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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心情糟透了,便常常跟简文礼出去散心,但总觉得兴味索然。当简文礼伸手过来,要牵她的手时,她更马上闪避开去。
简文礼还以为她是害羞,实情却只有羽衣自己知道。
当羽衣觉得自己快要疯掉的时候,心如终于走了。
那天,星寒和顾学勤在酒店大堂话别。
“勤哥,这么多年了,幸亏你一直照顾着心如。”星寒道:“以后的日子,还请你多加照顾。”
“你可以放心。”顾学勤道:“有顾学勤一天,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心如。”
“可惜的是,”他喟然一叹:“尽管已用了这许多时间,我还是不能取代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
星寒不禁垂下头来。
“但不要紧,我有的,是这辈子的时间…………我跟自己起了誓,除了唐心如,我绝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
“勤哥,”星寒道:“你才是名符其实的多情种子。”
“我顾学勤纵使事事不如你,但对心如的认真和执着,却是胜你百倍!”
星寒诚心诚意的道:“祝你早日如愿以偿。”
“谢谢。你快上去吧!心如正在等你。”
在心如房里,星寒和心如两人相看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
“什么也别说。”心如把身躯埋进星寒怀里:“你要说的,我都知道。”
星寒拥着心如,轻轻的道:“这辈子欠你的,来世再还你。”
“好。”心如笑了,笑里都是凄然。
心如和顾学勤离开澳门后,羽衣以为一切都雨过天晴了。谁知道,星寒却明显地躲避着羽衣。
除了台上台下必要的接触外,星寒几乎没和羽衣说过什么话。
…………星寒发现,即使在跟心如相聚时,羽衣的影子竟也无时无刻地,在自己心窝一角掩映着。
星寒很害怕,她选择了逃避。
羽衣不明白为什么星寒会这样对待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由难过极了,也很快便憔悴下来。
那天早上,羽衣练功才半小时,竟晕倒了,幸好,很快便苏醒过来。
她绻缩在椅子里,眼睛红红的,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星寒只好送她回家。
羽衣回房休息,佣人娴姐告诉星寒,最近羽衣睡不着,吃不下,即使吃了东西还会吐。
娴姐还告诉星寒,羽衣前一阵子常和一位叫简文礼的医生出去,有一个大雷雨的晚上,她还整夜不回家。
星寒把所有蛛丝蚂迹拼起来,认定了羽衣怀了简文礼的孩子。
星寒气炸了,却又悲伤起来,这小妮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胡涂事?
星寒立刻跑去找简文礼。
“星姐,你怎么来了?”
“你要马上跟羽衣结婚。”
“什么?”
“你们做出了这种胡涂事,必须要立刻结婚,再迟一点便暪不到人。”
“我们做了什么错事?要暪什么人?”
“简文礼,你堂堂一个男人大丈夫,做事要承担责任,难道你想始乱终弃?”
“星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一定要我说出来?”星寒心里又急又痛:”羽衣怀了孩子。”
“什么?她怀了孩子?谁的孩子?”
“简文礼…………”星寒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你这是存心赖账了。”
“她要真怀了孩子,也是别的男人……”
“你别侮辱羽衣!”星寒大吼了一声:“你这种男人不配跟羽衣在一起。”
32
32、誓言 。。。
星寒回到羽衣家里。
“星姐,你到那里去了?”羽衣迎了上来。
星寒看着羽衣,强捺着心头的汹涌:“我出去买点东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醒过来不见你,心里很着慌呢!”
“你这傻孩子。”星寒不由哀伤起来,这傻孩子要生孩子了,经手人却不肯认账,她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星姐,你还是……还是很痛爱我的吧?”羽衣的眼晴变得通红了。
星寒忽地下了决心:“你别害怕,我一定会留在你身边,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羽衣落下泪来,星寒这句话,她想疯了。
这些日子,羽衣终于弄明白自己的心,她对星寒,不是依赖,不是感激,不是仰慕,是实实在在的爱恋。她不想做蓝星的正印,不想做医生的太太,不想做律师的母亲,她只想留在星寒身边。
她凄惶极,一想到星寒随时会跟心如远去,她的心窝便痛得像给利刃剜开似的。
“孩子出生后,我和你一起好好抚养他。”
羽衣一愕:“你说什么?”
“你怀了简文礼的孩子,但他不肯跟你结婚,你也不用难过,我一定让你和孩子都活得幸褔快乐
。”
羽衣心念转动。“那,你是可怜我了?”她轻轻的道。
“不,我是真心喜欢你,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这辈子也要跟你厮守在一起。”
“…你……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要有半句假话,教宋星寒不得好死!”星寒狠狠的发着毒誓。
“你……不会后悔么?”
星寒一字一字的道:“至死不悔!”
羽衣呆了半响,然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星寒凑上去拥着她的肩,轻抚她的秀发:“别哭别哭。”
突然,羽衣大力把星寒推开:“你再对我起一个誓吧!”
“我刚才不是已经发誓了?”星寒心窝早已乱成一片。
“刚才你说这辈子都属于我和孩子,现在我要你答应把所有时间都交给我。”
“这有分别么?”星寒错愕了:“给孩子就是给你,爱孩子也只因为爱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明白?”
“不,孩子是孩子,我是我,在你心里,我一定要占最最最重要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
“好,我宋星寒向天发誓,这辈子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交给云羽衣处置,如有违誓,教我不得好死!”
“不,你应该说,如有违誓,教云羽衣不得好死!”
星寒怔住了:“没有人会这样起誓的。”
“你要是对我不好,谁还有空去管你好不好死?是我自己不要活下去罢了!”
星寒忍不住伸手把羽衣紧紧的拥进怀里去……
过了两个月,羽衣才把真相告诉星寒…………她和简文礼清清白白的,那一夜下大雨,不得已才留在他家客房休息。
星寒哭笑不得,这误会真是闹大了。
“没有孩子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么?”羽衣幽幽的问。
“我已发誓了,绝不会让你不得好死的…………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你这油腔滑调的,谁信你?”羽衣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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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45年8月份的某一天,星寒和羽衣正在台上演出,日本投降的消息忽地传来。她们初时还有点半信半疑,及后报信人接踵而来,巿面上爆竹声、欢呼声不绝于耳,和平的事实已是摆在眼前。大家不单兴奋得手舞足蹈,更流出喜悦的眼泪来…………终于,中国人的苦难都成过去了。
胜利后,留澳难民纷纷回归原居地,澳门那”乱世天堂”的盛势亦一去不返,班业渐走下坡。终于,贺叔提出了举班到香港发展的建议。
想当年星寒受聘澳门班,不过是十来天的独台,任谁也想不到,这一待便是十多年。悠悠岁月,倏忽已过。星寒在澳门一直得到戏迷们的拥戴,不独搏得一家子丰衣足食,更赢得了名声和友谊,一旦抛离,自是百感交集。
但星寒亦明白,澳门地小人稀,先天条件实在不足,戏业息微是大势所趋。如果她坚持抱残守缺
,对班里的兄弟姐妹实不公平,尤其是羽衣,现正初崭头角,急需得到广大观众认识,再让她偏隅一角,对她的艺术前途影响很大。
星寒想了又想,终于投了赞成票。
蓝星的巩班主没兴趣到香港发展,贺叔便提议由班中各台柱自任班主,包薪分红,大家也没异议
。最后贺叔更先行赴港商度院期,打点细节,并定下了征港日子。
太太团知道这消息后,虽然难过,却也懂得体谅。星寒答应她们,每年也会「班师回朝」,为她们演上几出好戏。
星寒的爸妈却不愿随她到香港去,他们想回广州老家,但弟妹们各有家庭,全都选择留在澳门,星寒怎能让爸妈两个老人家在乡间独居?真叫人为难。
“你不用担心世伯伯母,我也打算回广州开店,可以互相照应。”林菁道。
星寒大惊:“菁姐,你要回广州,为什么?”姐妹相对已近十八年,星寒完全不能接受林菁要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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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离澳 。。。
“我已老大不小,想安定下来,做点小生意。”
“你要做生意,到香港做也可以,我们不是说过,这辈子也要甘苦与共么?你怎能扔下星寒不管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使分开了,好姐妹还是好姐妹,这是改变不了的。”
“但这些年来,星寒一直倚仗菁姐的照顾,星寒不能没有菁姐在身边的。”
“可以的,现在有云羽衣在你身边,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