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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可以装得更逼真一些。
十三日之内取下西博,然后再跟她慢慢解释吧。
“铃,”回到自己帐里才拉住自家师妹,温临江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久违地将她拥进怀里,“可以了,你做得很好了。”
“师兄,”揪着他的衣襟,梵铃的声音闷在他怀里,“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说谎……可是我骗影姑娘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犹豫。”
“……对不起。”他的心,竟然开始疼痛,“走到如今,我已不能让你抽身。”
“最后一次?”抽抽鼻子。
“嗯,最后一次。剩下的,我来。”
后面那些更加血腥肮脏的,更多的谎言更黑暗的阴谋,统统由我来。你只要保护好殿下和自己,就够了。
梵铃把头埋进他怀里,更紧了一点:“那很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她忽然抬起头,眼睛里还有一点点泪花,“我武功比你高,所以,还可以帮你和殿下做很多事。”
所以,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担着了。
温临江心底有什么深深一动,然后,微微笑开。
“好的。”
他不该忘了,梵铃的天真早已消失在沙场和岁月之中了。那个好吃又沉默的小姑娘,已经只剩下了一点点影子,站在他面前的,是殿下身边最可信赖的暗卫。
挥动旌旗,铁骑踏出滚地风雷,戎装扬剑,在萧瑟中狠狠地划出金戈血气。深秋的淡淡日光,也因为军队的铠甲轰鸣而透出了森冷寒意。
送出战书的那一刻起,北陵琇的铁骑军就等于接到了命令。
西博的最后一张王牌,精锐尽出的雄师,将与北珣西塞城铁骑军在雪山脚下的江边决一死战——为了替性命垂危的帝姬殿下一雪耻辱。
雪山上空最接近天顶诸神,传说中就是在雪山上空,神灵降临凡尘,化身为英雄创立了西博,并且最终延续血脉成为王族,而雪山也是西博王族最容易获得先祖神灵庇佑的地方——虽然如今已没有多少人愿意费尽周折到那里去进行祭神大典——当看到温临江写的北珣战书选择的决战之地时,西博王的笑声震动了整座宫殿。
所以他没有如以往那般杀掉使者祭旗,过于喜悦的他甚至赏赐了使者不少黄金。
一直被北珣帝姬欺负得默默无语两眼泪的西博,王族和战士们士气久违地高昂起来,连王宫内苑也满是欢乐的笑声,似乎胜利已然来到。
疏影潜入西博王城时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宛如过节一般张灯结彩的街道,寻欢作乐更胜以往的贵族,还有王宫彻夜不息的灯火笙歌,这让她更加确定了北陵琇被下咒蛊的事。
必须抓紧时间。
王宫的警戒很难突破,但暗行潜伏本就是她的行当;巫师的宫殿也不难寻找,抓个宫人问话敲昏了就好。
一路摸到巫师的宫殿屋顶,从窗户倒挂翻身入内,垂挂着层层金银线绣经幡的殿堂香烟缭绕,名贵的熏香和长明灯内的香油交织成一种令人头晕的气味,太过浓腻馥郁。殿堂中央供奉的咒蛊之神被缀饰着珠玉的纱帘遮掩,看不清到底何种样子,神像脚下盘膝而坐的侍童浓妆艳抹,脑袋点点,似醒非醒。
若是神明需要富贵场所才肯庇佑众生,与禄蠹有什么两样?迦梨女神曾一脸不屑地说过这样的话,所以雪山神殿里没有任何称得上宝物的东西。
炼丹的药房离殿堂并不远,浓烈的药味充斥着丹房。咒蛊是最特别的毒物,所以巫师特意用一个格外精致的盒子装着,旁边的盒子里便是一瓶瓶排列整齐的解药……说实话,虽然咒蛊的盒子周围有许多咒符一样的东西护卫着,可是解药的盒子却很是稀松平常,取药比想象中容易许多。
不,是因为没有药引子,解药就无法生效的缘故。疏影收起药瓶,目光中已染杀气,转身向内殿而去。
内室,舞动的人影让她定了脚步。身披华衣头戴宝冠的巫师正在屋中且歌且舞,吟唱着听不懂的咒文,屋子中央横放一榻,榻上垂着五彩斑斓的纱帐,朦胧的光影中,帐子里那窈窕曼妙的女体却格外清晰。
疏影默然片刻,知道了这是什么仪式。
楼主在跑到西博来凑夏日祭典的热闹那段时日,那个勾搭他的郡王就举行过这种仪式。
天魔之舞。巫师与帐中的女子一同起舞,对女子施法,然后将这女子用那五彩帐子裹着献给主人,让主人“采补”,再由巫师杀掉女子,用她的血给主人沐浴,便能使主人获得……呃,(和谐文明,人人有责)。
楼主把这事儿说给美人们听了,然后整个易水楼都知道了。
都这个时候了,西博王族还有心思弄这种仪式……即使是疏影,也明白了某人为什么对西博王族那般鄙视的原因。
就在巫师挥动木杖,铃铛纷纷作响的那一瞬,疏影手中的利刃贯穿了他的心脏,另一手抓起一枚铃铛射向帐中女子的穴道,她连哼也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原本不想动用到这东西……可这女子若是不管,必因巫师之死赔上性命。收好血的疏影思索片刻,拉开窗户,点起了梵铃给她的一支信香插在榻边,再用巫师的血匆匆划下一个“救”字,才从窗户悄然离去。
王宫里的北珣密探出不了西博,但是她相信他们有救这女子的能力,因为他们是北陵琇的部下,便该有这样的能耐。
解药已到手,赶回西塞城为她解毒……时间足够了!
第四十一章
指尖轻轻点着含苞的雪莲,雪山女神双眸半合,无尽温柔:“静,离了这雪莲,吾为汝还魂。”
“此行违背生死大道,你会受天谴的。”雪莲微微颤动着,似是轻轻贴着她的手。
天谴她早已见识过,并不畏惧。雪山女神叹息了:“草木太脆弱,寄身过险。”
“若劫,也是修炼之途。”静的回答依然平静。
“吾早有言,雪山湖底寒玉才该是汝寄身之所,为何一再拒绝吾?”指尖力道陡然重了几分,像是想要一把掐碎它一般。
花中的静似是浑然未觉,“雪莲由我尸骨滋养而生。寒玉虽好,终非我所有。”
“笑话!修炼成体,那就是汝的。”肉身毁坏要找寄体化身修仙的话,寒玉比其他的资质都要好,别人求都求不到的珍宝,她就这么弃如敝履?!
静顿了一顿,雪莲微微摇晃,似是摇着头,“迦蓝,我只是不想离开这里。”
“汝唤谁?!”指尖暴起寒气,雪莲四周碎石崩裂无数。
生气了,静只能心里叹,“……迦梨,你别瞪我嘛。寄身寒玉的话,就要到湖底去,很久很久才能离开一次对不对?那就看不到疏影了。”
“汝已非人,本就不该与她多见。”迦梨冷冷道,终是敛了三分怒色,“汝就是放不下,才会到如今还不能凝体。”
“求别说这事……”不带这么一箭穿心的!静几分哀怨地咕哝着:“从小看到大,哪那么容易放下啊……”那可是在她死了之后,帮阿爹走出阴霾的好孩子呢。
望向迦梨,静摇动着雪莲送出花香,编织着凡人听不见的歌声围绕雪山女神,让她的目光重新变得安宁平和。
迦蓝曾说她资质远超一般人,只要放下了红尘俗世一心潜修,遵从鬼道凝体重生再修仙本该是极容易的,可她没有告诉迦蓝,她离不开的除了疏影之外还有神殿,那是遇到迦蓝的地方,她舍不得。就是这般的放不开,修炼才没有多少进步。
说到底,她毕竟走过了一世红尘,便难以丢下这一世的执迷。
迦蓝轻抚着雪莲,直到飘荡的花香渐渐沉寂,四周流离的微风也安定下来,才慢慢收拢双手,望向神殿的方向。
已不会有下一任祭司了。这片土地上的凡人已忘记了她,卷宗典籍中的只言片语并不足以构成信仰和虔诚,没有“相信”的侍奉,祭司便无从谈起。
放在千年前,她大概还会为此伤心欲绝或是大发雷霆……但如今,就连那时的上天众神也远离了这座凡世,现在的凡人所信仰的“神”已没有多少是真正的神祇,有的甚至只是凡人欲望的一种寄托。相信着伪神的凡人,已不能成为神殿祭司。
神祇与凡人彼此离弃,而被放逐在雪山的自己,如今也只是因一点执念才没有离开;而唯一的一点执念,却要借由凡人的手才能完满。雪山女神轻轻合拢了手指,为何那个时候,她会同意了区区凡人的提议?
半晌,她轻身而起,踏着雪花落向鸦杀与女祭司的坟冢。指尖一拂,雪便下得更大,掩去了坟冢前摆放了多日的雪莲。
她想,大概是因为看到了那个孩子的眼睛,那里面深深地藏着与她同样的东西。雪山女神微笑起来,指尖掠过眼前的雪花,纷飞的细雪立即连成了大片大片的鹅毛,卷着风挟着云落得越发紧。
努力吧,敢于直视吾的,微末血裔的狐族后代。只是不要忘了,汝所面对的人与吾所面对的人,完全不同。
疏影从马背上落地时趔趄了下,扶着马背才站稳。连续几日奔波让她面色更加苍白,衬得一身风尘仆仆的落拓,目光却依然藏着锋锐。
王城发出了永远找不到凶手的通缉令,她没有在任何人手里吃亏。是这几日的风雪和凝冻的土让马匹失了前蹄,才会让她摔在冻得硬邦邦的石头滩上——换成寻常人,这一摔不会只是肋骨裂开两根而已。
客栈换马的速度很快,女掌柜为她紧急处理固定肋骨也很快。匆匆灌下一口还未烧热的水,疏影又翻身上马疾奔而去,追出来的女掌柜瞪着踏碎满地薄雪的背影望尘莫及,几分不满地喃喃:“怎么急得跟夏月雷似的?说了会请大夫来开药,这么一会子都等不得……”
“掌柜的,真不用跟楼里报一声?”跟在旁边的小伙计问。
“堂主吩咐了不报,别自作主张。”一眼瞪过去,小伙计摸摸鼻子不敢开口了,牵上那匹被换下的马儿往马厩走去。掌柜施施然转身,展开让客人一见就欢喜的笑容,开始忘记鸦杀堂主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