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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农家便将谢无欢藏到了一个猪圈里。周围的味道很难闻,谢无欢哭的满脸泪水的看着谢义,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爹……爹……别走……”
谢义抚了抚他的头,看向不远处越来越近的被马蹄踏起的飞扬尘土,狠狠的闭上了眼,脸上带着痛苦的深情说:“舒儿,爹不能保护你了。你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忘了我们宁家的仇!”
说到这他伸出手摩挲着儿子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渍,颤着声说:“千万不要出来!千万别出来!”说完他一狠心便站起来要走。
“爹——!”谢无欢大声哭叫一声,谢义身形一顿看了看不远处越来越近的骑兵,一狠心便往相反地方向跑去。
他没有跑都远,一支冷箭远远的疾驰而来!
谢无欢惊恐地看着那支箭射向父亲,他想叫却什么也叫不出。那支箭直直射穿了谢义的头颅,谢无欢眼睁睁的看着有什么红白的东西从父亲的头颅里溅出。他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如幼兽般沙哑的悲鸣声止不住的从嗓中逸出。
他瑟瑟发抖的跪坐在猪粪上,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倒下,看着那些人割下父亲的头颅飞驰而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谢无欢在满是臭味、蚊虫的猪圈里一动不动的呆了三天三夜,才被宁氏家臣找到。回去后他们躲藏在深山老林里,谢无欢昏睡了三天才醒。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起来,拼了命的练武,对那天的事却绝口不提。
他觉得母亲一直以来都错了,父亲才是对的,就算不报仇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们。与其等他们找上门来,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就这样谢无欢在仇恨的中长大了,在宁王府旧部的支持下建立了无情山庄——他们的第一个势力点。十六岁便以一把无情剑名动江湖!
冷君夜是第一个让他受到打击的人,在他夺得武林大会第一名两年后,冷君夜以十三岁稚龄大败七大门派,六大世家,震惊武林,夺了天下第一的称号!
若这个人是别人也就罢了,谢无欢顶多羡慕一下。可这个人偏偏是冷君夜,是他的仇人之子。谢无欢暗暗地和冷君夜较量着,所以在冷君夜被人围攻的时候他很乐意的出手救一下,天下第一也不过如此不是么?
那时他没有把那个总是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少女放在眼里,自从成名后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多了。他主动提出与冷君夜同行,他想他不应该让他的仇人们死的太早,他要他们活的痛苦,死的更痛苦。
对于那个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少女,谢无欢内心深处是无比厌烦的。他讨厌一切纯洁的不知世事的人,讨厌她这样看见个乞丐就满脸同情的行为。世上不幸的人多了,你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当我生活在黑暗之中时,你凭什么活的那么开心自在?
所以他讥讽的看着少女对自己的讨好,冷君夜的无奈,忽然觉得复仇也不是那么无趣。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不知道自己总会不自觉的看向少女的方向,看她是不是又出什么鬼点子了?是不是又捉弄冷君夜了?
当他发表一些议论和看法时也不自觉的看过去,她又崇拜的看着我了吧!
谢无欢享受着少女追逐的目光,想着身边有这么一个目光总是追着自己跑的人感觉也还不错。
后来他想,若是以后报了仇,娶这么漂亮的一个妻子也是不错的。然而等到了梁京,谢无欢才发现原来凌云落竟是皇帝长女,是仇人之女!
谢无欢气的牙齿咯咯响,手上青筋暴起!在他满是痛苦地时候,仇人的女儿竟可以活的幸福快乐、无忧无虑!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对仇人女儿产生了好感,甚至产生了娶她的想法!
谢无欢觉得这一切讽刺极了,此刻在看到凌云落笑的那么天真无邪,他只觉得刺眼极了!他恶毒的想:凭什么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的这么快乐?凭什么?
所以当宋帝召见他说要把二公主嫁给他时,他虽不屑却还是答应了。他一边与凌云落虚与委蛇骗她自己也喜欢她,一边向皇帝出谋划策如何让凌云落嫁给冷君夜。
药是他给皇帝的,只有通过交|合才能解除药性。冷君夜果然中招了,他快意的看着凌云落痛苦着,得意的想:你怎么配得到幸福呢?
当皇帝与冷君夜联手时,他毫不犹豫的向冷天涯通风报信了。他怎么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就成功呢?他要让他们自相残杀!他甚至故意误导凌云瑶,让她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凌云落。那个女人果然上当了,跑去给凌云落下了毒,逼得冷君夜不得不放下一切计划去给凌云落解毒。
那个会解毒的名医是他派人杀的,苏荷是父亲的手下很久之前就安排在伏幽宫的。一切都如他预料的进行着。所以当他到那里时,冷君夜已经引着伏幽宫的人离开了,只有凌云落满身血污的躺在那里,安静祥和。
看着那个才十六岁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了,谢无欢并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心底反而升起一股难言的感受,那绝不是高兴。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但他觉得胸口闷闷的,然而他决定忽视这种感受。最终,他只叹了口气道:“葬了吧!”
这时苏荷抱着一个婴儿走过来,向他行了一礼道:“少主!”
谢无欢皱着眉,看向她怀里的那个孩子问:“这就是冷君夜的儿子?”
怎么这么小?瘦不拉几的,脸色也不正常,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是。”
“把他给我!”
苏荷犹豫了一下,将孩子递给他,说:“他只是个孩子。”
“多嘴!”谢无欢不悦的训斥,苏荷忙低下头,谢无欢接着道:“把凌云瑶的孩子抱去!”
苏荷一听惊讶的抬起头,道:“可、那是少主的血脉啊!”
谢无欢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苏荷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闭口。
谢无欢什么也没说,抱着孩子就走了。
☆、番外三 谢无欢(下)
谢无欢将孩子带到了他的一处私人产业——倚翠楼!那是阳城最大的欢馆,他将孩子交给了柳尘,吩咐他若孩子死了就埋了,若不死……就把他培养成最红的头牌。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无数次差一点就活不下来了,因为母体中毒又早产的缘故,孩子虽聪慧发育却很迟缓,一直瘦瘦小小的。三岁的时候才会一晃一晃的走路,而这时,柳尘已经开始用各种残忍的手段训练他了。
六年后的一天,谢无欢在倚翠楼的花丛下见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三四岁的样子,一脸的污泥,晶亮眼睛,捧着一个馒头正小口的吃着,小老鼠似的。
谢无欢心情不由的就好了起来,逗弄着他,带他去逛街。看着小孩惊呼着搂紧自己的脖子,谢无欢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成就感。
这么可爱的孩子让他有一种抱回家养的冲动,他确实也准备这么做了,可孩子身上穿的明显是倚翠楼还未接客的小倌才穿的衣服。谢无欢皱了皱眉,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被那种地方毁了呢!他决定向柳尘说一声,这个孩子他要了!
就像当年知道凌云落是长公主一样,当知道那个孩子就是当年自己扔给柳尘的那个孩子时,谢无欢心底一阵怒火腾烧!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想怎么为难那个孩子,他想就当他不存在吧!
于是谢无欢就这么离开了,留给明昭一个带他走的承诺,再没出现过。
事实上,谢无欢回去后曾很多次没忍住跑来看过明昭。他看着明昭留着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一直收着直到坏了,丢了糖葫芦将那根细细的木枝洗干净,用手帕包了一层又一层。谢无欢长叹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那股异样的感情转身离去。
就这样一晃过了六年,他无意间再落足倚翠楼时却听柳尘说那个孩子要接客了。谢无欢心头一阵恍然,终究还是去看了那个孩子初夜权的拍卖。
六年过去,昔日玉雪可爱的娃娃已经渐渐张开,眉眼之间竟有六七分凌云落的风采,只是身子骨仍比同龄人要小上许多。
谢无欢有些恍惚,眼前不觉闪现出初见凌云落时的画面,少女一身黑色宽袖长袍被冷君夜护在怀里。那衣服分明是冷君夜的,穿在少女身上竟有种异样的违和感,出于礼貌他还是夸赞了一番。凌云落喜欢穿红衣,就如同她那热情似火的性格一般。然而在遇到谢无欢后她便很少穿红衣了,总是一身宽袖窄腰的黑衣出现在他的身后。
谢无欢在心底嗤笑,换了颜色又如何,她始终是仇人的女儿。然而每每想到这心底却又总忍不住的惆怅。
这时一个肥头油面的中年人大喊了一声:“两千两!谁还能比老夫出的高?”
大厅一片寂静之后响起了一阵私语,谢无欢看向台上,少年正着一身单薄露骨的纱衣坐在琴旁,如小鹿般的瞳眸盛满了惊恐与不安。
中年人见没人说话不由得意一笑,柳尘道:“没有人出再高的价了吗?那我们的明昭公子可就……”
“两千五百两!”谢无欢轻笑着报出了数字,引起柳尘一阵诧异!
他忽然觉得怎么能让那些满脑肥肠的白痴夺走这个孩子的第一次呢?这是自己仇人的孩子啊!理当由自己来教他品尝情|欲的滋味,想到这里谢无欢不由笑的邪肆起来。
将明昭送给冷君夜并不在谢无欢的计划之内,只不过那次伏幽宫又抢了他的生意。不仅如此,派去伏幽宫的数名探子都被冷君夜废去武功和四肢,冷君夜甚至让他们带话说以后想点高明的方法,别总跟跳梁小丑似的。
谢无欢的怒气在那一刻到达了极点,他本想去倚翠楼在明昭的身上发泄一番,可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若是冷君夜也抱了明昭会怎样呢?若是他知道自己抱了自己的儿子,还会摆出那么一副对谁都不屑一顾的表情吗?
想到这谢无欢不由得有些兴奋,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看冷君夜震惊懊悔的样子了。
在伏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