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说完低着头从冷瞳身边走过。冷瞳自然担心她再出什么状况,叫了客栈小厮来打扫,就跟着桑为霜出去了。
桑为霜出门时天快要黑了,她看着天空的颜色,又侧过脸看了一下头发的颜色,苦笑了一下。
天时灰黑中带着黄的天,母后曾说天色偏黄是要下雪的征兆。
她见云海翻滚,却不知那雪要怎么落下。将云烟碧的外裳领口收拢了一些儿,她觉得这样的夜很冷。
她对冷瞳说过十月底前在幽都仍一无所获的话,十月三十日一定启程去蜀地。
她想小娄,想小锦。
她还想念她的宁阳姑姑。
果然在她走到幽都水桥下的一家汤面铺子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竟然真下雪了……”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她轻声低语道。
“是今年幽都第一场雪呢。”卖面的老婆婆笑着说道,“姑娘快进来坐坐吧,等一会儿老街可热闹了。”
桑为霜刹时反应过来,今天是十五,幽都有鬼会。
汤面铺子临水而设,是搭在水面上的一个地段。
桑为霜走进铺子,寻了一处临水处坐下,似笑非笑道:“我黑发成雪,灰败如此,大娘何故还唤我‘姑娘’?”
她声音清冷,言语极缓,清冽如古潭般的眼波望向远处的水面,见十月江水绿波,细雪纷飞。竟是人间一震撼美景。
卖面的老妇人闻言后也笑道:“姑娘肌肤胜雪,明眸如画,岂是妇人能有姿容?”
桑为霜错愕的望向她,方道:“再好不过皮囊罢了,本质已经腌臜透了。”
老妇人一惊,说道:“世上无女子敢自毁如此,姑娘是‘奇女子’。”
桑为霜眸光清冷,拿起桌上的菜谱扫了一眼道:“鱼丸汤面。”
那老妇人见她如此也不觉得难堪,这位姑娘当她说的是阿谀话。老妇人走至大锅前笑道:“老身儿子的鱼还未钓上来,姑娘还得等一会儿。”
桑为霜闻言一愣,放下菜谱,皱眉道:“我若是不点鱼丸,点其他的是不是也要没有弄来?得等?”
老妇人尴尬的笑了笑。一副被人说中心思的表情。
桑为霜眉头高挑:“那给我下一碗素面总可以吧?”
老妇人面上的表情让桑为霜烟色淡眉抖了抖,“不会连面也要我等吧?”
桑为霜本是一日未曾进食,早已饿得发昏,手拍在桌子上,腾地站起来,当即要走人。
只听见那老妇人笑道:“你等等,我那儿子就要钓到鱼了,等下就给你做鱼丸汤面。”
桑为霜侧眼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望向老妇人。
突然觉得外头有几个路人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望着她。
桑为霜又不禁用一种很懵懂的眼神望向那几个路人。
可那几个路人怎么也不肯开口同她解释一句。
怎么回事?
正在桑为霜和那老妇人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浑厚又好听的声音传来。
“姑娘是外地人吧?”
桑为霜猛地四下里张望了几眼,没看到人。在得知自己听力减退后,她已经动了内力来注意周围的声音,这样才不会错过一些声音。但她一时没有分辨出这话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她张望了几眼发现是水边,不该说是水中一个秋千上坐着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子,那男人看不清容貌,但观其容貌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但他身量修长,一看便知是清俊之士。
桑为霜转过身去望向那人。
“这位妇人二十年前儿子跟人走了,之后疯了,她每日在这里卖汤面却不做一碗汤面,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疯子,也只有外地人才会上当,她对着外地人可都是那句‘我儿子就要钓到鱼了,再等等’。”
桑为霜恍然大悟的望向那妇人,顿时后退了三步。可那妇人仍然望着她痴痴的笑着。
“我刚来这里钓鱼时,她还将我视作她多年未回的儿子呢!”
那好听的声音又传来,桑为霜不由的再次望向那个坐在河面上的秋千上垂钓的男人。
见他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这样的气度,让她有些熟悉的感觉。
不知怎么她突然问道:“那你今天钓到鱼没有?”
河面上那人愣了一下,斗笠下很幽深的目光望向她,尔后轻轻笑道:“没有。”
桑为霜摇摇头道:“看来我得另寻其他地方,先填饱肚子了!”
这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一个年轻人冲出来说道:“姑娘,那人也是疯子,你不知道他在这里钓了一年鱼,全是用的直钩!有时候他半个月钓不到一条鱼,还是附近的人接济他!就他那样子钓鱼,不把自己饿死才怪!”
“姑娘劝你快走吧,和这些人到一起你也会变疯的。”
“……”桑为霜看着那个愤怒的青年,抖了抖唇。
而那个河面上垂钓的青年却丝毫不为这个人的话感到愤怒,桑为霜见他在笑,却不知他为何而笑。
“呀呀呀。”那月牙白袍的人突然连叫三声,又引起了桑为霜的注意。
桑为霜顺着她望过去,只见直钩抖动,似是大鱼上钩之迹象!
见那垂钓青年手中用力,似是在发抖。
用这么大力气拉不上来,真是让她这个看戏的都替他着急!
桑为霜皱眉难道是条鲤鱼精不成?
突然听到“噗通”一声,那个月牙白袍身影颀长的男子,竟然坠入水中。
“……”桑为霜一阵无语。望着旁边看热闹的一群人,竟然无一人去救那个男人?
不会要她去救吧?
“喂!”桑为霜看着那个在湖心扑腾的男人。
突然眉头一皱大喊一声:“冷瞳!”
番外001:为美人痴狂(回忆全订可以不订()
清晨,三两个少年从古道长亭边处走过。
他们穿着月牙白绣着青竹的长衫,一看即知是谷生。
他们有说有笑的结伴而行,谈论着书院外的长亭处的岑夫子加中,一个月前住进的一个极美极清的女子。
这是岑夫子家中住进的第二个外乡人,好几个月前岑夫子家中也曾住进过一个轰动谷风镇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玄衣站在墨色烟雨里,让无数谷风镇的少女倾慕,那个男人就是谷风镇圣风书院的傅夫子。傅夫子本名叫什么似乎并没有多少人清楚,就像这个极美极清的女子,她的本名也没有人清楚。旁人只是尊敬的称呼她微引素姑娘。
谷风镇的男女老少都喜欢美貌的年轻少年与姑娘,而这两人在谷风镇中无论性格多么诡异,都能受到很多人的喜爱。
就好比傅夫子,每当清晨他一袭墨色玄衣从长亭边走过,就有起得很早的采莲姑娘将她们刚采的莲蓬送上。或者当傅夫子的马车经过集市的时候,集市上卖菜的大娘与大婶会将她们新鲜的蔬菜递给他的车夫。
而长时间不出门的引素姑娘,偶尔上集市的时候也会有年轻的小伙子将新钓的鱼献上……那姑娘会愣好久后,伸手接过,再递给那小伙子铜钱,而那些小伙子往往红着俊脸跑开。
*
那个清冷的女人又站在那里,一个人,那么冷,那么孤寂,总是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淡淡哀愁。
就像她眼里只有她面前的一池清荷,再也没有其他。
“娄蒹葭,你还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跟上,迟到了夫子会用尺子罚的。”
一个黑瘦的少年伸手一拽那个容貌清秀俊美十四五岁的少年。
“不对,蒹葭你在看什么呢?”那黑瘦的少年问道,他相貌平常,身材高大,只是一双眼特别有神。黑瘦少年顺着娄蒹葭的方向望过去,就瞧到一个灰白色麻布衣袍的女子。
“嘿,你是在看她啊?”
“她来了一个多月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娘说她来我们这里的时候受了好重的伤呢!不过听我姐说自见到她起就没说过话,大概是……有问题,好在村长和书院大人怜悯她让她留在了我们这里。因为只有傅夫子府上还有空房子所以就让她住在夫子那里。”
娄蒹葭从来不知道,这个突然来到他们村子里的女子,有这样的身世,他还以为她住在傅夫子家里,应该是傅夫子从外面带来的未婚妻子。
原来不是……真好……
他心里有一丝窃喜,突然间觉得周遭的空气好闻了许多,天色也明亮起来。
“走吧。”那清秀少年浅浅一叹,笑着朝书院走去。
*
娄蒹葭总会在每日路过的时候在那长亭前望上一眼,直至进入立秋后的一天夜里娄蒹葭相依为命的长兄突然病倒了,他出门披上一件外套去医馆抓药回来,又看到那站在长亭处的……那个素衣女子。
他心尖微颤,步子慢了下来。
都戌时了,她还在长亭处,是偶然,还是一直如此?
缓风吹起娄蒹葭的发丝,站在古道边,他失神了片刻。
他们这里的人每每到了酉时就会闭门不会再外出,只有遇上要紧的事情才会出来。
想起要紧的事,他眉头微皱了下,移开爱恋的目光,微有些不舍的朝家走去。
给哥哥熬了药,娄蒹葭又喂哥哥喝下。
“蒹葭,难为你了。”兄长握着他的手虚弱的说道,“我好多了,这么晚了,你快回房休息吧,明日还要去学堂呢。”
“是,大哥。”娄蒹葭给兄长掩好毯子,又将蜡烛吹灭了才离开。
他回了房,却睡不着,披上外套又往长亭处走。
那女子还在那里,清秋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远远地映衬出她清丽的五官,还有一身素雅白袍。
蒹葭的心狂跳着,他是第一次远远地好好地看一眼她。
以往,都那么匆忙……
她无疑是他见过的最美、最特别的女子。
就像第一次,他漫不经心地张望,就瞧见了她。只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