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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岚硬着头皮在他的注视下脱去了外衣和中衣,正要侧身躺下,便见面前伸过来一只拎着条布巾的手,“给,帮我擦一擦。”
他飞快地抬头看向俯身向着自己的男人,后者脸上神情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的帮个小忙之类的话,□□的上身肌肉紧实,却让沈青岚无端地不安。
刚想开口拒绝,那条布巾已经塞进自己手里,裸着上身的男人转身在床边坐下来,将宽厚的脊背朝向他,“放心,今晚还是不碰你。”
“……”沈青岚进退维谷。
不擦,好像太过矫情刻意,而且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可真不敢冒险硬顶,万一……
擦吧,那就跟昨夜一样,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受了他这点“小恩小惠”的利诱,弄得自己卑微窘迫无比,满腔不甘愤恨到头来又都只能咽进自己心里。
他捏着那条布巾,好像被绑上一条战船,进不得退不得。
卓天屹回头,“不就帮个小忙么,怎么这么犹豫?”盯着沈青岚的眼睛,握住他捏着布巾的手,在自己胸口一下一下擦拭起来。
沈青岚想要挣脱,手却被他握得很紧,那满含侵略性的目光还在自己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让他浑身不耐,满腔气恼。
好不容易,上刑般的擦拭终于结束了,卓天屹放开他的手,顺手接过布巾丢到床边的案上,靠上床头抖开被子,“不错,有进步,以后,继续习惯。”
沈青岚得了教训,一句都不想跟他多说,以免让他更有机会借题发挥。转身拉起被子躺下。
卓天屹看着他的表情动作,微微一笑,“沈青岚,你可真有意思,你有那功夫防我,还不如花点功夫习惯我,免得到时候防不住了想习惯都来不及。”
沈青岚咬着牙关,紧紧裹住被子。这个时候才发现,卓天屹这个人,让他越来越厌恶与愤恨,而且是比那个晚上更深更浓的厌恶愤恨。
第二天早上,一用过早膳,沈青岚就被卓天屹拉着去了前院演武堂旁边的习文厅。
习文厅的孩子大都是本代弟子中已成婚弟子的儿女,还有一些新收的年龄小的弟子,总共有二十多个,大都在六七岁到十来岁之间。分为两班,一班上课的时候,另一班在演武堂跟着卓天屹学武,一个时辰后互换。
原本只是被迫前去,之后却发觉,教书这事还是很适合他的,不过是启蒙与识字而已,很是轻松。而且,对着那些单纯的小孩子,比对着居心叵测的卓天屹真是简单快乐了太多,不必劳心戒备,不必时刻防范,而且,也不用再像坐牢似地整天关在东厢那个方寸之地,时时烦心眼前事,这对沈青岚来说,日子过得容易了许多。
沈青岚渐渐地投入了这件事情,每天上午去习文厅教完,回到东厢吃午饭,之后就开始备课,还想出各种新式的教学方法,这对那些之前被那个老先生管得束手束脚的孩子们来说,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一时间,习文厅的孩子们都对学文这一对卓家人来说只是附带的功课充满了兴趣。
卓天屹看在眼里,也觉得颇为新鲜。之前沈青岚对着他还总像竖起毛的猫一样,时刻准备着战斗。现在,除非晚间在床上,别的时候,倒是常能做到对他视而不见。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时候,他也会在练武的间隙,出演武堂,穿过前院的小花园,去到对面的习文厅窗外,向里观看。沈青岚站在教案后,捧着本书朗朗讲读的样子,在他看来实在很是新奇。
之前这三年,他的全副心思都投注在卓家和江墨洇身上,对于当年与江墨洇交换来的这个质子,即便有几次由于场面上的原因带他出去应酬过,但他根本没有正眼瞧过他,可以说一直把他当个可以在夺回江墨洇遇阻的时候使用的物件,是人是物,区别不大。
之后,就是去落影山庄的时候,那一次,他看出来,这人对孟怀渊一往情深。
再就是在被卓啸苍责骂的时候,这个已经被他放走的质子竟然回来了,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即便没想到江墨洇的变心,他也不曾料到竟然真有人会为了师门和爱人放弃自由忍辱负重当质子。在江墨洇身上,他可是亲眼所见人心的易变与自私。
他不相信。
对孟怀渊的不甘与愤恨,在看到那人说着自己身为孟家人,没有孟家当家人的准允不能私自回去的时候,也像积聚千百年的火山一样,剧烈喷发出来。
本没有仔细想过的复仇欲念,在那一刻急剧升腾细化。他将父亲的斥责抛在脑后,大白天运起轻功抄近路在通往后院的廊轩截住了他。
他对自己的戒备很明显,低头步步后退的样子让他心里的欲念更加激烈。看着他绕过自己匆匆逃离的样子,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想要伸手抓住他的念头。
回到东厢他就派人叫来了卓世安,卓世安这个人精,不仅立刻派人打扫了空置三年的新房,还亲自去西厢请来了沈青岚。
他用孟怀渊和孟家要挟,先强力造成既成事实,然后再慢慢收服他的心。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沈青岚足够倔强,非暴力不合作,逼得他次次都使出非常手段,一个多月的功夫,花在沈青岚身上的心思和力气倒比当年花在江墨洇身上的银子还多。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青岚的心他是志在必得的,花再多的力气也值得。孟怀渊的人,他是要定了!
屋内,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背书的时候不知道犯了什么有趣的错误,全班孩子都笑起来,连教案后的沈青岚也笑弯了眉眼,原本只能算端正清秀而不是俊美的一张脸在透过窗外树荫照进来的阳光里闪着从未见过的神采,让卓天屹不禁有些惊奇。
印象里,从注意到他开始,似乎就没见他笑过,对着自己总是一副戒备冷漠又紧张僵硬的样子,一如那晚要他的时候一样。
却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卓天屹为自己的这个发现颇有些惊讶,片刻后,又哑然失笑,是人都会笑,沈青岚,当然也会。
念头一转,忽然又想到,不知道沈青岚在面对孟怀渊的时候是怎样的笑法,也会是这样好像放下所有戒备防御,只是单纯地为好笑的事实感染,而将内心的情绪发泄出来一样么?
这样想着,思绪又转到那天沈青岚烧糊涂错把他当作孟怀渊的情景,当时他站在浴桶边,沈青岚赤着身子像根柔弱又坚韧的细藤,不依不饶地贴上来,被他拍着脸颊按回水中都不管。那个时候,他脸上似乎也是笑着的,只不过,笑容喜悦又凄楚,一点不是现在这样真实阳光的样子。
卓天屹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想要亲眼看看沈青岚真心实意的笑容,这个念头一径升起,便无法阻挡。
站在习文厅窗外,眼里看着屋里专心致志传道解惑的人,他的心思开始活动起来。
正想着,眼角余光中,忽然发现卓世安不何时走到近前,正探着脑袋往窗户里面张望。
卓天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看什么?!”
卓世安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摸着手臂颇有些委屈地道:“我没看什么呀,我就见您探头看了那么久,我也就想看看是什么那么好看,让少当家边看边笑。”
卓天屹放开他,“我能看的,你能随便看吗?”说得卓世安忙躬着身子说“是”。
卓天屹撇他一眼,“有事吗?”
卓世安这才想起来找他的目的,“少当家,您出来那么久没回去,这都快到午膳时间了,演武堂的兄弟们差我来问问,今儿上午的练功,是否可以结束了?”
卓天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且连卓世安什么时候走到近前都没发觉。自嘲地笑笑,冲着卓世安摆摆手,“你去代我宣布一下,今日练功结束。”
想了想,又吩咐道:“午膳后去备辆车,弄舒适点。”
卓世安领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沈蜜当了培训部主任之后,生活充实了很多,卓总开始无聊起来。
亲爱的们,动动你们可爱的小手收藏下苦逼的作者吧,在冷宫里写冷文的滋味真不好受哇……
☆、第十九章 出行
课堂上,沈青岚布置好回家作业,宣布散学,那些孩子立刻像一把撒开的豆子似地,欢叫着一股脑地从门口蹦了出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诺大的习文厅顿时安静下来。
时节已是暮春,透过窗棱照进屋内的阳光在青砖地上投下课桌的影子,依稀间让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坐在孟家学堂的课桌上,看着地上斑驳的光影辨认其中那些是窗外树木的投影,那个是夫子捧着书讲读的身影。
那位夫子,有一张端正的脸,和煦的眉眼,温暖的笑容,有时候,见他走神,也会伸过戒尺来在他头上轻轻一点,“心思又飞到哪了?”
每当这个时候,沈青岚便会收回脱缰野马般飞舞的思绪,极其认真地听一段,但不久,又会在夫子温润的朗读声里慢慢走神。
一到散学的时候,孟夫子便又还原为孟师兄,走到他面前,替他收拾好笔墨,然后拉过他的手,“走,师兄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水晶肘子!”
“还有呢?”
“香酥鸭!”
“好,还想吃什么?”
“嗯……糖人!”
依稀中,好像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映照在地上的斑驳光影中,穿过时光,慢慢走远。
师兄……
一道颀长的人影从地上的光影中慢慢移近,沈青岚一时间有些恍惚,迷离的视线投在地上与树影融为一体的影子里,忘了抬头,直到穿着黑色靴子的一双脚停在近前的地上。
他猛地惊醒,一抬眼,一张与记忆中的脸完全不同的面孔映入眼帘。
卓天屹伸手合上他放在教案上的书,将笔挂上笔架,而后牵起他的手,“走吧。”
“做什么?”沈青岚伸手将那本书拿在手里,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