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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忠大怒,骂道:“我有事,不行吗!你管家,管得半夜四门大敞,你还有理!”怒气冲冲过来,何夫人躲避到房中,气得开始哭。
月光照在郭府,郭朴在房里才睡下,凤鸾在旁边细细地描述方二少这事,以为自己知道得很全。
郭朴漫不经心:“生得好吗?”凤鸾变了脸:“生得好也与你无干!”郭朴一样瞪起眼,凤鸾乖乖给他捶捶腿,再抬头小声道:“女儿们问我,你有钱不给我们买东西,准备用到哪里去?”
屁股上挨了一记狠的,凤鸾躲到床角去,郭朴骂:“这话你也教孩子!”凤鸾对天发誓:“不是我说的,是念姐儿自己想起来,对我说,我才说过她,你倒来说我。”
郭朴没好气,再招手:“过来继续捶!”凤鸾不情愿的过来,再小声嘀咕:“这么巴结你,你还打人。”
“女儿们大了,以后你我言行举止,都要注意。”郭朴想想长女念姐儿:“从来是个聪明孩子!你带她去看我,她和大帅抢令箭,嘿,”他自己又想起来。
凤鸾低着头,卖力地给他效劳,有些手酸,小声再嘀咕:“五千两捶了好几天,也足够了吧。”郭朴乐不可支,放过凤鸾:“睡吧,该我给你捶捶了。”
他伸出禄山之爪,把凤鸾抱到怀里来……。
大家都关注的辽东之战,在六月里飞来战报。皇帝大发雷霆:“一败涂地,这是显威风,还是灭威风?”
宁王出列赔罪,当初起用夏汉公,是他的一力主张。宁王殿下一直以为脚不沾尘土没有关系,手下有沾尘土的人就行。
夏汉公原先在京里,没有打过仗。宁王相中他的资历,要了他的忠心,把他打发到军中。就打仗,有什么打紧?下面自有冲锋陷阵的将军。
许多人自己没做过的事,就以为很容易。太平年代国家也富足,以为打一仗很简单。
跪伏的宁王泣道:“儿臣以为,辽东溃烂,一仗不足以定天下,”
皇帝怒声道:“造反报上来只有五万人,夏汉公去了十万人!”宁王挤巴着眼睛,想着法子找理由:“还有刁民……。”
贵妃在前面听信,见秦王气喘吁吁回来,面有喜色:“可能要重新派人去,只是廖帅不肯再去。母妃,忠武将军……”
“廖易直闲着无事和三个徒弟怄气,收了这样一个人。”贵妃冷若冰霜:“你一次一次提他,就是你曾经去看过他!皇儿,不能感情用事!”嗔怪地再道:“你,兴许是意气用事!”
秦王是急走回来,六月天气里难免有汗,取帕子拭汗,微笑道:“母妃,我知道他根基不足,资历也浅,我只是说出来母妃自己来想。”
两三根涂着蔻丹的手指轻动几下,贵妃想起来什么:“还有他的妻子,有什么闲言不是,我听着不喜欢,女人失了名节,听说忠武将军还拿她当个宝,这不是个……”
下一句“媚惑”的话没说出来,秦王先笑着道:“古来圣贤者,人人有闲言。后来功绩大于闲言,闲言自然下去!”
贵妃也笑:“说得也是,不过他现在闲言不说大于功绩,也还附着不去。这样吧,放一放,皇上必有人选,再说只打一仗不胜,我虽然不懂兵书,也以为是兵家常事。皇上这么心急,是辽东王造反惹怒他!”
旁边是樱草色镶宝石的小几,上面摆着绿地粉彩菊石青的茶盏,贵妃痴痴看了一会儿那菊石青色,回过神来再看窗外木叶绿色:“王爷造反,非同一般。后世史官要加上这一笔,给皇上招来无数非议。再说是外藩造反,失去钳制。”她浅浅一笑:“我们且看一回。”
才说到这里,外面一个宫女走来,低声对贵妃说几句话,贵妃不动声色:“我知道了。”挥手屏退宫女,对秦王冷笑:“如何,我就说宁王必有后招,徐云周的女儿入京,下个月就要到了。”
秦王面色震动:“怎么我们不知道?”贵妃唇角冷凝出笑容,似冰花开放在寒风料峭中:“他们这是瞒着我们,因为亲事已经定下!”
大都护徐云周所辖之地,与辽东接界,另一边就是廖易直的军队。贵妃颦眉想这个人:“他前几年不曾封王,所以装腔作势不肯用心打仗。我算着他的女儿到了年纪,听说花容月貌,必有佳婿,”给秦王一个笑容,颇为玩味地问:“你猜,他相中的是哪一个?”
把满朝中的人都想过,秦王忽然面色大变:“不会吧!”是他,会是他吗!他眸子里迫切看着贵妃。
贵妃轻呷一口茶,笑得似乎更嫣然。只有身为儿子的秦王,看得出来她很不喜欢,而且是愤怒。
这愤怒当头,贵妃还能笑如初花:“就是他,虞临栖!”
“这个人亲事一直没就,他年纪不小,我以为他有什么癖性,不想他等在这里!”秦王觉得很是棘手,低下头想着,贵妃不打扰他,静静候着。
秦王生气地道:“这下子后面全清楚,虞临栖文武双全,素来智谋。他娶了徐云周的女儿以后,徐云周背后是有一个”漠北王“的称号,几年前他没有封王,对辽东王一直耿耿于怀,屡屡称病不来朝见,这也是原因之一。他的女儿……”秦王忽然心中火起,这不是明摆着引导皇上去想人选,非虞临栖莫属。
“夏汉公是个纸上谈兵的人,我冷眼看他这几年,在军中颇受廖帅牵制,到他那里成天笑呵呵,还以为自己在军中如鱼得水。”贵妃冷冷道:“可虞临栖就不一样,我素来看重他,奈何他对我们没情意!”
秦王扑哧又一笑:“儿臣再提忠武将军,”贵妃莞尔:“那你弄清楚他们以前好,后来怎么不好了?”贵妃耳目也遍天下。
“我问过廖帅几次,他都推说不知,又说年青人交朋友容易,生分也容易。他们现在看上去还不错,就是没有通家走动。”秦王从一些事情上,还是可以看出来虞临栖和郭朴的生分处。
贵妃赞赏的一笑:“从你对我说这个人,我就一直在看他。他的长女许给滕家,还有一个女儿,都说是毛躁猫。我看上去,像是他们家当成男孩子在养。徐云周的女儿也是这样养大,听说大了出落得斯文。他和同进京的几个人都是通家好,只和虞临栖反倒不是,”贵妃轻轻笑着:“这个人先放下来,你再选别人,要家世好,要文武双全,要压得住虞临栖的就行!”
秦王面有为难之色:“几位小王爷,年长的年长,年幼的年幼,年幼的太小,年长的精明,在看风向。几位侯爷们,母妃和我都相中安思复,”贵妃面色一沉:“他就知道他的侯府,别的什么也不管。”
“那就曾行冲,请母妃唤来曾大人问一问,就知道。”秦王说过,贵妃有些埋怨:“这些人我全不要,你还有什么人?你呀,要多多的挑一些人出来才好。你的话我听到,等到中秋贺岁,曾夫人来贺我,我单独留她一留。”
没过几天,虞临栖的喜讯传遍京城。凤鸾一早起来问郭朴:“虞家的亲事,我去不去?”郭朴也拿不定主意,刚犹豫着不知道妻子去不去,凤鸾不乐意:“我是你妻子,我倒不能去?”郭朴手点着她:“你除了这个意思,再无别的意思!”
他出门来虞家,贺喜早就贺过,今天是来看看。没走近虞临栖房中,有琴声出来。带路的人道:“公子在抚琴。”
郭朴推门而入:“琴音郁郁,你烦些什么?”见虞临栖一身宽松长衣,独坐窗下抚着瑶琴,面色如琴音一般并无喜欢。郭朴随手移过一个松柏兰草纹的瓷凳过去坐,挤眉弄眼问:“你心另有所属?”
琴音微变,铮铮几声回答郭朴。郭朴咧开嘴:“那你还不喜欢?都说气死鱼能打雁,把花羞得不敢开,还有从此月亮白天出来……”
他见到虞临栖一脸的高人状,郭朴就想刺他几句。虞临栖终于翻脸,一只手抚琴,另一只手取过琴旁香炉砸来。
郭朴快手快脚接住送回原处,半滴子香灰也没有洒出,自己嘴里喊哎哟:“好险,差点儿弄你满屋子灰。不过高人雅士,唯香灰才得衬托。”
琴声继续幽幽,直到曲终袅袅,犹有余音。郭朴“啪啪啪”鼓掌:“从此绕梁三日矣。”虞临栖白了他一眼,吩咐人:“取水来我净手。”
干净的巾帛擦在手上时,虞临栖才慢慢道:“我成亲,带你妻子来吧。”郭朴还不满意:“是个物件儿吗?带来带去。”
“我下请帖!”虞临栖走到书案前,提笔一挥而就:“虞氏成亲,郭氏伉俪可至!”贴子摔给郭朴:“拿好了!”
郭朴好笑:“你也不怕我不来。”虞临栖讽刺地道:“我要是不请她,你肯定是不来的。”郭朴挺挺胸:“你看错了我,拜堂成亲我肯定不来,你洞房里喝酒,我肯定会来!”虞临栖怅然:“是啊,你洞房里喝酒,我就没去!”
“你虞公子有要事急事,我成亲是小事,”郭朴也正讽刺得过瘾,虞临栖听出来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喜欢。心情恢复不少,虞大人慢条斯理的风度又出来:“厚朴,你不要当这京里人全是傻子。你怂着方大人的兄弟去玩乐,又给他拆散开,你这种主意,是瞒不过我的。”
郭朴正吹贴子,自言自语道:“还没有干。”一不小心吹过了,“哎哟”一声:“你墨沾的满,我吹漏了。”不由分说取过笔,又加上一个字。现在变成“虞氏成亲,请郭氏伉俪可至!”
似笑非笑的虞大人很不想给他笑容,但还是扑哧笑出来。再警告地道:“不要为你那妻子,得罪这些人。”
“我得罪他什么?找到个好人带他去,后来事情大了,我一想,这事情办得不对,得赶快纠正过来,再给他拆开。”郭朴振振有词:“你只管去说破,我怕你说不成?”
这样子梗着脖子,虞临栖更要笑:“你只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郭朴静下来,两边唇角慢而又慢,缓而又缓,挑了一挑就放下来,把察颜观色的虞临栖弄得一愣,郭朴才笑得别有心思:“我教教你这要成亲的人,后宅里安静最为重要。”
虞临栖一言不发,过一会儿才笑骂:“你绕我呢。”郭朴不客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