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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只问这么一个问题吗?都不问问你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不问问你前世的记忆什么的吗?或者说能不能重生什么的吗?”
“如果是美好的记忆的话……那么现在的我已经得到了。”松阳缓缓转身,“前世的记忆我并不需要。嗯?”
猩猩一脸意料之中地看着对方转回来。
“什么叫做重生?”他轻声问。
“诶嘿~我就知道你会回头的。”猩猩挠胸道,“你的灵魂又不属于这一个次元,如果没有到回去的时候而你又意外暴毙的话,你在这个世界是没有地方可以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肉体让你重生。”
“要怎么做?”
“呃……不知道诶。”
松阳眯起眼睛。被松阳盯着的猩猩嘴角一抽,迅速退后半米:“那个……!因为我虽然是死神,也是第一次接手这种案例啦!你得让我研究研究才行吧!”
这个世界连死神都是猩猩,空知真是没救了。松阳头痛地叹了一口气,说:“那么,只能放弃了吧?不能回原来世界的这段期间,我可以做什么?”
“你可以到处飘啊……看看风景什么的——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好口怕啊人家好怕怕!!”
松阳低头看看脚下这片战场,天人和武士们的尸体堆积如山,散发着恶心的气味,尸体间全是纵横流动的血液。他不禁皱了眉,朝战场外围飘去。
“诶,你去哪啊?”
“像你说的,去看风景。”他淡淡回答道。
“好吧,那我也去着手研究让你重生的方法了。我找到了的话会告诉你的。加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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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在战场上飘来飘去的时候,第一个遇到的熟人是赤红着眼眸奋力砍杀敌人的玄念。
刀刃卷起的武士刀不断深I入敌人的盔甲和身体,不断拔I出溅落一圈血花。在战场上战斗的人已经进入了一种近似疯狂的状态,他眼白充血,脸上爆满青筋,对砍在身上的刀似乎完全没有痛觉,只是嘶吼着,呐喊着把面前的敌人一个接一个地砍倒。
在他一个晃神的时候,几梭子弹打入了他的后背。
“玄……”松阳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玄念的战友冲过来把他拖离了战斗区。玄念一边向外吐血一边拉低战友的脑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你闭嘴!”那个战友目眦欲裂,对着他恶狠狠地喊着,“老子不听你他妈的狗屁遗言!想见美代子就自己拖着一条命去见她!”
松阳缓缓靠近满身是血的玄念。他看不到别的什么,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手脚冰凉。
“……听……听我……”玄念存着最后一口气喃喃道,“美代子……怀了……已经……五个月……别……别让她知道我……别……让她……伤心……不然……老师……会跟我断绝……”
“……玄念。”他轻声地喊道。
玄念看不到漂浮在空中的他,最后用力握了握战友的手,一口血喷出来,咽气了。
“玄念……”
战争的残酷,即便他只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不忍目睹。一瞬间的别离,鲜血,被握紧的手,深入骨髓的剧痛,从来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往。然而今天,当他亲眼目睹了一个学生的死亡后,那些被掩盖在最深处的记忆,如同波浪一样自黑暗中汹涌而来。
“玄念……”他想伸手去擦掉那个青年眼角残存的泪水,可是他的手却像烟雾一样穿过了对方的脸颊。
“不要哭,玄念……”
这样说着的他自己,眼前模糊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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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战场太大了。松阳不知道飘了多久都没有走出去,当然也没有办法找到此时怀有身孕在家安养的美代子。
游魂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有的时候他只觉得在树边休息了一小会儿,一年就已经过去了。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是望着天空发了一会儿的呆,就又过去了五六个月。松阳看着自己脚下的战况越来越惨烈,对于武士来说形势正在急转直下,显然即将进入尾声了。
一天他正无所事事地边飘着边发呆的时候,听到了兵器交接的声响。于是他凑近了去看,似乎是一队天人正在围攻两三个武士。在暗色的背景里,那一袭白色的战衣非常显眼。人群中似乎有人在嘶吼着什么,声音像野兽一样。
“老子可是白夜叉!投降什么的至少给我准备五十份红豆饭啊混蛋们!!”
“五十份红豆饭就把你收买了吗!能不能表现得更像个武士啊混蛋!!”
“哼!换做是你的话十瓶护发素就把你收买了吧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啊!至少给我二十瓶啊!喂谁能给我二十瓶护发素我就投降!拜托了!!”
松阳心里一紧,赶紧加快速度向那边飘去。从半空看下去的战况更加惨烈,银时的一头银发被染得像红发一样,身上的白衣有一半都染红了,从他背上撕裂的衣料看来,他背上的那一大片血迹应该都是他自己的。桂的样子更加凄惨,右手似乎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他只能用左手飞快地舞着武士刀,逼退妄图靠近他给他致命一击的敌人。
然而即便是这样,两个人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好,一边跟敌人打得起劲一边还互相吐槽,完全不像是两个被包围的重伤者。银时刚刚砍倒了扑到他面前的一个天人时,一声悠长的哨声从远方响起。
“诶嘿~”银时露出欠揍的笑容,“你们回家玩儿蛋去吧~”
话音刚落,浮在空中的松阳就看到远处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在碾压过来。不仅仅是带刀的武士,还有举着新型枪炮的士兵。黑色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松阳听到脚下的天人惊恐的声音:“是鬼兵队!!”
“撤退!!撤退!!”
天人们匆忙地往另一边退去,却忘了他们的包围圈里还有两个嗜血的修罗。
“想往哪儿撤退?”
白色的夜叉沉声问了一句,绯红的眼眸在灰霾的天空下如同最昂贵的红宝石一样耀眼。银色的刀光一闪而过,那种压迫感连空气都为止一滞,紧接着就是喷洒了一圈的血花。
桂从一个天人的身体里用左手迅速抽l出刀,再回身划开另一个人的喉咙,在漫天的血雨中扬着声音喊:“高杉——呃,看他的样子肯定又忘了帮我买护发素。”
“假发你也好适可而止了吧,反正是假发怎么护理都不会变得顺滑的死心吧。”
“不是假发是真发,打仗的时候不能经常洗头发,起码让我杀敌的时候顶着一头护发素啊!不然对不起我这一头黑发啊!”
“饶了我吧!如果你真的敢顶着一头护发素上战场的话银桑肯定第一个就把你砍倒啊!去死吧!”
“你才去死啊混蛋!”
“你去死!高杉那家伙腿太短了,跑得这么慢!我们都快把这一群杀光了。”
刚刚来到银时身后的青年总督眼睛一眯,抽刀就向银时狠狠劈下去。
“啊……倒戈啦!!你们总督叛变了啊啊啊啊!!!”银时一边狼狈地招架着一边大喊大叫,“大家来砍这个叛徒啊!!!”
鬼兵队的人集体送了他一个白眼。
一群天人很快就被剿灭了。高杉擦干净滴血的刀,归刀入鞘,然后朝鬼兵队一招手,就有两个人出来扶着银时和桂往回走去。松阳一直跟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飘着,看着那几个人打打闹闹地往驻扎地走。
“你不用顾虑的,反正他们也看不到你。”不知道多久没出现的猩猩挖着鼻子出现在他身边。
“我有一个学生是可以看到幽灵的。”松阳淡淡说。
“我知道啊~但是你忘了你不是这个次元的生物了吧?就算是最强大的通灵眼也看不到不同次元的幽灵啊。”
“是吗……”松阳轻轻应了一声,说不清心里是如释重负还是惆怅,停顿了一会儿转头问:“为什么你可以看到我?还有你的研究出结果没有?”
“猩猩在这个世界是无所不能的。”猩猩死神挖着鼻子望天,“研究啊……似乎找到了一个可行的方法,就是回到过去借用你死前的身体什么的……不过要避免改变历史的话,可能要找个办法复制一副一模一样的身体出来才行。”
“那么……”
“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做……对不起!我一定尽快研究出来!请别那样笑着看我!对不起!!我走了!!!”
松阳看着一瞬间化成一缕青烟的猩猩,敛起了脸上危险的笑容,边叹气边向银时他们离开的方向飘去。
二十二
松阳飘进武士的驻扎地时,营地里的医疗队正在给银时和桂包扎。
桂的右手臂被子弹洞穿,而且似乎腿上也中了几刀,被医疗队的妹子包扎成了半个木乃伊。他一个劲地在嚷着什么“专业一点啊姑娘!救国大任就在眼前,给我点速效药一下子治好吧”,那个明显是新人的妹子爆了一脸的青筋,连原本清秀的五官都看不见了。
银时光着上身让医疗队给他的背上药,两只手肘支着大腿很懒散地弯身坐着,死鱼眼看向给桂上药的妹子:“不用理他,你只要往他的脑袋上缠绷带就可以,那样他什么病都没有了。”
“银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骂我吗?”
“我不是在骂你难道还是在夸你吗!!妹子快把他的脑袋缠上!!这家伙的二货气息简直让人无法直视啊可恶!!”
松阳探头看了一下桂的伤,再绕到银时背后看他背上的刀伤,只看一眼就蹙起了眉。
除去又深又狠的刀伤以外,银时的背上还插着几根被削掉一半的箭,从箭头附近的皮肤颜色看来,这些明显是淬了毒的。负责银时的医疗人员显然也觉得很棘手,给银时喂了几颗止痛药以后就围着他开始开会。
“喂,要动手就快动手,银桑这么果着很冷啊。”银时鼓着腮把几颗药吐出去了,“好苦,不吃。去给白夜叉大爷拿几颗糖过来。”
绷带桂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