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执事君叹气:“只是个简短的仪式,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请您相信我。”
我转头看他:“说到这个执事君,我刚才好像有看到神父走过去。是我眼花吧?看到那个神父绝对是我眼花吧?”
他微微笑着把我的手牵过去:“因为您和Lavin对仪式都没有要求,在下就按照天主教的传统来安排了,主要是出于庄重的考虑。人生第一次的订婚仪式,您也不希望被随便地糊弄过去不是么?”
“不,随便的婚约用这么庄重的仪式才是讽刺,这种时候只要糊弄一下就可以了。”
执事君叹了口气:“您真是,就算如此,您也要稍微考虑到,这不论怎么说也是Lavin人生第一次的订婚仪式。在古以色列,经过祝福的订婚仪式,世人就基本公认了这一对恋人为夫妇。当然,在现在已经没有了这种观念。只是走一下过场,让神父祝福订婚戒指,并不需要您的誓言。”
我抓狂了:“走过场?双方家长都不在的情况下走过场,你要我一个人去走红地毯么?还是穿着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的衣服?”
执事君垂下眼睛带着微微的笑:“不,绝对不会掉下来的,在下可以用人格保证。”
我不说话了,就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您这样的态度可真让在下伤心。那么这样吧,在下陪您走下红毯怎么样?”
我更加无言地看着他,欧桑还不够,执事君乃这么想晋级做我老子么?
“不,不用了。”我转向镜子继续纠结那礼服,“我一个人走也没有问题的。”
他微微一欠身,然后拉起我带着长手套的手就往外走:“那么一切顾虑都解决了,请您跟我往这边走。”
我脑子里稍稍勾勒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神父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对订婚戒指,柳下一身正装地在那里等着,然后下面是分开两边坐得整整齐齐的宾客。顿时我就退缩了,这并不是因为人多害羞或者是心虚的怯场,而是在认识到这是一场牵扯到宗教信仰的仪式。纵然不需要誓言,这种行为仍然是一种亵渎。在我来看,渎神的举动是不会带来好运的。
我往甲板上走去的脚步一步沉过一步,几乎就想拉着栏杆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然而执事君抓着我纹丝不动,一边往前一边说:“就快要到了,小姐。如果您一直这么用力的话,会在手腕上留下印子的。”
我踌躇地看他:“执事君……”然后意识到,不论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现在这种状况。神父、柳下、还有一大堆宾客在等着,婚约者的迟到或许还不能算在失礼的范围里面,可是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也不可能说甩手跑掉。毕竟在这大海中的游轮上,我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事实上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自从那天在车里点了头,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柳下的求婚后,我就沦陷在这种丝毫没有退路的境地里了。一路走来所有的事情,不要说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连犹豫的权利都没有。
他像是叹气一样微微笑着,拉过我的手扶着我的腰将我送上前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在下都会在这里,所以请您放心。”
这么说着他将我带上甲板,高跟鞋踩上红地毯的那一瞬间,就看到神父面前长身玉立的柳下转过身来看我,微微地笑着,一派温柔期待。
宾客们随着他的动作一起回过头来。执事君放开我的手,将我往前一送,在身后行了个礼。
柳下笑着,向我伸出手来。
我双手交叠在前面,微微垂着眼走在红地毯上。两旁的宾客眼神全部都追着我,短短的距离却好像走了很久,久得让人发慌。直到手被他牵过去,跨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在了神父面前。
神父清瘦而英俊,上了年纪的头发花白,戴了副眼镜,面上是和蔼的笑。他两手一摊,然后开始致词。
“Let us pray; then; for God's blessing to e upon this couple; our brother and sister: that as they await the day of their wedding; they will grow in mutual respect and in their love for one another; that through their panionship and prayer together they will prepare themselves rightly and chastely for marriage。”
爱和尊敬,由宗教之口说出来,是那么的冰冷教条,充斥着理性。而幸福之名,由宗教之口说出来,是那样地确实而可触及,丝毫没有感性,冲动以及疼痛。仿佛只要跟从着,遵守着,恪而律己,它便能领导你去向没有苦痛的幸福彼岸。
我看向神父身后的那一片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波动起伏,然后发现自己依然清楚地记得Obelia那双蔚蓝而绝望的眼睛。
为什么承诺的救赎只在死后,而不是这个疼痛着的现世?
神父致完词,柳下把小丝绒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套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
直升机轰隆闷响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就有花瓣如同雨一般撒下来。坐在下面的宾客竟然也十分给面子地站起来鼓掌,柳下搂着我的腰将我拉向他,然后在面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我勉强地笑了笑,直升机的轰鸣和几乎要让人窒息的花雨,甲板上很快堆起花瓣,连地毯的红色都要被遮掩过去了。船周围的海面上都飘着厚厚的一层,随着海浪涌动,犹如被风吹拂的花田。
宾客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惊叹,诸多侍者上来为他们打起伞,许多小姐夫人依然留恋地,伸出带着精致白手套的手出来,盛着落下的花瓣。
这一整个集装箱份的花瓣,好似一集装箱份的幸福,兜头而来,让人无处可逃。
整个甲板沦陷在花海里,柳下把我揽过去,轻轻拍掉头上和肩上的花瓣:“不觉得这样的场景,比那满天繁星的晚上还要难得么?”
我捻起他肩上的一片花瓣:“这是要把我一生的浪漫和幸福都消耗掉么?”
他抬起我的下巴,凑到几乎可以触及的面前。一双眸子又黑又深,纵然在微微地笑着,却是有什么不可触及的东西,在这一片馨香的花雨中显得愈发冰冷:“还只是开始而已。”
话语的尾音还没有消散,他就吻上来。唇舌触碰的温暖,是心意无法交汇的安慰。
手指夹着的那片黄玫瑰很快飘落到地上的花毯里,分辨不出来。
黄玫瑰的花语:珍重祝福,或是笑着离别。
那么要开始的,会是什么呢。
五十二
花香气浓郁得开时让人窒息的时候,我从柳下身边挣脱开来:“不行了,透不过气来了。”
柳下笑笑:“的确是做得过火了。怎么样,带你去船舷走走么?”
我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在看着我,就抱着胸问柳下:“仪式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么?我想要去换衣服了。”
他点点头:“已经结束了,晚上是烟火晚会,有兴趣么?”
我有些纠结地看着他:“烟火是有兴趣的,不过要是说到正正经经地和这么一帮人一起看烟火的话,如果可以放过我还是算了。”
他笑着抚开落在我头上的花瓣:“那么我让Dieter去安排个隐蔽的位置。”他伸出手来示意我挽上去,“我送你回房间去。”
我指了指甲板的另一头:“不用了,你看Sissy就在那里,我让她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然后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坚持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猜就是晚上见了。”
我点点头,和他告别后就往Sissy那边走。Sissy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花瓣上发滑,我靠向甲板的边缘扶着栏杆走。只是一瞬间转开了视线,再抬眼就看不到Sissy的身影了。
我有些奇怪,本来照理以Sissy的身份就不应该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种场合的,而她刚才还明显是在和哪位来宾在交谈,是认识的其他的什么贵族么?
在甲板上来回搜索了几遍,还是没有看到她,是已经到了船舱里面了么?没有什么所谓,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找到回去的路的。不过到时候谁来给我脱这个礼服阿,我自己连拉链都够不着。
这么想着往船舱里面走的时候,迎面撞上个黑色洋装,顿时推后了一步:“抱歉,失礼了……”
话还没有说完,抬起头来就看到竟然是Obelia。一身黑色的短洋裙和系带高跟靴,笔直的头发上面榜着白色的花边缎带,加上没有表情的精致脸庞,好像是高贵完美的古董洋娃娃。
我下意识地又退了一步,这样子和Obelia之间就有了两步的距离,看到她的头发和短裙被海风吹得飘扬起来。我想起来Sissy给过我的警告,又后退一步:“抱歉,失陪了。”
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却馨甜的香味,甜美纯净到好像第一个吻那样的感觉。然后被人从后面把手一拉,出乎意料的大力气,一下子将我整个人甩翻过来,靠在栏杆上。
她依然抓着我的手腕,像是被那冰冷的手指冻到,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走了几步过来,开口说话:“您见过我,不是么?”
的确,在那山上见过,我点了点头。
她在半步外站定,然后对我说:“您面对着这么多陌生的人,却记住了我的脸。不,与其说记住,不如说是无法忘记吧?”她这样说着,面部却完全没有变化,定格在洋娃娃一般淡漠而惹人怜爱的表情,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像玻璃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并不需要什么解释,在意自己未婚夫以前的女人,这完全是人之常情。然而您却没有像通常的那样,对我有排斥。却只是这样地看着我,用您那双栗色的眸子,怜悯一般地看着我。就在我向您的未婚夫索要最后的温柔的时候,即使我做出那样失礼的举动,您依然只是这样看着。怜悯是最恶劣的,比嫉妒或者是不屑的炫耀更让人受不了。”Obelia这么说着,把手伸向我的脸,做出那种不知道是要抓住还是要抚摸的姿势。
我沿着栏杆往后退,开口说话:“那不是怜悯,我并不认为自己在任何方面有资格来怜悯你。”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