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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只可意会。
老四:成。
沉默,十分钟后。
老四:嘛呢。
苍蝇:抽第三根,你呢?
老四:第二瓶,回来了?
苍蝇:恩,我跟你说过?
老四:没,这世界有种东西叫IP,你懂?
苍蝇:低估你的智商,你懂?
老四:我们可以把对话变成陈述句么。
苍蝇:成。
沉默,一小时后。
老四:。。。
苍蝇:。。。
老四:我喝完了。
苍蝇:我早不抽了。
老四:聊聊?
苍蝇:敢情之前你在试水温?
老四:试试深浅,打算去参加婚礼?
苍蝇:恩。
老四:我还以为你不去。
苍蝇:不可能。
老四:对,什么都不可能,你才掐着时间回来,参加她婚礼。
苍蝇:。。。
老四:没话说了,偷着哭呢?
苍蝇:我欠她,就像你辜负小师妹,又带寡妇私奔一样。
老四:操,你不痛快,也想让我不痛快。
苍蝇:下回我表达的含蓄点儿。
老四:活该你难受。
苍蝇:彼此彼此。
老四:操,拉到。
苍蝇:拉到。
老四的头像又灰了下去,我知道他只是隐身并没下线,老四介于一种奇妙而尴尬的位置,我们只不过是在网络中形形色色素不相识的人群里萍水相逢,整整两年,互相熟稔对方的声音样貌,可我们只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生活在虚拟世界,素未谋面。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未曾谋面;可能志趣并不相投;可能不在一个高度;就像喜欢一首歌;往往是因为一个旋律或一句打动你的歌词,喜欢或者讨厌是一瞬间的事儿,我从老四身上嗅到了相同的气息,毫无缘由,也许武断,但我们有相同之处,隐忍,固执,并且孤独,有着类似的伤口,老四说,这叫臭味相投。
最初认识老四时,他喜欢听我讲故事,开着语音变着花样儿,给他讲各大版本的靡苏,让她在荒诞的情节里变成甲乙丙丁,变成某某某的谁的谁,他们有着或美好或惨淡的结局,总之不在与我有关,不在是十一的靡苏。
我们心知肚明,那些在故事里度过的夜晚,不过为了掩盖不能坦然入睡的痕迹,老四说我的声音适合讲故事,他说:十一,你有讲故事的天分。
可他不知道,其实我讨厌讲故事,讲关于靡苏的一切,可老四喜欢,他喜欢这些故事,或者是故事里的靡苏与他记忆里的某些人不谋而合,或者老四只是单纯的爱着破碎的结局,一如我喜欢看他笔下缠绵悱恻的风靡与离别,我们拼凑着的对方的只言片语,了解过去风化的风景,像带刺的动物相互慰藉取暖,又无可避免的刺伤对方,我们是对方的一面镜子,袖手旁观的看着另一个自己,呲着獠牙匿藏伤口。
☆、第八章
(8)
敲门声把人从五迷三道的睡梦中挖起来,玲子一副女强人模子出现在我面前,以为会有一个子热情似火的拥抱,我刚张开的双臂被她急赤白脸的推开奔着空调过去,心急火燎的调低温度,打进门就没看过我第二眼。
“给我带什么礼物,麻利儿掏出来。”
“没有。”
“不能够。”
“我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耸耸肩膀,玲子眼神询问真没有,我亦答,真没有。我看着她起身又往门口走,嘴里嘀咕着,回见内您。”
从行李箱中翻出两盒眼影扔在床上,她心满意足的嘴脸像军阀收获战利品。玲子是我们发小,也是唯一清楚所有内幕的观望者,可她一直觉着自己实属被逼无奈谁叫一个大院里长大。
天黑,华灯初上。鬼街有家川菜馆在北京城里算是有点儿名气,小馆子里边儿高朋满座,水煮鱼、辣子鸡、牛蛙,味儿都挺地道,我跟玲子吃饭时都不爱说话,周围热闹喧哗的鼎沸陪衬之下,更显得我们格外安静是缄默的食客,我怀疑玲子的好奇心早被这一桌辣食杀死在胃里,她不问也不说,关于这几年的一切。我更不会主动坦白,我厌倦回放记忆,像试图修补早已漏洞百出的难题,早已没人在意答案,也不会吊念过程。
我与玲子干掉两瓶牛栏山,但仍无醉意,这不是装B范儿。早年,我们曾是拼命十三郎,夜夜笙歌不醉不归,像关疯了的狗胡乱撒野,每晚固定节目便是吃饭钱柜夜店桑拿按摩一条龙,吃饭喝酒唱K喝酒夜店喝酒,凌晨两三点的夜宵我们依然在喝酒,啤酒白酒洋酒米酒清酒百无禁忌,清醒、混沌、呕吐、清醒而后继续供给身体酒精,圈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清醒时我们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是因缘际会相遇的陌生人,酒醉后变成亲兄弟说着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快意恩仇。
游离时,我们在光怪陆离的生活里痛并快乐着,清醒后,我们只是痛着,灼伤的食道坦克过境的脑袋,更多的是荒芜的空虚,像儿时路过随风摇曳的麦田发出的声响,看不到它也无法捕捉。我们是同一种生物,喜欢躲在火树银花的光影里群魔乱舞,夜光如昼让脸孔变得朦胧不清,我们有严重的恋酒癖,饮酒如三餐,它是最好的麻醉品,醉生梦死。
这种生活已经离我们很遥远,当年那些人也已变成甲乙丙丁消息全无,酒量是唯一留下的证据,证明我们曾在它的度数里燃烧过,疯癫过,短暂的真诚过。
我们续了酒,结账,拎着它们走回酒店,也许是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场景触动了什么,疯病复发拧开各自手里的酒瓶边走边喝,不在乎经过的行人把我们当SB膜拜,我们早就习惯没脸没皮的生活,脸是用来丢的,不是用来看的。
玲子瞪着本来就不大的单眼皮说,“你回来是不是为了找她?”
“谁?”
“林思念。”
“你觉着呢?”
“绝B是。”
“没你事儿啊。”
“你跟林思念就是一对儿SB,贱逼碰上苦逼,为了一记忆碎片儿两人玩命儿折腾,能忘就忘,忘不了就耸眉搭眼的当孙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就怎么你们了?十一,这么多年了,你得到过吗,她有什么值得你爱。”
玲子一直叫靡苏的本名,她不喜欢靡苏,她一直认为是靡苏拖累了我的人生,给我希望,却不给我结局,蹉跎掉我大好年华,又不值一顾。玲子说,林思念比谁都活得卑鄙。
我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强烈的酒精味儿刺激着我的味蕾,有一瞬间让我作呕,闷热的夜晚合着胃里火烧火燎,我终于没羞没臊了,嬉皮笑脸的说,“不值,可我乐意。”
“你就是一贱B。”
“我贱我快乐。”
“你照照镜子,瞧瞧你丫现在这操行,奔三的人了,你特么还剩几年青春能挥霍?你丫别SB了,林思念这会指不定在谁怀里被操得死去活来,连特么你是谁都想不起来,操。”
“没事儿,那我精神zi慰,我记着她。”
“贱B中的变形金刚;你NB。”
燥热的夜晚,在北京悠长的老胡同里挨着马路牙边儿上,进行我回来后玲子与我的第一次思想交流并且火花四溅,她不知道的是,在我最好的年华里,遇见,爱上,那个人始终是靡苏。于是,我习惯等待,在轮回里无可力抗的站回原点。我不知道,一个答案需要等多久,我还能坚持多久去等待一个结果,可我已不在恐惧失去,只怕不能遗忘,证明它存在过,永远的存在曾经里。在曾经里自由着,孤独着,可耻着。
我们最终成功的让自己伶仃大醉,互相搀扶着走回房间,玲子一路拍打着途径的房门,大喊大叫着说,都来看嘿,这有SB,史上第一大SB,她叫十一,她叫SB。
我不得不捂着她的嘴巴心惊胆颤,以防我们被人当场暴走,仅剩的意志力只维持到打开房门的瞬间,强烈的作呕感让我丢下烂泥一样的玲子,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手指放进嗓子眼儿里使劲抠,直到吐不出一滴胃液,指甲刮破了口腔内壁,嘴里一股铁锈味儿,吐出的唾沫是红色,手指上也泛着殷红,可仍止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像要把身体掏空,强迫自己的后果就是咳出眼泪,难受依旧。玲子忽然踉跄着爬起冲进来捧着马桶学虎叫,这种声音刺激了我的胃粘膜,可我在也吐出任何东西,干呕着只咳出内壁伤口的若干血腥。
意识混乱不清像被拉长的战线,不停撤退,退回十七岁的某一天,我看着坐在课堂上发呆的靡苏,老师的声音越飘越远,那时候靡苏觉得2008年的奥运遥远的不可想象,我也不知道2010年的自己身在何方,窗外的树上,一群麻雀叽喳着飞过,粉笔砸中我的头,老师让我站着听课,同学们在窃窃私语,看着阳光的影子从屋子这边走到那边,听着树叶婆娑的响声,看着雨水从屋檐上倾泻如柱,没有人注意到它那么仓促,那时,时间对我们是静止的,现在,时间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梭的,无声无息。
☆、第九章
(9)
视线暗沉,厚重的窗帘遮挡窗外的风景,不知阴晴。睡得七荤八素的鼾声乍起,眼前有物体张牙舞爪的移动,胸口真实闷痛来自玲子的临门一脚,推开她的臭脚丫子,脑袋里像挂了大锤摇摆不定隐隐作痛,嗓子眼儿直逼撒哈拉沙漠干得冒烟,地上只剩喝光的酒瓶,拨了客服要了两瓶水,开口才发现嗓音像砂纸刮在黑板上刺耳难听。
掀起窗帘的边角,投进的阳光让眼睛有些失真,敲门声响起,小姐,您要的水到了。
饮水入腹,胃里的难受劲儿稍微平复。烟盒乱七八糟的推在桌子上,拆封印,点烟,对着玲子的睡脸吞云吐雾,她不抽烟,也讨厌吸二手烟,我从地上捡起她的手机,给她来了张脸部特写,呲抹糊儿(眼屎)、哈喇子印儿外加嘴角上的痣拍得一清二楚,设置成墙纸,又从行李箱里翻出除毛剂沾在玲子的手臂上,把烟叼在嘴里,快狠准的撕下除毛帖,惨叫声比预计中来得猛烈,让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