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无论等待在他眼前的是怎样的风雨,只要需要他,他自当一肩担下。灵狩二字,于他从来都不是枷锁,而是勇于承担的恣意。
23)
房门一关,外界的喧闹与震惊就被彻底隔绝在外。
缎君衡看着尾随进来的欲裁恨,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
“灵狩大人,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欲裁恨十分随意地入座,手中那把华丽的扇子却是下意识轻轻摇晃着,透出几分不安的情绪。
他最初会主动请缨来到这处危险的第一战场,倚仗的就是自己乘坐的舰艇能够轻易地在红潮中来去——普通百姓的姓名管他什么事?只要多救点控灵者,过后多登记一些军功,在之后的新帝国里为自己为棉家多添加一点筹码就够了。但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缎君衡居然会在这里。他作为棉家的少主,自然不会害怕缎君衡这个失势的老头子,但是他也不会愚蠢到忘记缎君衡身后站着的,是帝国军队中那一票被誉为帝国中坚力量的中青年将领。
“多年未见,欲少主仍是如当年一般风流倜傥。只是今日一见,对于少主您竟然亲身犯险的英勇作风,缎某不得不道一声佩服。”缎君衡一边说着,一边从智脑调出刚刚探查到的讯息——点玄机镇守的那颗星球因为执行长官的弃守而被红潮虫群快速侵蚀,变成一颗地狱死星,“但不知阁下对于点玄机这种做法,又是怎样的评价与判断呢?在危机来临时抛弃属地的子民,这个做法可是相当于战场逃兵一样的存在,不知欲裁恨少主彼时是否在现场,若在为何不阻止斥责,若不在……那么现在知道真相的您又当如何处置?”
“处置什么的暂且不提。”欲裁恨收拢扇子,眯眼看着一身帝国军服的缎君衡,“说起来在下十分好奇灵狩大人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发表这样的言论?当年您隐退时,似乎就没有资格再穿上身上这一袭军装,更遑论私自调兵遣将,联合外境的势力。”他对于自己的记忆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刚刚那两个站在缎君衡身后的青年男子可是分外眼熟,其中一位是缎君衡当年对外宣告重伤死亡但实则回归忏罪之墙的义子黑色十九,而另一位则是与中阴有过合作关系的天阎魔城之主。在如今的局势下,虽然他因某些原因颇为缚手缚脚,但是既然对方自己将把柄送上门,何妨用之?
“欲裁恨,多年不见,你的话语还是这般的让人无奈。”缎君衡轻声笑了起来,笑意却丝毫不曾抵达眼底,“肩章这种东西,缎某又如何不知不能随意佩戴?而现在既然我敢以这样的姿态出现,便代表着我依然是这样的身份。少主您不信吗?那何妨运用您的权限查阅一下缎某此时的军衔?”
明明缎君衡只是相当随意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但欲裁恨却是瞬间穿越到当年的朝政会议上,灵狩大人用看似平淡的话语一条条列举众贵族的罪状并弹劾他们的样子,不由戒备地向后小退了半步,却在意识到自己的示弱后硬生生停住了准备后退的另一只脚。
欲裁恨的智脑飞速运行着,在画面几度变幻后,缎君衡那被标注为SS级保密的资料出现在欲裁恨面前,而就他能够查阅的部分来看,就已经明白无误地说明了缎君衡的身份——中阴帝国三军总司令,拥有灵狩称号被誉为“帝国第一元帅”的至高存在。
“这不可能,当年你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时,不就是你卸下身上所有职务的时候吗?!”
“离开王城星并下放自己手中的权利,不代表我放弃了自己的职务。只要缎某在一日,灵狩二字便绝不会轻易变成故纸堆里的一道旧痕。虽然缎某已然隐退也不愿过问干预政务,但是当事情自动自发地落在缎某面前时,缎某又如何能袖手旁边视而不见?所以,欲少主,关于点玄机大人的做法,您要如何处置呢?”
欲裁恨盯着屏幕上的资料,手中的扇子忍不住哗哗晃了起来,却是在脑海里快速盘算着如何应对。
便在这时,欲裁恨的私人智脑竟是自动启动,原本小型的屏幕快速弹开,化为一道大型的显示屏。
“缎卿,数年不见,你一张口仍是如此咄咄逼人。怎样,欺负孤的妻舅是一件足够趣味的事情?”弹出的屏幕上有一道身影巍然站立,正是久违的、一度被鉴定为死亡的宙王。
看着死而复生的王,看着玩味地摩挲着下巴凝视着自己的宙王,看着一脸冰冷笑意的前任帝王,缎君衡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微微躬身算是行了一礼,“王,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孤能立在此地,自是无恙。只是缎卿你见到孤,只怕无法无恙吧。”只见屏幕上的宙王哈哈笑了两声,目光却是透过无数光年的距离,借由通讯工具的辅助,冷冷落在缎君衡身上。“孤尚记得,当年孤最需要缎卿你的时候,你是如何做的!”
看着宙王手掌用力拍在身侧的饰品上,看着那些无辜的饰品在宙王蕴满怒意的掌劲下化为碎片,缎君衡从容答道:“臣之做法,是为了中阴界。既是为公,又怎会心虚或是愧疚呢?”
“不但抗令不尊,更是将前来救援孤的援兵引走,以至于孤身陷绝境,几至死亡。这样的选择这样的做法,作为一名臣下,你的做法可算是大逆不道。而如今,孤又好端端站在这里,偏偏此时的中阴星系地气再度不稳,除了孤的双极功体,只怕再没有其他人能稳定国内的不安。对于一个背弃过孤的国度,孤该如何选择呢?”
“王,您会出现在此,不就代表着您已经做出了选择吗?这一片江山,终究会臣服在您之足下;帝国上下,终将再度奉您为主。但是王啊,在臣民已经享受过自由后,您若还想用曾经那简单粗暴的统治方式,只怕事情发展并不会顺遂您的意愿。”
“缎卿的提醒,孤心下早有盘算。”
“王英明。”
“若真英明,又岂会看低了你的野心?缎君衡,孤十分好奇面对中阴帝国如今的处境,你又会如何选择?”
“臣如何选择,王心底已有答案不是?”
“哼哼。欲裁恨,你就替孤好好看着缎爱卿,若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就算你姐姐替你担保再多,孤也要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宙王冷目转向安静伫立在一边乖乖当背景的欲裁恨,丢下这样一句话后才抬手切断通讯。
不明白自己为何躺着也中枪的欲裁恨应了一声是,思索数秒钟之后心情却是愉悦起来,转向缎君衡得意道:“缎大人,在下可是奉王之命留在你之左右,查看你的作为。若是之后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啊。”
缎君衡微微一笑,“自然。”
宙王孤城不凡与灵狩缎君衡这对君臣,在多年相处兼那一场颠覆干扰整个帝国政权体系的血月之战后,对于彼此已太过了解。
虽然在宙王眼里,缎君衡依然是个厚颜无耻的弄权之臣,但他却也笃定缎君衡在乎的除了权,还有名,所谓的拯救中阴帝国一切以中阴星系为优先考量的说辞都不过是为了在他人面前塑造一个完美的灵狩形象,以此欺瞒他的那些追随者,间接地掌控帝国半壁江山。所以如今中阴界局势危急,无论缎君衡心底如何想的,他也必然会主动站出来,担起统领全军奋战在红潮第一线的职责。所以即使宙王心底对于缎君衡有着再多的不满与戒备,却也明白此时的缎君衡可用。
同样的,在缎君衡心底也对当前的局势有着相当的判断,宙王的出现及当前的局势早已清楚说明这位曾经的中阴帝王正在夺回或者说已经夺回曾经属于他的位置,王城星会出现的腥风血雨可想而知,但无论宙王接下去会采取怎样的报复手段,他依然清楚当下最先要解决的是什么事情,而他也会借此机会重塑他的形象。
缎君衡又与欲裁恨敲定了一些事宜后,两人才离开这间屋子。出门的时候,夕阳已然西坠,十九和质辛正等在门口。两人叼着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对着墙壁发呆。在听到门开的瞬间,两人一同抬头看来。
欲裁恨玩味地看着黑色十九,“缎大人,我该赞叹你教子有方吗?明明黑色十九已然记忆全失,但仍是对你这位父亲关心有加。哎呀,看十九少爷您的神色,是不知道缎君衡原来是你的父亲吗?哈哈,看来你的父亲并不算信任你啊。”说完这一句话,他的目光又转向质辛,却在对方那凛然目光下情不自禁地收起调侃的话语,只是佯咳两声,警告道,“魔皇大人出现在此,是我中阴星系的荣幸,只是此地终究非天阎魔城,您平日处事还是谨慎为妙,莫要被那些卑鄙小人利用了尚不知情啊。”
“多谢欲少主相告。但是在下对于当年的事情尚有许多记忆,至于谁才是真正可结交的人,我自有分寸。”
被质辛这样顶了回来,欲裁恨也收敛了招揽的心思,摇了摇扇子就走了。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可没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堪入目的政敌身上。
看着欲裁恨走远,缎君衡放松肩膀脊背,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胛,叹息道:“哎呀,老夫果然是老了,以前跟这些小猫小狗逗上三日三夜也是其乐无穷,如今不过小半日的时间,却已经觉得苦不堪言。哎呀,魅生丫头怎么还没出现,没有她在,老夫要找谁讨要红酒喝呢?”
缎君衡一边哀嚎着一边抬手揉着自己的喉咙,虽然欲裁恨是绵家那并不成器的少主,但处置一些基本军务还是能够看出大世家的教养,更何况他的许多主意本就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位“英明”前帝王授意的,由不得缎君衡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这样的高强度对谈,加上缎君衡本不算太好的身体状况,此时他所显露的倦意倒是在嬉戏玩笑中带上一点隐约的真实。
黑色十九手一翻,却是取出一个骷髅酒杯和一瓶上好的红酒,默默递到缎君衡面前。在对方接过酒杯并惬意饮下的时候,漠然开口问道:“刚才那人说的父子是何意?”
缎君衡依然慢悠悠品着手中的红酒,在黑色十九即将不耐烦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就是你听见的那个意思。我缎君衡是你的养父——曾经的。在你确定自己的出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