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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紫英看过去,笑道:“原来是他。”
薛蟠急道:“怎地你们都知道,单我不知道?”
冯紫英笑道:“你又不在京中,不亏你不知道,不过琏二爷居然也不知道,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贾琏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盯着戏台上的人思筹一阵,恍然大悟道:“莫非是他?冷面二郎?”
冯紫英和贾蓉大笑,“你瞧,这可不是知道的?”
贾琏笑道:“早听闻他最喜串戏,倒是没想到真是个如此风月的人。”
贾蓉道:“若是没有半点本事,又怎得在京中风流?”
薛蟠在旁边看三人打哑谜,就是不说名字,不由跳起来道:“你们倒是说是谁呀?”他这一跳不要紧,手一甩正好甩到下人送来的酒壶上。
酒壶砰的一声打碎在隔了一条道的桌子上,吓了坐在旁边的贾兰一跳。
贾兰茫然的望过来。薛蟠颠颠的跑过去道歉,边道歉边要伸手去摸贾兰放在桌子上的手。
贾兰飞快的收回手拢在袖子里,面色淡淡的道:“兰儿没事,还请薛叔叔回桌。”
薛蟠看看贾兰无言抗拒的模样,再看旁边贾环阴沉警惕的动作,讪讪的转身。刚回到桌旁,便见贾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薛蟠笑道:“怎么着,琏二爷有话要说?”
贾琏抚着酒杯淡笑道:“没什么,就一句话。”
薛蟠道:“您说。”
贾琏仰头一杯酒入口,道:“这京中,你薛霸王玩谁都行,但就贾府的这几位少爷,你最好一点歪心思都不要动。”
薛蟠一向被顺从惯了,这等警告意味明显的语句让他很不快,便想都不想冷哼一声道:“琏二爷这个时候竟讲起了叔侄情,怕是也想着等这美人长开了好下火吧。”
砰,贾琏酒杯一下子摔到桌子上,他站起身冲着薛蟠冷笑道:“不要拿你那等龌龊心思用在每个人身上。”
“你……”薛蟠气不过,想上前一步去理论。贾蓉赶忙拉住他,并向冯紫英使了个眼色。
冯紫英也摁住贾琏道:“二爷,我的琏二爷哎,薛兄弟不过是开个玩笑,不要动怒,不要动怒。”说着,瞥了薛蟠一眼。
薛蟠虽然看起来粗笨,但关键时刻,商人的本性便冒出来了。他刚到京都,此后很长时间恐怕都要仰仗贾家,现在这个时候得罪贾家的管事爷们极是不妥。心里翻转了几圈,眼珠一转,哈哈笑道:“你看琏二哥气得,我不过是前日刚听别人说琏二哥是这荣宁二府里最操心的人,心里不信,今日特地试试罢了,琏二哥你别气,我自罚三杯……不,九杯,九杯这总成了吧。”
贾琏哪里不知他只是找个托辞,不过仍是顺着说下去道:“你也莫拍马屁,我也不是这贾府里最操心的人物……”
贾蓉忙接口道:“那当然,我们都知道,现在这贾府都握在琏二婶子手里,琏二婶子不是还得琏二叔管吗?说来说去,还是琏二叔厉害。”
贾琏听得心里极美,便说起王熙凤平日如何贤惠,将他如何伺候的很好,得意洋洋的显摆,像是已经把刚才之事全然忘掉。
贾蓉几人岂是不知贾琏在家中地位,都隐忍着笑连连附和,薛蟠在旁亦是赔酒礼让,心里略松口气。
话说贾兰看这几个人初时还又吵又冷的架势,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和好如初,谈论起花街柳巷的姑娘来了。
贾兰只好一头黑线的又坐回原地,继续听贾环讲他枯燥的鉴古课。
戏曲对于贾兰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只是因为贾环缠得太厉害,所以才出了道观陪他一道来看戏。
不过戏曲对贾环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只是因为最近值得兴奋的事情太多了,贾环自己承受不来,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发泄发泄。那个人,只能是贾兰。
贾兰撑着脑袋,使劲睁大想闭上的眼睛,听贾环讲齐亦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知识渊博,如何如何年少得志等等。
他抑制住自己打哈欠的欲望,心道为何自己要坐在这么无聊的地方,听无聊的三叔讲那么无聊的事情?
正神游天际时,边上贾琏那一桌又起了动静。漫不经心回头一望,却愣住了。
有一人站在贾琏身旁望着他笑,只见那人一袭白色长衫上束着青色嵌珠玉带,袖口、领口滚了一圈青边,普普通通的劲装穿在他身上独有一番韵味,斜飞入鬓的眉毛带着一股出彩飞扬,微扬的唇边似乎还有一抹红色未擦干净,倒显得朱唇淡抹,妩媚异常。
“兰儿、环儿过来见见京城第一纨绔子弟。”贾琏大笑着招呼贾兰、贾环。
贾兰慢腾腾的走过去。
那人薄唇微启,笑道:“兰儿我倒是识得的。”
贾琏惊奇道:“如何识得?”
那人只是笑。
贾兰只好拱手作礼,叹道:“柳兄,又见面了。”
来得这人正是柳湘莲。
17、巧上,加巧
柳湘莲似不多话,席上一直淡笑着喝酒,偶尔插上一句话。讲起与贾兰初遇之时,也只是一语带过。贾蓉、冯紫英知其为人,并不强求。
贾兰、贾环不怎么入伙,两人挨着坐,只看戏。
一席上只薛蟠一人又喜又愁,心绪复杂,喜得是左手右手皆是心仪美人,愁得是左手右手皆得不到。
幸而这纷杂的心思并未持续多久。不到一壶酒功夫,后院传来消息,说是琏二奶奶传话女人家要动身回府,男人们自便。
又传珠大奶奶话,让贾兰、贾环早日归家。
贾兰、贾环待得甚无趣,听此话,便向正把酒言欢的几人告辞。贾琏贾蓉未拦,冯紫英客气的拦了两句,没多坚持,薛蟠犹犹豫豫的说了句“等几日是叔叔生日,在家里摆酒唱戏,兰儿、环儿定要来参加。”
没等贾兰反应,贾环便携了贾兰的手,低哼一声走下了阁楼,临走说道:“薛大哥朋友遍天下,届时招待恐□乏术,我二人人微意轻,还是不要叨扰了。”
薛蟠扔了酒杯忙追上去,却被柳湘莲恰巧伸出的脚给绊住了,踉跄站稳后,抬头一看,贾兰贾环身影已远。薛蟠眼珠一转,腆笑着靠近柳湘莲道:“可撞疼柳兄了?”
贾琏、贾蓉见薛蟠如此德行,忍不住大笑,柳湘莲似笑非笑的说道:“无妨。”
柳湘莲本面色清冷,如此一笑便如春风拂面,顿时迷了薛蟠的眼,薛蟠一时没禁住,伸手就要去抚柳湘莲的肩膀。
柳湘莲面色不变,身形一转,面向贾琏、冯紫英笑道:“天色已是不早,在下尚有事在身,先请告辞了。”
冯紫英大笑道:“柳公子多礼了,谁不知你原是为宝兄弟而来,现如今宝兄弟既不在,我四人也无阻拦之理,还请自便。”
贾琏、贾蓉亦客气几句,柳湘莲拱手离开。
柳湘莲走后,薛蟠遗憾懊恼,冯紫英、贾琏嬉笑与他,暂不多表。
且说贾兰、贾环说说闹闹赶到观内女眷宿寝时,却只见几个小道士在四散打扫,原本四处吵闹的丫鬟婆子一个也无,不禁着急。
贾兰唤了一个小道士问后才知,李纨等人并未等几位爷们,早已动身回家了。贾兰贾环听了,心内不免失落。
片刻之后,两人方从被遗弃的坏消息中醒来,商量着是回家还是如李纨的意在外面晃一圈才回家?
贾环自然选择后者,贾兰回家也无事,便命一位随从回家知会李纨一声,道是傍晚再归。
出观时,正遇上要下山的柳湘莲。
柳湘莲问道:“二位这是去往何处?”
贾环想都没想回答道:“聚宝斋。”
贾兰瞪他,“你怎么就知道去那里,不去!”
贾环奇怪的看他,“为什么不去,除了那里,你还想去哪里?”
贾兰想到一身黑衣冰冰冷冷的齐亦,就不想去聚宝斋,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同贾环讲的,他想了想道:“那里的东西我又看不懂,我才不去。”
贾环一想,确是此理,便又问了一句:“那你想去哪?”
贾兰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好地方。他出家门的时候毕竟是少,并且大多时候都为了等贾环而不离聚宝斋一里远。
柳湘莲看两人吵来吵去没个定论,便笑道:“要不去上次与兰儿初见时的茶馆吧。”
贾环疑道:“哪里?”
贾兰恍悟道:“那里不错,我记得有个说书人讲故事讲的很好的。”
柳湘莲道:“我后来又去了几趟,却不见兰儿,原道是你忘了。”
贾兰忙道:“非也,我平日本亦不常出门,关于这点,二叔三叔都是知道的。”
贾环点头道:“的确如此,兰儿很懒。”
贾兰瞪眼,“什么叫懒?!”
柳湘莲朗笑道:“我倒觉得环哥儿说的很对,你说你不出门整日在家待着,别人可不都觉得你懒?”
贾兰佯怒,“好哇,你二人刚刚认识就合伙欺负我?!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柳湘莲、贾环听了,相视大笑。
一路说说笑笑,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到了茶馆,那老板竟还记得贾兰。甫一进门,他就冲着贾兰直乐道:“哎哟,小少爷来了。”
贾兰不禁大窘。
贾环一看有隐情,连连逼问贾兰上次茶馆究竟发生何事竟让茶馆老板相隔数月仍念念不忘。贾兰怎会告诉他自己在茶馆一哭成名,便咬死了嘴就是不说。
他不说,老板、柳湘莲自不会开口,贾环甚是无奈道:“好啊,兰儿现如今居然也有事瞒着我了。”
贾兰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道:“搞得跟你没有事瞒我似的。”
贾环道:“我有什么事瞒着你了,你且说出一件来,我听听。”
贾兰抚腮略想一番,愁道:“你一说瞒着,我忽然想起一事,前几日先生问我知不知道爷爷房中所挂卧虎图是谁所作,此事我怎知道,便托辞说回家问问,但回家便忘了,你说明日先生问起,我可怎么回答呢?”
贾环笑道:“那图历史悠久的很,你自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