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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腮边，然后迅速离开了。
我有点发愣地看着西弗勒斯，不确定地摸了摸被吻到的地方；他慢慢晃荡着酒杯，眼睛里闪烁着平时不多见的光芒：“假定你不是来蹭酒喝，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啊，这个……”感觉到自己有点脸红，我低下头喝了一口酒作为掩饰，“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决定舞伴。”
十六
舞伴与末日
（安提亚斯酷不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之中到底谁想邀他参加舞会？）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决定舞伴。”
房间里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西弗勒斯声音平板地开口道：“这场圣诞舞会是为了学生开的，教师不需要舞伴。”
“可是你们都要出席啊，我可不相信教授们会干站着不跳舞！”我抬起头，充满希望地说，“我猜阿不思会轮流和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她们跳舞，你呢？没有规定教师只能和教师跳吧？”
西弗勒斯的脸僵了片刻，显然想到要邀请那些曾经是他的老师、如今是同事的女教授跳舞让他觉得不自在；但他还是用很坚决的口气回答道：“我不会邀请任何舞伴，我不跳舞。”
“那如果我邀请你呢？”看到西弗勒斯瞪起眼，我急忙补充，“不是让你和我手挽着手出席，我知道那会吓死很多人……呃，我是说，我可以在舞会开始以后向你邀舞，大家都在跳的话就没那么多人会注意我们。”
“那一样会吓死很多人。”西弗勒斯板着脸说，话语内容倒是比平时更坦率，“同性伴侣在魔法界并不普遍。”
“在麻瓜社会也不是很普遍，可大部分人都能接受——至少在英国是这样。”我说，“只是跳一支舞而已。”
“流言蜚语可杀人。”西弗勒斯伸出手指着我，“你是学生，我是老师。在别人眼里你还没有成年，也还没有毕业；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也不知道我们从十几年前就结识了，他们只在乎他们看到的事实。”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我真不愿意你在舞会上当一根黑色的装饰柱，旁边还杵着一根绿色的……我有告诉过你我新买的礼服长袍是墨绿色吗？”
“没有，不过可以想象。”西弗勒斯声音里出现了一丝笑意，顿了顿又说，“你该去找个舞伴。”
“不！我想和你一起，不想要别人！”
“只是一场舞会而已。”
“别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你一定会吃醋的。”
“……”
“看吧，我就说你会。你现在已经开始吃醋了——”
又是一个吻，这次落在耳畔，缠绵厮磨着，没有很快离开。
“去找个舞伴。”西弗勒斯的唇贴着我的皮肤，说话时带来微微的吮吸感，“这是个命令。”
我不甘心地沉默着。
我喜欢这个吻，但讨厌这个命令。
********
随着舞会日期渐近，学校里弥漫着一股兴奋的情绪，和三强争霸赛就要开始的那几天相似，但又有些微不同；这次的更加忐忑，更加躁动，更加……
“女孩子气。”
布雷斯和我穿过草地，走上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不远处有几个女孩停下来打量我们，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咯咯笑着跑开了。
“安提亚斯，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姑娘们都是这副吃了迷情剂的傻样子？”
“布雷斯！”我谴责地看了他一眼，“别这么刻薄。她们只是为了舞会而兴奋罢了，这很可爱。”
布雷斯惊讶地挑起眉看我：“哎呀，通常都是我对姑娘们甜言蜜语，你躲得远远的，现在怎么……”
“我只是客观评价。”
“……”布雷斯意味深长地感叹着，“那你觉得她们之中谁最可爱？”
“都不错。”
布雷斯第二次惊讶了。
我们走过长长的通道，转过弯在一张抵住墙角的方桌边坐下——这是我们做作业时的常用地点，方桌前面有一个横放的大书架，刚好隔开外面一长列供学生自习的桌子，相对而言更加隐蔽和不受打扰。
“安提亚斯，我可没看出来你是个花花公子。”布雷斯一边掏出书本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全都喜欢也不是不行，但你总要决定一个人选吧，比如你愿意带去参加舞会的那个？”
“……”我瞪了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子一会儿，非常想学卡特丽娜狠狠教训他一顿，“我是说我‘认为’她们很可爱——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很可爱——不是你想的那样。”
布雷斯带着心知肚明的笑容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决定好带谁去舞会了吗？”
“没有，我谁也不打算邀请。”
“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想邀请的那个人不能被邀请。”我怨恨地说，“我们不能在学校舞会上跳舞，那不合适。”
布雷斯皱着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显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想我明白了……那你就打算一个人出席舞会？那可不太好。”
“也许我不会出席。”
“他不乐意？”
“不，他同意了，还让我去找个舞伴，但……等等，‘他’？”
“行了，兄弟。”布雷斯拍拍我的肩膀，“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什么时候？！”
我惊恐地看着布雷斯一脸镇静的表情，对方高深莫测地“嘘”了一声：“在图书馆里不谈秘密。”
“……”
“总之，既然‘他’也同意，我觉得你确实应该找个人一起参加舞会——这是学校的重大活动，是时隔百年的一场盛事的一部分，哪怕只是为了纪念自己在这里度过的时间，你也该去。邀请某个女伴并不意味着你对她有那种意思，不是吗？只要你和对方说清楚就行。”
我愣了愣。
西弗勒斯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布雷斯见我不作声，还想继续劝说，但横隔着的书架前方突然传来的一阵喧哗让他打住了——女孩子们的笑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书本和杯子放在桌上的声音。
“那么，你们都已经决定自己的舞伴了？”
一个声音这么说，我一下子就听出来那是赫敏，有点吃惊——倒不是说我认为她对舞会毫无兴趣，毕竟她也是正值妙龄的少女，但我没想过她会参与到一群女孩子关于舞会和男伴的讨论中去。我看了看布雷斯，示意他离开，但他端坐不动，笑吟吟地把食指竖在嘴边示意我噤声。
“我还没。”
“我也没。”
“我决定了——”
“是谁？”
“西莫·斐尼甘。”
“嘿，他人不错！”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答应他了。”
一阵小小的取笑声。我有点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觉得两个男孩坐在暗处偷听女孩子讨论这类话题实在是很尴尬，而且无礼；但是要离开就必须绕过挡在前面的书架，无论从哪边走都会被外面的人看见，那就更尴尬了。
应该在赫敏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就走出去并且离开的。我狠狠瞪了布雷斯一眼——完全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而且还显得很感兴趣！
“那么，赫敏，你决定了吗？”
“我……嗯。”
“是谁？”
“你们能答应为我保密吗？我是说，离舞会开始还有好些天呢，我不想现在就弄得传言纷纷的。”
“当然。”
“我们保证。”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是威克多尔·克鲁姆。”
一阵惊讶的倒吸冷气声。
“赫敏，你是说真的？”
“嗯。”
“他怎么会找——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你总爱来图书馆，没多少机会接触到……等等，克鲁姆也总来图书馆！他是在那时候问你的？”
“对。”
“哇……”
一群女孩子纷纷感叹，语调里饱含欣羡，就连布雷斯也挑高了眉做出同样的口型。看来体育明星的影响力不仅限于男孩子。
布雷斯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轻轻对我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了句“名人狂热”。
“真羡慕你们。”一个有些忧郁的声音说，我听出那是金妮，韦斯莱家最小的女孩儿，“我还没到四年级，没人邀请就去不了舞会。”
“会有人邀请你的，金妮。”赫敏安慰地说，另一个女孩子附和道：“对啊，也许哈利会邀请你，他跟罗恩不是很要好吗？”
“我哥在这件事上能起什么作用？”金妮消沉地回答，“算了，不说我，来谈谈你们都有什么打算吧——你们有中意的对象吗？”
一小会儿的沉默过后，一个怯懦的声音说道：“有，不过我想他不会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还没试过，先别忙着丧气啊！”
“是呀，说不准他就答应你了呢！”
“可我猜有挺多女生都喜欢他……”那个声音再次怯生生地回答，我在记忆里搜寻着，觉得她应该是赫奇帕奇四年级的汉娜·艾博。
“汉娜，你说的是谁？”
果然是她。
“我……我……”
“说来听听吧，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好吧。”汉娜深吸了一口气，“是安提亚斯·瓦拉。”
……
什么？！
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布雷斯像是早有预料般伸手按住我，满脸促狭的笑容。
“原来是安提亚斯啊，”赫敏说，“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你注意他很久了吧？”
“嗯，从去年我被变种蟹爪兰割伤了手开始。”汉娜羞怯地说，“我把那盆植物送到斯普劳特教授办公室的路上不小心让它靠在了胸口……”
“哎呀，它一定醒过来了吧？”
“四处抓挠——”
“边缘伸出锯齿——”
“那一定很疼。”
“超级疼。我差点把花盆给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