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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这个你也比!"这就让我听不顺耳了:"人家会画画,你那堂兄会画画吗?!"
我留下目瞪口呆的怪胎自己在那里发愣,扭头离去.
我问荨要报考哪个学校,是清华还是广美,荨说可能是广美,因为她清华的名次刚刚进入小圈,如果报的话可能会有一些风险,而她的父母也想让她报广美,因为不久的未来他们全家就要移居深圳了.荨问我想报哪个,我想了想,告诉她我可能也报广美.荨笑了,我也笑了.
黑色七月,这一年的七月对我来说的确是黑色的.
我一直是很期待高考的,很多人这辈子不就是因为高考而使自个儿的命运倒转的吗?我想亲自感受一下"高考"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能耐能使得这么多人来受其摆布,就在我准备大刀阔斧大显身手的时候,生活有如摧枯拉朽般给我来了一个猝不及防,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家管生活叫喜怒无常.
高考第一天,老爸送我去考场,在转弯处我看到有很多人围在那里,一辆救护车在我身边呼啸而过然后在人群外围停住,旁边歪着一辆已经散架的红色摩托车,那辆车我认识,是子衡的.老爸也见到了那辆车,他赶紧停下来,我们走上前去看,我的心很紧张,我走近一点,确定那是子衡的车,我好怕,我看到人群自动闪开一条路,我想看看那个出车祸的人究竟是谁,可老爸却青着脸把我拽出人群,接着把我塞到车上就赶往考场,我往后回头,隐隐觉得那个躺在担架上的人就是子衡.
到了考场,老爸嘱咐了一句"好好考试,别乱想"后就急匆匆的走了,我越发感到不安,手心一直冒汗,我一直在想那个担架上的人会是谁,荨被她妈妈送到考场,她见到我握住我的手:"你很紧张吗?你的手好凉,今天天气好热的,你的手怎么能这么凉?"
是啊,我紧张,不是为考试,而是为了子衡,我怕他出意外.
我冲荨笑笑:"是哦,有点紧张呢,等会儿可能就好了".
"恩,呵呵,不要这么紧张哦,要相信自己,恩?"
"恩".
开考了,我努力把精力集中的考题上,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走神.第一场考完后,我赶紧冲出校门,跑到公话上打老爸的手机,响了好久才接通,是老弟接的.
我上来就问:"咱爸呢?他的手机你怎么拿着?"
老弟在电话那边哭了,讲话很凌乱:"姐...咱爸在医院,我刚到医院...他打电话要我把手机给他送到医院...姐...子衡哥哥会不会死啊..."
原来那个人真的是子衡,我问好在哪家医院,放下电话就往医院跑去,到了以后我看到我的家人都围在那里,姨夫姨妈姥姥姥爷还有我们一家,我走到老妈跟前:"妈,子衡..."
老妈擦一下泪:"还在抢救呢".
姨妈一直在姨夫怀里哭,我想到早上看到的那辆零散的摩托车,车都那样了,那人...我不敢想...
中午老妈逼着我吃了一个鸡蛋,为了让老妈放心,我勉强扒了几口盒饭,下午到了我考试的时间,子衡还在抢救中,老爸把我送到考场,再次嘱咐我不要多想,我也努力的不去多想,可有些东西,是不由自己来控制的,我是个软弱的人,害怕面对一切负面的情绪,害怕生离死别.
我每天一考完就跑向医院,我盼着等着子衡能早日脱离危险期能早点醒来.三天高考过后,子衡也终于睁开了眼,我欣喜万分,但我的成绩是可以预料的,是的,那一年,我落榜了,我以两分之差与广美失之交臂.或者是命吧,考上是命,考不上也是命,梦想照不进现实,那梦魇就会钻空子照进现实,我落榜了,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快乐的人,也是一个幸运的人,但是我从来都是觉得我是因为快乐而得到了运气,却从不因为自己的幸运而感到快乐,相反,我有时会很不安,因为有一个道理我是很明白的:人总会有不幸的时候,永远幸运的人是没有的.
尽管如此,我在一时还是不能接受我落榜的现实,我曾经是那么骄傲,我现在是这么卑微,我他妈连个一向被我所不屑的大学都考不上,我他妈还能做点什么?巨大的心理落差使我想大哭想大喊想大醉一场,是为自己考不上大学,更是为自己以后无法再与荨在一起.但最终也没能哭没能喊没能醉,因为天气一直很晴朗,天蓝得让人心醉,我找不到颓废的理由.
当一切幸或不幸来临时,很多时候,我们除了接受它们,别无选择.
顾然也名落孙山.他在考前可能过于兴奋,竟憋在自己屋里玩儿了一晚上的网络游戏,结局是悲惨的,考语文的时候他很不幸的睡着了,我和他是同一个考场,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呼噜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我是多么多么的想把他叫醒啊,可他在考场最北边的第二个位,我在中间一排的第五个位,我若叫他,我相信我们都有被请出考场的可能.不过那俩监考老师也够孙子的,看到学生睡着就不知道喊一喊,考回大学容易吗?你们怎么就能这么忍心的看着这个莘莘学子睡倒在考场啊?败类!
顾然因为语文没过线而与央美擦肩,我对他表示了强烈的同情.我想能在高考的考场上睡着的全中国里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顾然的情绪明显低落,同学搞毕业聚会那天我们本不打算去,不过班长死活不同意,他说这一分离说不定有的同学一辈子也见不着一面儿了,我们后来想了想不去也是不大好,硬着头皮就去了.
到了学校看着人家都意气风发的样儿弄的我们只想往地底下钻,特没面子,顾然灰不溜秋的坐我右边垂头丧气,我捅他一下:"你别弄的跟哭丧似的成不成?本来就别扭,你这一德行更弄的我心里不舒服,你一男的来点儿志气好不好".
顾然可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他打打精神,开始逞强,他硬憋出个苦瓜笑脸跟我们吹:"妈的,我他妈数学考了9分儿,丫谁敢给我比?"
"你他妈考不上还很光荣啊!"我旁边另一落榜的同学被他招出了火:"我就敢跟你比,我他妈就对了俩选择,6分儿!"
一听他们比这个,我那脸红的跟个番茄似的,我那个感慨啊!我感叹我身边怎么竟他妈围着些异类啊!这群人怎么就这――么--没--数――啊!
同学聚会上我的话是比较少的,我一直静静的坐在角落,荨在我身边一直握着我的手,有时候我需要的温暖,仅仅是一只手的温度.
我没说什么,荨也没问什么,我们就这么坐着,很安静.林红她们有时会过来同我和荨说上一两句话,荨与以往一样同她们打招呼聊天,我大多时候只是低着头,谁也不看,谁也不理.
老婶儿终于出现了,他一见到我和顾然就指着我们的鼻子大骂:"你俩这三年同桌还真没白当啊!你看看你们考的这一烂套!你们还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啊!顾然你竟然能睡着!你丫是猪八戒他祖宗啊?!你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学生,我丢不起这个人!还有上官颖,你看看你这点儿分,你就是闭着眼做也不能考这么少吧?你是脑袋被驴啃了还是心脏被牛顶了?你还真是个外星人啊?你们也太离谱儿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和顾然大气不敢喘的听着老婶儿教训,老婶儿终于骂的口干了,他歇了歇,喝杯水,水的柔顺让他的口气软了下来:"唉,没想到我最看好的四只金雀儿一下死了一双,唉,你俩都回来复习一年吧,我是今年复习班的班主任,再来一年,准备明年再考".
我和顾然对看一眼,我看到顾然的脸上青红皂白青黄不接,估计我这脸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怯怯的点了点头,老婶儿总算歪着鼻子笑了.
复读前我去医院看子衡,子衡很抱歉的说:"姐,要不是我你就不用去复读了,都是我不好".
我打趣到:"谁让你是我的克星呢,好啦,别瞎想哦,我考不上是我本事不够,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子衡哭了:"姐,对不起".
我把要流出的泪逼回去,帮子衡擦掉泪:"哭就不帅了哦,小子,笑一个啦".
子衡红着眼睛一直自责,我哄了好久,他才终于笑了笑,我很高兴,我喜欢看到我身边的人笑.
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看到了江路,他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走开,但他却看到了我:"小外?"
我只能再次转身来到他跟前,对他无力的笑笑,然后跟他闲聊了一会儿,他是陪他妈妈来医院体检的,他跟我提到荨,他说荨的名字时眼睛总是亮亮的,我想他是真的很喜欢荨吧,我苦笑.
江路告诉我荨对他总是不冷不热,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女孩子的矜持,后来才发现似乎不是这样.他问我他应该怎么办才好,因为我和荨是如此友好.我再一次苦笑,是呵,我们友好,但我能帮你什么呢?我自己心中对荨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又如何去帮你呢?哥们儿,我很可怜你,但我真的没法儿帮你,我没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转身走了.转过身的一刹那,我心里充满了命运的啼笑皆非感.
荨接到了广美的通知书,江路也考上了广东的一所综合院校,方宁在预料之中的考上了央美,林红和许立萍都考上了省内的高校,而我和顾然则开始了我们的复读生涯.
那天下午荨来学校找我,我们走遍了这个学校的每个角落,荨告诉我她马上就要搬家了,我说:"我可能不能去送你了呢".
荨牵着我的手:"没关系,小外,我真的要走了呢".
"恩".
"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抬头看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