙朝床边滚去。那大刀不饶人,一把把全扑了过来。
楚离一手把珠儿推向床底,另一手抓起了床头的包裹,叮叮几声抖出一片银光。
她背靠着床板,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枚银针,眼见着有有大刀砍来,她身体一歪斜在一侧,手上银针刷一下刺向那人大腿中渎穴,口中念道,“中渎穴,主下身麻痹,半身不遂。”音落时就听扑通一声,那人双腿失力跪倒在地。楚离取出银针又刺向腹部神阙穴,“神阙,腹痛、腹泻、虚脱。”
那人便顿感肠胃不适,整个人直冒冷汗,
她语速极快,又缩在床脚,黑衣人只能从正面打杀。又一人举刀而来,楚离再次取针又刺,本想刺气海穴,谁料那人身形太快,楚离一个闪避单手往下一移正中关元穴,那人顿时一声痛呼。
楚离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你来太快了!”
那人大恼,强撑着抓起大刀砍她,她眼疾手快又在中极穴补了一针,“实在不好意思,抱歉抱歉,本来只是想让你虚脱的,可你太快所以现在……估计影响你生孩子了……”
话没说完,又是刷刷刷大刀砍来。楚离手上发力将倒下的两人堆在床板前,挡住珠儿。自己就地一个驴打滚,手上银针不停,躲过大刀的同时,顺手又取针刺穴,口中还不住嘀咕。
“阳辅穴,腰腿痛。”
“三阳交,小腿颈椎痛。”
“悬钟穴,手足不遂。”
……
“哎,你别跳起来啊!环跳穴,半身不遂。”
她一直在地上滚来滚去,还故意发出声音混淆视听,一会儿一换地儿,黑暗中让人不好下手。她却能趁此机会刺人腿上各种穴,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兵器砰砰乓乓掉落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嚎叫。
楚离倒是累出一身汗。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倚在墙边,“我说你们,都让你们别跳。”又擦了擦额上的汗才说,“你们不跳,我就只能刺腿上的穴,可你们跳起来我够不着腿上,就只能刺小腹了。你们知不知道,小腹各处皆是大穴,一不留神就要人命的啊。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要不是有这等求生毙敌的法子,她也不敢只身一人千山万水的奔波啊。
当初在上洛郡时,她为了应付炼丹,自己搜罗了不少医书炼药丹,顺便学了针灸。可又不能往人身上试手,所以只好勉强在山野里找动物练手。动物们跑得多快,一个个如飞似奔,眨眼就窜没了影儿,楚离就追着动物满山跑,长年累月故而练的一身矫健身手。何况她本就有养生术打底,虽然不会功夫,但体力绝非一般人能比。
尤其是手上银针细不可察,楚离自己又状似没有半点功夫,非常容易让人放松警惕,所以几乎每次攻击都能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她就没吃亏过。除了上次硬生生挨了拓跋迪一掌——她总不能反击上谷公主吧。
地下一堆人哀嚎不止,有浑身抽搐的,有口吐白沫的,还有肠胃失调放出臭气的……楚离捏住了鼻子。
踢开床板前的两人,从里面扒拉出来珠儿,掐她人中,又按她百会、承浆二穴,珠儿悠悠醒转,“楚姐姐……”
“别动,你中了软筋散。我给你按压穴位先。”又取她风市、地机、阳陵泉、足三里四穴,轻重不一的按压揉捏,珠儿渐渐恢复了知觉。
“唔,好臭。”小姑娘刚恢复五感,就连忙捂住口鼻。
楚离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下手重了点。”她轻咳一声,让珠儿燃灯,自己去打开窗户透气。看着躺地上的四五人问,“你们干嘛的?”
那些人只顾痛嘶,在地上不住扭动,根本没人答话。
“不说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们补上几针。”说着看向床板前那个被刺中关元穴的那人,“哎,就你,你说你们是干嘛的?谁派来的?”
那人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四肢发颤呜咽着不肯说话。
“我刚刚不小心刺错地方了,要是现在施救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楚离无辜地歪了歪头,“你就只能断子绝孙了。”
那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楚离说,“你要是肯说呢,就眨眨眼,我暂时给你止痛。”
说得好像别人有选择一样。
见那人用力眨眼,楚离满意地走过去,点了几个穴位,“说吧。不要耍花招,断子绝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是南安隐王看你不顺眼,所以才……”
“南安隐王?”楚离皱眉细想,自己并不认识。
那人点头。
“噢。”楚离抿抿唇,“说实话。”
那人一僵,“小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