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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人听见宁初愿一说,身体忽然发僵,蜷缩在宁初愿的怀里轻声哭泣着,那声音太小太小,可是每一下都敲打在宁初愿的心上,揪得奇痛无比。宁初愿的凤袍也被那氤氲的泪打湿。
女官看着宁初愿深深叹息道,不自觉的摸了摸袖中那串红豆手链。
忽然,有一黑影迅速蹿出,待到看清她已经跪在地上,“皇上,二王爷已经入暮紫正在赶来。”
宁初愿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放下心来。对着怀里的寒江雪微微一笑,“江雪,你有救了。”
寒江雪的白发垂落像在无言诉说着什么。
不过一刻,宁初愿就看见了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皇姐,宁王城。
“皇姐,你来了。”宁初愿开心笑道,太好了,江雪他终于有救了。
“拜见皇上,宁王城不辱使命,得到了解药,现在请皇上将寒君教给臣来医治。”宁王城对着眼前那个紫衣金冠的人一拜,眉眼里透着一股焦急。
宁初愿刚想将怀里的寒江雪教给宁王城,却发现怀里的人在颤抖,那种由于未知以及恐惧的颤抖着。
宁初愿宠溺一笑,“皇姐,不如,你把解药给朕吧。”
“不行!”宁王城坚决道。“而且,皇上你要答应臣,现在就去下旨将漠北的通芯翠月兰和临南的祥麟萝桑碗物归原主。”
时间紧急,已经不可以再拖拉了。刚才暗卫来报,漠北此时已经在筹划着什么了。
“皇姐,不能等等吗?万一,万一皇姐的药,……”宁初愿看着宁王城忽然觉得此时的皇姐有些可怕,那种说不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你在质疑臣的医术吗?”宁王城淡淡看了宁初愿一眼,嘴角微扬,那抹微笑太过轻蔑。
“不是的,……”宁初愿手足无措起来,皇姐今天……好奇怪。
宁王城上前,想要将寒江雪抱在怀里,却被宁初愿挡住了,“皇姐,不如,不如你现在就拿出解药来吧。”
“不行!你先下旨。”宁王城站在宁初愿身旁,毫不退让道。
“皇上,不如,让二王爷先滴出半碗血,让御医先为寒君制解药,如若不行,在做打算?”在一旁的女官忽然跪下道,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不可。”宁王城忽然跪下,“初愿,若是你相信皇姐,那就把他交给我。”
宁初愿倒退一步,惊讶看着宁王城,皇姐,皇姐今天,……
“你们都起来吧。”半晌,宁初愿轻轻道。
上前要将怀里的寒江雪交给才刚起身的宁王城。
忽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皇上,若是你将这寒君交给了二王爷,那恐怕是又去无回了。”
一个青衣女子缓缓走来,向宁王城宁初愿一福,“小女子林清瓷拜见皇上。”她看了一眼宁王城眼底阴冷却面带笑容,“二王爷。”
“你刚才是何意?”宁初愿眼神变得有些可怕。
“皇上,这二王爷身上是不可能有解药的,因为,……”她眉眼一挑,“她是最不可能救下寒君的人。”
宁王城也因为女子的话而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衫,淡淡道,“你说,我为什么要寒君有去无回?”
“因为,因为二王爷绝不可能有天命凤血。哪怕是二王爷有这天命凤血,也只能当成没有。”林清瓷不惧不畏道。
“这是为什么?”宁初愿一双眼有些微微发红,皇姐,皇姐你竟然,……
“因为,……”林清瓷还未说完就被宁王城打断。
“因为初愿你放榜天下,而这治救寒江雪的方法也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通芯翠月兰和祥麟萝桑碗,还有,我的血。”宁王城看着宁初愿眼里更多的是叹息。
“这寒君若活下来,无论是我们用了什么方法,在天下人眼中都永远只会是那个江湖术士所说的三样所谓宝物。前两样威胁着我南唐的江山社稷,而这最后一样,”宁王城打量着紧紧依偎在宁初愿怀中的寒江雪,“威胁着的是你的皇位。”
“若是寒江雪活着,那等于是说你不是凤命,不该登上这帝王之位。”宁王城淡淡道,眼神却忽然一冽,狠狠瞪着寒江雪。
“所以,这寒江雪,必须死!”宁王城的语气依然没变,可是吐出的话却如同巨大的蟒蛇缠绕得宁初愿快要窒息。
宁初愿的脸色霎时苍白得毫无血色,如同她怀中人那无暇的发。
“皇姐,不可以。”宁初愿有些无力的摇着头,眼里带着恳求看着宁王城。
宁王城有些不忍的闭上眼,淡淡道,“初愿,你与皇姐出去走走,寒江雪的性命暂时无忧。”然后瞥了林清瓷一眼,“至于,这个江湖术士,我想就是林姑娘你吧。”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可是那里面的肯定让林清瓷打了个寒噤。象征性的用袖口擦了擦冷汗,“正是在下。”
“那么,就请林姑娘暂时照顾一下寒君大人了。”宁王城嘴角微翘,“林姑娘可要好生照顾着啊,这寒君的身子可是十分娇贵,不能出任何闪失的。”
语罢,她拂袖而去。谁都没看见,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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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入盛夏,可是暮紫城的御花园内早已百花盛开,吞吐芬芳,争奇斗艳。
宁王城站在湖心小亭里看着荷塘里已经绽放的荷花,淡淡的荷香早已飘入鼻中,是记忆里的味道。
那个时候,这片荷塘也是这般盛放,莲叶何田田。大皇姐靠在这湖心亭的栏杆上看着那本总是不离手的诗经,谢如画还有那个对着谁都一脸疏离的女孩站在荷塘边比赛打水漂,小小的初愿却总是粘着自己一定要吃桌上那盘甜腻的桂花糕,自己,自己大概是睡着了吧。在梦里,听见皇姐翻着书的轻微声响,听着谢如画偶尔大嗓门的哭号,听着石子打入水中的噗通声,听着初愿一声一声叫着自己皇姐皇姐,我要吃糕糕的声音。梦里梦外,自己都是微笑着的。
如今,荷塘又一次开满了荷花,可是故人早已离去。唯一剩下的,只有,……
宁王城忽然回过身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无奈的皇妹。初愿,怎么只剩下我们了呢?她们去了哪里呢?
“初愿,记得当初我和你说过帝王权术你始终无法学会吗?”宁王城眼神凌厉,口气强硬。
“皇姐,你当时也说情字无人能过。”宁初愿毫不抗拒地直视宁王城双眼,难得的在宁王城面前带着些皇帝应有的威仪。
“呵呵,可是初愿,现在的你已经陷入情网无路可退了。”宁王城的声音冷淡,不带有一丝感情陈述道。
宁初愿低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抬起头,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对宁王城道,“皇姐,放过江雪吧。没有他,朕根本活不下去!”
宁王城好像并不意外听见她这样说,可是眼神却变得那般阴冷可怕,“放肆!”
“没有他?你就活不下去?”宁王城怒道,第一次见到宁王城如此生气的宁初愿有些怯怯地低下了头。
“抬起头!看着我!宁初愿!你回答我,身为一个皇帝,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的?如今你居然敢说没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清君你活不下去!我以前是怎么交你的!你知不知道,身为一个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弱点!只要你的敌人找到了你的弱点,那么你在别人眼里就已经不配成为一个帝王了!”
看着初愿抬起头有些恐惧地对上自己的眼睛,宁王城淡淡道,“初愿,只要寒江雪死掉,你就没有弱点。”
“为什么?皇姐,帝王为什么就不能有心爱的人?难道帝王就是没有感情的人吗?”宁初愿听了宁王城的话忽然像一只发怒的小猫一样,龇牙咧嘴道。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里有一个君王的样子!”宁王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初愿,知道吗?这帝王可以是最无情的人,也可以是最深情的人,还可以是最多情的人。但是,绝对不可以是最钟情的人!”
“三千宠爱于一身,你认为这个时候你的寒江雪承受的还是你的爱吗?”宁王城叹息道,“那已经不是爱了,没有那么沉重的爱。那,不过是你给他的恩。”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是没有弱点的,但是往往在她们弱点出现的时候,她们选择的都是毁灭。”
宁王城负手而立,望着荷塘上的接天莲叶,忽然有些怅然。耳中回荡起的,是母皇临死前的话语,王城,你不是一个可以成为帝王的人,你身上少了太多的包容,是非太分明,对于一个王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可以是一个好的将军,你可以是一个好的大臣,但是你绝对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所以,朕希望你可以辅佐初愿。王城,你最该登上的那个位置,是帝师。
“皇姐,那么,朕付出的那些爱算什么?”宁初愿哽咽道。
“初愿,那确实是爱。可是,你要知道,帝王无常性。”宁王城无奈道。
“皇姐,朕放不下他,朕真的爱他,天下朕谁也不要,只要他。在茫茫人海里,你知道能遇见这样一个人有多么不容易吗?”宁初愿的声音有些凄凉。
这个位置,最是多情,最是无情,最是深情,却偏偏不可以钟情。那该是多么寂寞的一件事情啊。
“初愿,寒江雪不能留。”宁王城坚决道。
“帝王之爱,朝生暮死,不可多得。初愿,身为一个帝王,你永远都不可以太过流连一件事情,一个人。因为即使是帝王,她的爱也是有限的。”
宁王城忽而转身,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心底忽生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寂寥。她双目在阳光下闪着美丽的光芒,仿佛包容了天地。
“身为一个帝王,最爱的只能是江山社稷,深爱的只能是你的百姓。”王位是一把巨大枷锁,你可以从它身上得到无上荣耀可是相应的你也要付出你的爱。站到巅峰的人只能有一个,她被众人仰望,却要享受山顶的寂寥冷漠。
宁初愿看着眼前的人,久久移不开双眼,忽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个笨拙无用的傀儡。保护不了心爱的人,也无法得到皇姐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