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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的。
第二天,依旧被卓天屹拖起床。有了前车之鉴,沈青岚再不敢跟他硬拧,只是沉默地顺从着,甚至卓天屹让他递外衣、腰带什么的,他也照做了,让卓天屹很是欣慰了一把,临走的时候还揽着他的肩,说了几句“体己话”。
他一走,沈青岚才真正放松下来,却是疲累无比。
“公子,”卓信从屋外小跑到他跟前,“少爷走了?”
沈青岚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来,在卓信忧心的目光下,他也不想再掩饰自己,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身心俱疲。
卓信低着头,想了半天,才嗫嚅道:“公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沈青岚苦笑,这个原本乐天的半大孩子竟然也学会欲言又止了,“说吧,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我说错了你别生气啊,”卓信看他点了头,才小心翼翼道:“公子,你能不能……顺着点少爷?”
沈青岚有些愕然,想说自己现在难道还不够顺从低头吗,转头看到卓信满是真心实意的担忧的脸,心头一软,把话又咽了回去。
卓信受了他这一眼的鼓励,接着道:“少爷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拧起来,老爷夫人都拿他没办法……只要顺着他,他也不会为难……从前那个江墨洇,什么事都顺着,少爷给他什么,他都说好,所以少爷那时候是很疼他的……”
“卓信……”沈青岚摇着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卓信明白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卓信看他的样子,以为自己说错了,忙道:“公子,我什么都不懂,只是随便说说,你要觉得不对,就别往心里去。”看沈青岚点着头,眼睛有些红,又关心地道:“反正,你现在,也哪都去不了了,不如……不如安心待在少爷身边,顺着他,他一定也会疼你的……”
“卓信,”沈青岚忍不住打断他,眼睛发酸,心头苦涩,摇摇手,“谢谢你,我知道了。帮我去泡杯茶来好吗?”
卓信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
沈青岚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内室,在床头的圆凳上坐下来,从床褥底下找出那张羊皮书,翻开的时候眼前蒙上了汽雾。
这薄薄软软的一小片,从十一年前带在他身上开始,就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无限美好愿望,遇到孟怀渊之后,这愿望更是有了具体的对象,可是如今,却是到了连看一眼都不忍心的地步。
他把羊皮卷贴在脸上,闭上眼睛。
卓信适才提到江墨洇,又勾起了他对于落影山庄门外那一幕的回忆。
江墨洇对着孟怀渊绽出的那个笑容,之前没细想或者只是不愿去细想而已,事实上,那些暗藏在眉梢眼角的似有若无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看不到看不出?
那分明就是他自己过去也常会在想到孟怀渊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情绪和心意。
而孟怀渊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孟怀渊的脸,看不见孟怀渊的表情,他只看到对面江墨洇的笑,和他被孟怀渊牵着的手。
那晚卓天屹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心好像被狠狠刺了几刀,再紧紧勒上细细的丝线,最后被扔进冰水里一样,一抽一抽纠结紧迫的疼着,持续不断,想喊都喊不出来。
他张着嘴,把脸埋进臂弯里,喉咙里发不出声音,眼睛热热的,却不能痛快流出眼泪。
心好像被生生扯成了两半,一半站在孟怀渊那边,苦口婆心地劝着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孟怀渊为了孟家;另一半站在自己这边,面对的是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的死都摆脱不了的无比无奈的现实。
卓天屹说得对,他是心有不甘,他不能忍受自己苦苦承受着这所有的折磨,却任由另一个人舒心畅快地笑着陪在孟怀渊身边,享受着本该是他的关怀爱护的现实。
江墨洇!
沈青岚咬着袖子含糊地喊出这个名字,此时才发现,他的心里是如此深刻地恨着这个只不过见过一两面的人。
如果在青州城外的小旅店他能够跟着卓天屹回来卓家,那么他也早就回到孟家,皆大欢喜,又怎么会有后来和现在?
明明是江墨洇移情别恋的错,如今却让他来承担这痛苦无奈的惩罚和后果,凭什么?!
可这样想的同时,江墨洇那天与卓天屹在青州小旅店的谈话又在耳边响起,“难道,你要将你,和你身后整个卓家,都毁在我身上吗?”
这句话在耳边荡起层层回响,一遍一遍,袅袅不绝,最后,还是变成了那句“沈青岚,难道你要将他,和他身后整个孟家,都毁在你身上吗?!”
沈青岚蒙住了耳朵,只是这句话依旧在心里回绕盘旋,挥之不去。
也许江墨洇也是对的,就算他移情别恋在先,可他同时也保住了卓家的脸面和名声,如果那天自己在落影山庄门口不管不顾地去到孟怀渊面前,那么,自己是得偿所愿了,孟怀渊呢,岂不是陷他于不仁不义之地,让他和孟家怎么面对整个武林的攸攸众口?
不,他不能那么自私。
可是,这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苦苦承受这种折磨?
刚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心刹那又被扔进滚油锅里,煎熬得不成样子。沈青岚难以忍受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床上大红的缎被,和那两个并排而放的鸳鸯枕。
刹那间,那晚的混乱与痛楚又回到脑海里。
就是在这里,他被逼迫着趴成那屈辱不堪的姿势,扣着腰身被一次次地刺穿,被那些污浊的东西弄脏。虽然他不是女人,可是他跟很多女人一样,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甚至想象到具体的姿势和感受的要奉献给孟怀渊的第一次,就那样被无情残酷地夺去了。
怎么都洗不净去不掉的痕迹,怎么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卓天屹!
是的,都是他,都是这个人,明明是他有不甘,是他要报复,却拿自己当工具,还用那些下流肮脏的手段步步紧逼,仿佛那晚以后,他就真成了自己什么人有什么权力一样,无耻到极点!
而自己却真的无法反抗无法摆脱,这种席卷整个身心的无力感无助感让他几欲发狂。
沈青岚看着那床上的被褥枕头,心里蓦然间升腾起一股难以遏止的愤恨,瞬间点燃了他的整个心智。
他伸手揪住那个枕头,狠狠地撕扯着,像要把枕在上面的那个人撕碎一样的用力。还有那大红色的丝被,那上面浸透的都是他的血,处子之血!
沈青岚把那床被子一把拎过来,放在手中用力撕扯,撕不动,就用手抠,用牙咬,用脚踩。
他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眼睛滴血,恨得想要毁灭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卓总把沈蜜欺负到躲进被子里偷偷哭,真是太恶劣了!无可奈何的沈蜜面对卓总的无耻,只好无理取闹了……
PS:写这段的时候作者也很感慨。初恋的时候,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恋人,为了爱人能够牺牲付出所有。可事实上,只有爱了才知道,为爱牺牲和付出有多么不容易。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像《海的女儿》中的人鱼公主一样,救了王子,却要眼看着他跟别人幸福快乐,牺牲掉自己。即便是人鱼公主,也经历了无数痛苦挣扎。某种意义上说,爱与恨是双生的,当完全为了别人的需要付出爱的时候,自己的需要必然得不到满足,那么恨也就应运而生了。王子是用来爱的,不能恨;那个女人呢,是被王子爱上的,恨她不如恨王子,所以也不能恨,那么恨谁呢?只能恨逼得自己在太阳升起前变成泡沫的那个咒语了。(好吧,卓总中枪,沈小蜜的恨终于找到目标了。)
但事实上,只要平心静气用心看,就会发现,这种逼迫人变成泡沫的咒语几乎是必然存在的,因为现实生活中,总会有那么一些逼得人不得不面对与改变的人事物存在。而接受这些人事物存在的过程,就是成长。
有恨,在于有不甘,在于还没有成长成熟。而成长的痛,就像小人鱼把鱼尾变成双腿那样在刀尖上跳舞的痛楚,谁都无法避免。
沈小蜜的成长之路任重道远,当然,卓总裁也一样。两个人本质上是相似的,一样的执著、倔强。这两个人的相遇,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针尖对麦芒,“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第十七章 对垒
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公子,管家来了。公子!”
“沈公子,上次少当家说的账本……沈公子,你这是……”
是管家卓世安,捧着本账册站在门边看着满地的棉絮和破碎的缎布张口结舌。旁边卓信瞪圆了双眼,惊异又担心的眼神望过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喃喃地叫着“公子,公子……”
沈青岚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看到卓世安的时候,猛然想起那晚就是他敲开自己的门,客客气气地措辞,轻轻松松地把自己送入卓天屹的虎口。
一股愤恨从心头升起,沈青岚怒视着他,“什么账本不账本,我不知道!滚出去!”
卓世安一愣,随即将账册举到面前挡住脸,慌张地后退着,“好好,世安马上出去,沈公子您别气坏了身体……”说着缩着脑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前厅书房里,卓天屹听完了卓世安垮拉着脸的禀报,面上露出意外又饶有兴趣的笑容,“他真这么说?”
“可不是呀少当家,”卓世安连忙诉苦,“我刚走到您房间内室门口,就见沈公子坐在床头撕枕头被子,满地的棉絮布条啊……怪我没眼色,这不,被沈公子赶出来了……他原来和气得很,不是这样的人哪……”
“走到内室门口?你这是想做什么?”卓天屹的关注点有些奇特。
“我……不就为了给沈公子递本新账册,顺便问问他有没有问题要问么。”卓世安有些委屈地辩解着,天可怜见,他原本是想找个机会跟这少主人的枕边人搞好关系的,没想到一打照面就碰了一鼻子灰。
看了看卓天屹含着笑意若有所思的神情,卓世安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