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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世杰和韦廿阳又悄然进府,他以为还是来劝他大局为重,所以想借口不见。董世杰直接带人闯进了内室。他差点要大发雷霆,想了想还是拼命压抑住,但脸色已是不好看,冷冷道:“舅舅这是何故?”
董世杰不去看他脸色,急道:“皇上下旨让即墨广袖入住了公主府。”
湛荣一愣,“即墨广袖?何人?”
韦廿阳板着脸,“王爷即使没去过端地,也该听过传言吧。除了当今皇帝,湛氏历代娶得都是即墨氏。王爷还不明白吗?”
湛荣大惊,“你是说,即墨氏便是太子妃?”
“传说即墨氏是雪山上神裔一族,就是他们在保着湛氏江山。而皇帝之所以没娶即墨氏,是因为当时恰好即墨氏没有年纪相当的婴孩。王爷要是能娶了即墨氏——”韦廿阳不再说了,心里生气,原来安王也是个好色之辈。
湛荣赶紧恭敬,道:“小王这就去公主府拜访,瞧一瞧情形。”
他急忙前去,所见所闻却满心失望。湛氏和即墨氏是亲戚,他也姓湛,借口探亲很恰当。可当湛滢推着轮椅出来时,他只觉得大失所望。这就是所谓神裔?一个瘫子,若不和晏安莲比较,也算是清秀佳人,这样的即墨广袖怎能入得他的眼?娶了她而舍了晏安莲,用珍珠换鱼目,任谁也舍不得。
湛滢十分不爽湛荣下眼相看的目光。她自幼常常在外游历,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深知瞧人不可瞧面,定要识心。这个蠢货,不知她未来媳妇的好。
初见即墨广袖,湛滢对她那双残缺的腿更多的是怜惜。这位淡雅如菊的女子丝毫不以自身的缺陷为自卑,无论面对何人,始终从容不迫,亲和待人。湛滢能看出来,未来媳妇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而虚假做人,那种真诚、那种真正视苍生平等的胸怀是发自内心的流露。只有一点让她得意,在自己拿话逗弄时,未来媳妇可会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真是太有意思了。自从即墨广袖住进来后,湛滢便得了乐趣,“玩”得不亦乐乎。再加上好似欢喜冤家的雪明锐和龚唯馨天天斗嘴,让她的日子过得好开怀。
公主府的典仪是该分正副职。这龚唯馨是公主亲自任命的典仪。此女是圣启十四年的状元,也是大端第一位女状元,自幼家境贫寒,因住在尼姑庵旁,主持见她聪明伶俐便教她认字。后来也是因为认字便在书院做些打杂的活,就是靠着不经意地旁听,龚唯馨显露出惊人的天赋,被个老教员发现并细心教导。只是她父亲迂腐,一味要求她嫁人。细看下她五官倒也精致,但因为面皮太过黝黑一直无人提亲。在二十五岁时双亲逝去,她这才收拾行囊上了京参加大考,竟一举夺魁,被皇帝安排做公主陪读。公主开府后又做了典仪。怪就怪在,人人都知道龚唯馨是个待人可亲的温柔女子,偏偏和刚来做副职的雪明锐不对付。一个是魁首,一个是幼年榜眼。俱是才华横溢,拌起嘴来旁博引证精彩异常。湛滢也不去劝,像是唯恐天下不乱,时不时还笑嘻嘻插上一两句,加油添醋。直看得即墨广袖和唐咸安无奈微笑。
湛滢小日子过得舒心,湛荣却过得闹心。他回府后,已经下定决心将晏安莲收为外室。自朱文借买卖人口案抄了青楼以来,各地官衙纷纷效仿,圣启九年后,全境已是不见妓倌。这所谓外室便是有钱人家因为无法纳妾而暗中豢养的女子。多数用金钱引诱,让一些女子甘心做见不得光的暗妾。他是王爷,想要娶妻只能上表皇帝,得到圣旨。就凭晏安莲的身份,他也不能明娶。纳妾更不行了,皇帝早昭告天下,为做表率,皇室之人一律不准纳妾。不过为了晏安莲,他甘愿冒风险。
董家父子和韦廿阳知道后急火攻心,掩人耳目般进来王府,苦口婆心劝说,怎奈湛荣就是不听。最后韦廿阳请来了晏安莲,将湛荣的意思一说。晏安莲当即拔出簪子指着自己喉咙,决然道:“安莲为父报仇愿舍弃一切,若王爷强行将安莲留下,安莲唯死明志。”
湛荣心痛得差点落下泪来,“何苦来哉?姑娘的仇,本王定会替你报的。以身侍敌,姑娘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难安。”
晏安莲凄然道:“王爷如何替安莲报仇?安莲说句该死的话,若不登上大位,王爷您自身难保。为今之计,除去湛滢才是上策。然公主府内外皆是皇帝精心挑选的侍从,护卫地密不透风。湛滢一举一动,王爷等一无所知,如何行事?如今即墨氏已入住公主府,此女来历朝野尽知,分明就是未来的皇后。殊不见以往和王爷亲近的大臣皆因此而疏远王爷吗。生死存亡便在此刻,王爷还要自欺欺人?”
湛荣气得浑身发抖,一片真情竟换来这女人的不知好歹,居然还当着臣子的面斥责自己,让他堂堂一个王爷颜面何存。赌气之下,他恨道:“来人,去公主府下帖,本王明晚请公主过府看戏。”说完,他立时后悔,张张嘴想要赶紧唤回下人,但董世杰赶紧插话,让他来不及反悔。
韦廿阳叹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属下的经历便是王爷的前车之鉴。”
湛荣蔑视地暗想,岂有此理,竟拿本王和你比。你是自不量力惹祸上身,本王却是要将美人拱手相让,岂能相提并论。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只能好好和四人商量了一番。
次日,湛滢自然是如约而至。名义上的兄妹俩感情疏离,所以接到邀请的湛滢虽然知道其中肯定有名堂却摸不准情况,于是找来和唐咸安商议。唐咸安却说,世人不知安王与公主私下不睦,安王人前又惯于虚伪,总是做出友爱之像。公主若是一味抗拒,世人岂不说您心胸狭隘不知尊重兄长?况且在安王府中,即便他身边如董家之流想加害于您,但安王也决不会让您出事,自找祸端。您大可放心。
果然宴席之上,一切风平浪静。湛滢悠闲吃喝,湛荣却紧张异常,他身边的贴身太监平实提醒过他,韦廿阳、晏安莲,甚至包括董家,都对皇帝恨之入骨。万一他们根本就想杀了公主,致使国无储君天下动荡。那他可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公主在他府上出了事,他即便成了湛氏唯一血脉,皇后是决不会放过他,谁都知皇帝最宠爱皇后,肯定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这太监平实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事事为他考虑,可以说最得他信任,是决不会害他的。但是这王府中护卫的死士和招来的杂役都是从董家而出,他何如放心?平实请命,亲自试尝每道菜。他虽然心疼,也无奈。暗下了决心,此事过后,一定将王府“清洗”一遍。
临到戏快唱完,湛荣神秘笑道:“皇妹,皇兄送你件宝物。”说完,一挥手。
一阵丝竹之乐响起,戏台前猛然被罩上了一面薄纱,内里影影绰绰显出个人影,款款坐下。陡然间四周一片寂静,片刻,琴声和着歌声悠扬飘出。湛滢微闭着眼睛,细细欣赏。一曲终了,不由鼓掌叫好。突然幔纱落下,女子步步生莲摇曳而来,走到湛滢面前口吐春兰,柔柔道了声“公主。”
湛滢只觉幽香扑面,一下睁圆了眼,又立即眯缝起来,足足打量了此女一盏茶的功夫,然后转头看向湛荣,笑道:“皇兄也豢养了歌舞女?”如今没有什么青楼、花魁、纳妾可以得意炫耀,大户人家就养了些歌舞女在家做为招待客人助兴之用,但只能如此而已,旁的心思除非歌舞女自愿,否则被告到官府死罪一条。但是皇帝不喜奢华,所以皇子和公主的府中自然不会有违背圣意的事。湛滢这样问,也是讽刺湛荣表里不一。
湛荣只微微一笑,看似不在意道:“皇兄可不像皇妹你见识多广,成天间只会闷在书房,哪里会欣赏什么丝乐歌曲。此女名为晏安莲,幼时便父母双亡,家中再没别人,后投身到一歌舞班四处献唱。前不久有个府中的奴才出门办事遇到此女献唱,便带了进来想讨好皇兄一番。可皇兄一介粗人实在欣赏不来,听闻皇妹出宫最喜欢去些酒肆茶楼听听小曲,便想着送与皇妹了。皇兄已经付了她三年的银钱,皇妹只管带回府中好好聆听。”这话说的十分违心,不自觉地,手已是紧紧捏住酒杯。
“皇兄对我的事倒是上心。”湛滢淡然笑道:“皇兄若是粗人,天下可就没有文雅之辈了。母皇和朝臣们对皇兄的学识可从来都是交口称赞的。不过,”她眼睛一眯,眉毛一挑,盯着湛荣看了半天,突然笑得开怀,“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
湛荣本被湛滢瞧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希望湛滢拒绝,乍听到湛滢同意,面上笑得都有些僵硬了。又见湛滢携手美人而去,顿觉心里流血。
公主府中各人见公主亲自带回来个绝色美人,想什么的都有。连唐咸安都吓了一跳,赶忙跑来想要一探究竟。
湛滢命人将晏安莲安顿好,转身迎进了唐咸安,见老师焦急的模样,噗嗤一笑,“老师见过本宫的母后吗?”
唐咸安一愣,“臣没有见过皇后娘娘的天人之姿。”
湛滢话锋一转,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领回来当幅画看,也是养眼。”
唐咸安欲言又止,他是越来越猜不透公主的心思。按理年方十七,正是春情萌动之时,为美色而冲动人之常情。可瞧公主模样似乎不像有垂涎之意。这弄来这样一个女子,又是为何?难道也不怕即墨姑娘多想?还是静观其变,若是有出格之事,自己就算拼着被公主厌恶,也要上报皇帝。想到这,他不再多说,躬身施礼退去了。
之后,公主府内的日子让众人直觉诡异。这位公主竟带着即墨姑娘常常去欣赏晏安莲的天籁歌喉。有时侍女们明明见到晏安莲当着即墨顾姑娘的面,毫无顾忌对着公主暗送秋波,偏生公主半点也不见局促尴尬,只笑呵呵赞扬两句。连外面有关公主府里争风吃醋的漫天流言,也丝毫引不起公主的焦急。公主府的众人都是皇帝亲自挑选,对公主忠心无比,现在的情形,个个都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