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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如妃只是想知道,到底在安茜心里,到底是她的亲人重要还是她重要。
也许这种比较太盲目了,因为现在,如妃就连探听到安茜的丁点心意都没有。
第一次,面对那些粉面桃腮,笑靥如花的答应起了疑虑之心。岁月催人,她一样也只是平凡女子,无法阻挡生老病死,容颜不再的更替。
安茜,比她年轻几岁,玉莹,尔淳,钟翠宫里的一干答应,这一届也算是五颜六色,花枝招展。如妃,也会畏惧。因为一个女人而去记怀这些,听起来真是天真幼稚极了。
如果用真心换不来一个人的真心,那么只能用手段了。
如妃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当一个人的耐心耗完,也便无需再去做过多装门面的事情。
既然这么想得到她,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拒绝,也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把她留在身边了。
爱是捆绑。
爱是束缚。
安茜,你宁愿和一个太监当对食夫妻,也不愿跟本宫吗?
本宫居然比不过一个鄂罗里……
安茜啊……你总是做着如此让本宫为难的事情呢……
夕阳剪影之下,美人凤目流转,洒落几缕相思意。
后宫里的事情传的太快了,安茜不过是在屋里呆坐了一宿,推开门外,好像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一切似的。
知道了就连她现在还在怀疑的事情……
仿佛所有的人在看着她的时候都是目光灼灼,或是三五成群的议论,或是两两相论,纵然无心也成了有意。
仓皇的逃过人群,仿佛再也不能面对这些。
“安茜,你去哪里!那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隔着大红的栅栏,常永禄追上安茜。
“小禄子……”
“到底那个人是谁,如果你不想去说我去帮你说。”
青山绿水,碧水成衣,匆匆而过的路人哪里有心情去欣赏。
“从我进宫那年我就很明白,宫规不能违,命途主宰不由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该做什么呢。”
如水细流,浸润人心的声音安茜又怎会不是一个。并不只有如妃的声音那么动人,在思念着一个人的声音的时候,不期然的,自己的声音也成了别人心动的源头。
小禄子抓住安茜的衣袖,平息了呼吸,看起来已经不那么激动了。
“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答应在捣鬼,安茜,何必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毁了一辈子。”
“虽然我们生来就是奴才,可是我们都是人啊,人有良知!”安茜用力甩掉常永禄的手,别在发髻上的朱钗应声而落,一下子牵住了两个人的视线。“我奶奶跟我说过,包衣奴才世代为仆,命可以没有,但是不可以没有良知。损人利己,但求保住朝夕,自己心里会好受吗?”
常永禄拾起朱钗,手轻轻抚过安茜柔软的发髻,温柔的替她别好。
“是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但是当我想到你要被那个老头子糟蹋,我的心里面就会很难过。”
永远是这么温吞的性子,在宫里与安茜结为异性兄妹的常永禄,永远这般对安茜好着,却从不求任何回报。
刚刚少有的一次,也只是在听到了安茜要嫁给同是太监的鄂罗里而心怀不忿。眼前这个女子再好,他都没有可能了。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
早接到线报的鄂罗里正看到安茜和常永禄亲密无间,心中怎能不气,不由得大喝一声。两人立时分开,低身向鄂罗里请安。
“如意馆的工作这么简单,可以让你到处串门和宫女聊天这么清闲?”
本来不高的鄂罗里处于高处,怒目横对,典型的一副棒打鸳鸯的架势。
“啊,小禄子得知我们配婚一事……”
“本公公在和谁说话,容得你插嘴吗?”鄂罗里大声喝住安茜,阴阳怪气的瞪着常永禄,“本公公要和安茜说话,你还不快去干活!”
“安茜,你也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你不按照如妃娘娘的心意来。既然如妃娘娘已经给你我配婚,你就要懂什么是妇道。”
安分的别在发髻上面的朱钗,眨眼间落在石阶上摔得粉碎。
“不知道的还以为如妃娘娘把你配婚给小禄子,如今你是我的妻房,到底谁是主谁是仆你应该清楚的很。”
干枯的手不停的摇晃,金钗纵是价值连城此刻插在头上也只觉得重如千金,阴险邪恶的笑声犹如厉鬼一般缠绕在安茜身侧经久不散。
明明已经走出去很久了,不知前方是何处,绕过一道一道亭台,一弯一弯小道,总还是没有尽头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方就是九门,宫里的宫女一月一次见家人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穿过这一层包围,逃出红墙黄瓦,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仿若有什么吸引着一般,安茜看到了宫外的亲人,唯一的奶奶已经到京城,就在宫外。只要她走出去,就能自由了。
什么如妃什么玉莹什么尔淳,什么鄂罗里什么常永禄全都烟消云散,全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犹如破茧而出的蝶,只要忍受了现在的痛苦,便可以自由自在一辈子了。
“你愣着做什么,是不是找你的朱钗啊?”
浑厚的声音响彻着,安茜回过神来,又是刚刚的金钗,只是换了个人拿着。
“孔大哥……”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很危险,安茜,你想单枪匹马一个人闯出去吗?我是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如果小灵子说的对,那就是如妃娘娘惯常的手法,你只要顺了如妃的心意,多忍一会等如妃娘娘气消了,她可能会收回成命呢?”
孔武苦口婆心,和安茜在宫中也算是相识,早在寻找素樱时便相识,后来又因为偷运出宫里的宝物而去和安茜相交,一直藏于怀中绣着正楷小诗的丝帕竟是出自安茜的巧手,这样一来二去也算是熟识。近来常帮安茜和宫外的亲人相联络,自然更是熟悉了。
“只要我一天不如她所愿她就永远不会饶了我。”
绝望的,毫无知觉的,安茜已经无力言说了。就连刚刚险象环生之事都忘记了,到底是想做什么来着?
“那你想怎么办呢,她想怎么样,你就答应她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退让?”
“我也不想,我一直在紫禁城看着她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赢得在于心狠手辣,输的也不见得刚直不阿。在宫里近十年,我还有半年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不想像她们一样啊。”
安茜不知道她在强调什么,到底见证了谁心狠手辣谁刚正不阿。偏偏,她喜欢上了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喜欢上了那个不见得刚正不阿的人。
而现在,努力撇开界限又是为的什么。
“孔大哥,谢谢你,”安茜像是看透了所有,展颜一笑,“你不要再安慰我了,说一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已经想清楚想明白了。”
“我知道我说的都是一些空口白话,但是我孔武做人从来没有失去信心。我只知道一个好女子应该有个好归宿,有个好丈夫照顾她,替他生儿育女,颐养天年。”
一直豪爽的孔武,却不知这一句话伤害了多少人。
安茜一听忍不住眼角湿润了,不经意间听到这些的顶戴花翎之人也黯然了脸色。
“生儿育女,我还可以吗?”
挣脱而去,如果心里装着同为女子的人,生儿育女,还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怎么知道宫外不会有可能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呢?”
拉扯之间,孔武藏于袖中的短笛应声而落,惊吓了众人。
悠悠转转,安茜凝视着短笛,目光最终落在了孔武身上。
笛声相和,其实也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事,当不得真的。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只能是平添的一桩心事。
如果那个人刚好是你想的那个人,说是锦上添花又何妨。
第三十二章 风筝
只可惜,安茜从此以后不打算吹笛了。
感怀往昔的事情,不做也罢。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去据理力争,也许会失去一切机会希望了。连着未来苦涩的人生囚笼。
如妃,如妃,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啊。
早在恕妃在的时候,你就老是眨着眼睛看我的,不是我无法回应,而是从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于是,可以认为是喜欢吗?
不,在恕妃之前,我们就见过面了啊。你一定早就忘了我吧……
假山蜿蜒之处,掌心里捧满了你的泪。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泪可以是如此温柔的热度,让人不想放开又不舍得去拒绝。
如妃……如果你真的遗忘了,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
如果非要委身于一个人才能逃离这紫禁城,安茜,希望那个人是如妃!
御花园内,除了匆匆忙忙的安茜,怕是有人愁有人苦着。
安茜一路上先是遇见玉莹,然后又不巧的碰见了尔淳。所谓风景与风景,是谁成了谁眼中的风景就不得而知了。眼下安茜也没有心情去顾及到她们了,她也该为自己考虑一番了。
安茜眼生的贵人不是别人正是福雅,原来福雅一路从秀女晋封为答应也算顺风顺水,曾经堪与当年的如嫔相比,一时之间风头正盛。却在正得皇上宠幸间突然身子不好了,这才急流勇退,一个搬去了永寿宫,一个搬去了撷芳殿,从此沦为无人问津的冷宫。
如妃和福雅,一个雍容华贵,一个冷清淡雅,一热一冷,当年无人能及。
世事如烟,谁还记得那个清雅的福贵人,谁还能想到现在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撷芳殿主人曾经堪比门庭若市的永寿宫主人。
所谓美人依旧,恩宠不再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
尔淳和福雅因为风筝而牵引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