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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我信妳什么?”郭心玫問。
劉美夕忍著眼淚說:“我愛小千。”
這回輪到郭心玫楞了半晌。終于她說:“妳真的瘋了。”
忽然,劉美夕轉身,抓起書桌上裁紙的剪刀。郭心玫被她一嚇,不由得倒退幾步。“妳做什么?”她問。
劉美夕看著郭心玫,聲音有點發顫。
“我洠Н偂呏皇遣恢溃瑠吺裁炊疾恢溃吺遣恢牢矣卸嘞矚g小千,從我第一眼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我被算死了,這是注定的,一切都是注定的,我逃不掉。我討厭自己竟然是個女人,因為這樣我才要眼睜睜看著她嫁給李家勤,自己卻什么也做不到!我恨死自己!”
郭心玫再次楞了半晌,才遲疑道:“妳有話好好說。”
“妳讓我怎么說?”劉美夕愴然道,“洠в腥讼嘈盼遥以緫撌莻男人的,原本娶小千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的。”
她的臉上,不知幾時已是滿面淚痕。劉美夕伸手去擦,一臉濕熱,順著手,怎么都擦不干凈。她惶惶然望著前方,竟不知看哪里好。望著郭心玫詫異的臉,她喑啞著嗓子重復一句話:“我原本應該是個男人的。”
“妳冷靜點。”郭心玫說。
劉美夕四下環顧,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間見到手里剪刀,抓起來往自己頭發便剪。一刀下去,漂亮的褐色卷發紛紛落地,翻飛成一片輕盈。
郭心玫大驚失色,連忙劈手去奪剪刀,可是已經晚了,劉美夕垂肩的漂亮卷發已經七零八落,不堪入目。
“妳真瘋了!”郭心玫跺腳道。
劉美夕一面抽泣,一面說:“我真恨,這輩子為什么偏就我是個女人。”
“好了我知道了!妳也不必糟蹋自己!”郭心玫道。
“我看著小千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卻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給不了她。”劉美夕手里的剪刀哐當落地,捂臉痛哭失聲。“妳要懷疑我,伲C我,怎么樣都好,可是我想給小千幸福都還來不及,我怎么舍得她不開心。”
郭心玫不說話了,默默撿起她掉在地上的剪刀,轉身走出大門。末了回頭加了一句:“我都知道了。妳也不必太在意。”
外面的空氣雖然不是很涼,郭心玫走在劉美夕家下面破舊的空蕩蕩的巷弄,卻感到有點寒意。
經過一個小巷口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里面嬉笑打簦А
回頭一看,是幾個男男女女坐在里面,嘻嘻哈哈,地上散落著錫紙,注射器,白色的粉末,香煙,周圍煙霧裊繞。
其中一個男生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郭心玫渾身一個寒戰,快步走開。
她感覺那個男生的眉眼竟好像在哪里見過。
只是她現在洠в行乃既ハ搿
她心里此刻全是方才劉美夕的臉,淚痕,還有一地飛旋的褐色卷發,像某種溫柔的小動物的毛,柔柔裊裊。
就像如今走出巷弄,天空底下慈藹地愛撫著頭頂的太陽光一樣。
落枷鎖
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梁小千微微偏了偏腦袋。
干凈的白布裙子,扎起的直發,整齊的鞋襪,典型的高中學生打扮。看著她,梁小千想,如果自己現在也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的話,應該也就是這副樣子吧。她從女孩子略長的杏仁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妳是……?”她問道。
“我叫白可。”女孩子大概有點局促,向左右不安地掃視了一眼,略略地鞠了個躬。
“妳找我?”梁小千有些奇怪。在她的記憶里,雖然感覺到有些面善,可并不認識這個女孩子。
“妳是叫梁小千吧。”白可說,“我是劉美夕的朋友。”
聽到這個名字,梁小千的身子微微一震。“她怎么樣了?”她脫口而出這句話以后忽然微微覺出了自己的急躁,連忙收口。
“她很好,”白可說,“但也不是很好。如果小千姐姐不介意,我有些事情想要跟妳說。”
“跟我進來。”梁小千道。
環視一下廳堂,確定梁太太已經外出打麻將,趙媽媽出門買菜,梁小千領著白可走上樓梯,走到自己的臥室去。
“這房子好古舊。”白可一面走,一面天真地四周環顧。
“是有些年頭了。”梁小千說,“當年是我爸爸從別人手里買下來的。具體年月我不知道,不過大概應該有近百年了。”
進了房間,梁小千謹慎地把門關上。白可打量著她那些衣櫥,床,帳幔,露出一臉好奇和新鮮的神色,仿佛什么都洠б娺^。梁小千拉過自己的椅子讓她坐。
“這表真好看。”白可瞥見她腕上一塊柏達翡麗的手表,贊嘆道。
梁小千微微一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爸爸一個朋友送的。”
白可哦了一聲,顯然懵懵懂懂。
但梁小千無暇跟她解釋其它。她等她甫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問:“阿may現在可好?”
“她很好。”白可點點頭。
“她家里怎樣?”
“洠裁创蟮淖兓蟾啪湍菢印!
“她工作還好麼?”
“還是那家咖啡店。還在做。”
“那就好。”梁小千喃喃地說。她還想問些什么,但是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洠в袉柍隹凇
“小千姐,妳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說?”白可試探著問道。
“洠в小!绷盒∏в幸馑蓟艁y,但隨即穩住。“妳呢,妳這次來,不是說有些事情想要知會我?”
“我就是想跟妳說說,有關阿may姐的事情。”
“妳說。”梁小千道。
“那,如果小千姐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問一個問睿!卑卓啥⒅难劬Γ屗X得有點微微的不自在。
“什么?”梁小千避開她的目光。
“小千姐,”白可依然盯著她。“愛阿may姐姐么?”
梁小千身子一震。“說什么傻話。怎么可能。”
“我想聽小千姐的實話。”白可說,“雖然可能小千姐覺得,喜歡上一個女孩子是件很難以啟齒的事情,不過看在阿may姐那么喜歡妳的份上,我還是希望妳能跟我說實話。因為,”她停了停,“我知道,阿may姐那樣的喜歡著妳。”
梁小千沉默著,一言不發。
“我知道,對于小千姐來說,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考懀А叢荒芟癜ay姐那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感情上面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說出來就好。妳以為阿may姐不知道,考懀Р坏竭@些事情,所以妳害怕她會因為妳一時的懦弱怪妳,所以妳覺得妳現在洠в修k法面對她。”
“妳是她什么人?”梁小千終于開口。
“我是她的一個朋友。小千姐妳也是有朋友的,不是么?只是我們這些人,在小千姐的面前,大概都是些下等人,自然也會有些下等朋友。不過有些道理,大概也只有下等人才能看得開些。”
梁小千慘笑了一下,不說話了。
“小千姐,我想跟妳說的是,阿may姐并洠в泄謯叀K_始以為妳不愛她。其實妳什么也不必擔心,她想要的只是妳的幸福而已,她只是不想見到妳跟妳不喜歡的人結婚,然后一輩子就這樣過去。即使,妳最后不跟她在一起。這些事情,小千姐知道麼?”
“她不怪我?”梁小千喁喁地問。
“你們兩個人,本身應該是一個心,兩下不說話,所以各自就想多了,現在反倒成了兩個心。阿may姐何嘗不是覺得,妳變了,也許不喜歡她了。如果小千姐現在跟她說清楚,你們還是會跟以前一樣。”
“我哪里有不喜歡她一分半分?”梁小千急急地爭辯,“我只是討厭我自己,每次都是我傷她,對不起她,然后只怕她從此不理我!”
“小千姐,”白可道,“那妳去跟她說明白,可好?”見她不答話,又說到:“阿may姐最近半個月,人都瘦了半圈了。”
梁小千聽到這話,終于忍不住,眼淚撲哧哧地落下來。白可手足無措,想拿紙巾替她拭淚,卻被她輕輕推開。梁小千低頭捂臉,不一會,說道:“那妳這兩天也不多多替我勸勸她,就由得她這個樣子。”
“她見到小千姐,什么都會好的。”
“我知道了。”梁小千說道。“我會去找她的。謝謝妳了。”說完,想起了什么似的,轉身從雪柜里拿出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到白可手上。“這是昨天我在法國的一個親戚帶回來的macaron,還洠淼眉俺裕瑠吥没厝プ约毫粢缓校瑤臀医o阿may帶一盒,還有叫她好好注意身體,不許那樣折騰起來。”
白可接著那兩個沉甸甸的盒子,點頭。
“那我先走了。”
梁小千送她到門外,眼看她騎著單車駛上塵土飛揚的馬路。太陽很大,梁小千站在外面幾乎有點給曬得睜不開眼睛。那個叫白可的女孩子,眉眼之前有種討人喜歡的神氣,略略的有些膽怯,但細膩而且聰慧。梁小千幾乎有些懷念她講話的語氣和神態,像羞澀卻倔強的春草,有種新生的可愛。
也許有些事情,非要由自己來告解不可。
回身上樓匆匆忙忙套了一件衣裙,抓了一件米白色的鏤空外套和手包,還有梳妝臺上的車鑰匙。梁小千小步跑下樓,赤腳蹬進一雙灰色高跟鞋里,就這樣一路趕忙到車庫,看到自己那輛賓利,靜靜地停在那里。
她不能讓自己停止想她。那么想她。想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躁動,快要破裂。她的世界里現在越來越多地被她占據,只有她,多到自己無法呼吸。
好像只是想到要見她,整個世界就變得美好且洋溢起來。
白可說,阿may姐那樣的喜歡著妳。
這句話多么可愛!
她想要見她。
只是想要見到她。
然后就可以一切安好。
梁小千伸手去開車門,可是忽然,另外一只手卻橫生沖出來,把她的手腕緊緊攥住。
力氣之大,讓一心想要去見劉美夕的她嚇得猝不及防,砰地一聲把車鑰匙連同手包都掉在地上。
“誰——?”她尖聲叫道。
“小千,小千,是我。”
她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