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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焉见桑为霜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心里微感慨,他叹了口气:“我去准备吧。”
杨焉的动作很快,还未天黑东西都搬上马车了,计划是两车粮草由他和阿旺各驾一辆马车。桑锦文和过雪驾一辆承载家私的中型马车,桑为霜和娄蒹葭驾着装着衣物被子等行李的马车。
临行前为霜还在磨剑,毕竟为了以防万一。自少她得保护她的家人的安全。
“当家的,都准备妥当了。”
杨焉站在后门口,春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他凝望着后门处负手而立的少女。
“锁上吧。”她轻叹了一声,转身朝马车走去。
空寂的庄园,幽寂的子夜,这里再也没有了喧闹的声音,若是哪一日静初回来,她找不到她的亲人该怎么办
桑为霜甩了甩头,千回百转的情绪收好,那双清冽的目又恢复了冷静清明。
宁安五年二月十二日,天阴无月,寒风大作,似哀鬼彻夜嚎哭,邵南遍野似被黑云笼罩。
西秦的一支不知名的蒙面军队在邵南的土地上一夜之间降临,邵南三县全军覆没。
这一场颠覆,惹得无数的史学家津津乐道,也使得后世无数的小说家脑洞大开,关于西秦骑兵的故事被编成无数的小说在坊间流传,那些小说家他们追寻着史学家的足迹,将一场腥风血雨甚至编纂成了可歌可泣的爱情,至于骑兵的头目引起后世无数少女的遐想,说他冷酷英俊,傲慢却重情。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一战的惨烈,那惨烈无关后世的风花雪月。一夜屠城,三县失守,史册留下的是秦人的暴戾狠绝与果敢,后世歌颂的属子手的孤傲与残暴。
无数年后在桑公手札小记西窗夜话里曾写道:每每谈及历史,阿姊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哀伤,残暴的西秦被后人赋予风花雪月,血流成河的战争在一曲儿女春情中灰飞烟灭,痛的永远是当时的人啊适我阿姊曾笑语:“毕竟听评落泪替古人担忧之事只有痴人会做。”那个时候,我有一种错觉,阿姊就像是一个曾活在史册里的人,她懂那种无可奈何的苦。
马蹄声如鼓,遍野惨叫,直至黎明仍未间断,邵南侥幸活命的乡里拖家带小狂奔乱逐
在安县通往邵州城的官道上,已然随处可见逃难的百姓。
“西秦第一个攻打的就是我们邵州啊”
“秦军连战书都没下,就直接打来了你不知道邵西县,那秦军一夜之间降临,进来就屠了城,还有安县如今也被包围死”那老人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身后马蹄疾驰的震地声。
同一时刻,桑为霜一挪眼,就能看到身后很远的地方黑压压如乌云一般疾驰而来的军马
“是秦军,快逃啊”
一声震耳的惨叫传来,眼前人都拔腿逃开了。走在官道上的难民顿时爆发了慌乱,一时踏伤无数。
驾着马车的桑为霜看着这副景象,瞬间惨白了脸。
她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对走在后面的马车大声道“杨焉,阿旺,我们快点离开”
“杨焉,过雪,跟着我住”
同样惨白着脸的杨焉还有后面的阿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们只能听桑为霜的意见。
马车颠簸得很厉害,桑为霜驾着车,蒹葭坐在她的身旁,桑为霜一面驾车一面紧张的呵斥他进车里去。
娄蒹葭也感觉到桑为霜的冷漠还有生气,他似乎是怕她担心,很听话的往车厢里钻,之后也没再出来。
过雪和锦文驾着一辆小马车走在后面,再后面跟着的是杨焉和旺儿驾着的粮草车。
西秦的军队一夜之间攻陷了邵南三个县,给姚国措手不及,真驶幸运的,还好她果敢决定带着大家提前离开安县,至少现在大家都还活着若是运气不差,还可以继续活下去。
桑为霜额头上生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怕。”桑为霜自我安慰着,“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当家的眼下邵州还有几十里地就要到了,我们不去邵州城吗”驾着小马车的过雪因为极度的恐惧,结结巴巴的说完整句话,耳后的马蹄声就像催命符一般,他在马车上还能听到外头那些落入秦军手中逃亡的姚朝子民的惨叫声。
过雪清楚的认识到,只要被秦军追上,他们一车子的人都会没命。
这样声音又何尝不让桑为霜感到深深的恐惧。
可她还不想死。
慌乱中,她回头看着一脸无知,纯净美好的娄蒹葭。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笑出来,她好想抚摸他的头发,可是她不能分神,于是薄唇动了下:“笨小娄。”
现在这种情况下最淡定的也许只有他了。
桑为霜再抬眼,目光坚毅而又勇敢,她下定决心自己不能再死了。她要努力观察,看看四周有没有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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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二更大家跟文回帖被屠城的是文中的邵西县不是安县。
第052章 在劫难逃?()
;因为根据她先前的判断秦军可能是直攻距离此处只有二十里地的邵州,所以她才下令杨焉往北赚现在看来她完全估计错误了秦军的数量。
看来西秦对此次突袭蓄谋已久,他们不止想三日之内攻占邵州,他们是想要以风卷残云之气势攻下半个姚国。
“前面东边有一条野道”杨焉的视力很好,看到了一条野道不惊大叫起来,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四下,“估计是邵州道通往淮州道的”
“好,就走这一条。”桑为霜策马扬鞭道。
桑为霜沉着嗓子说道,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要知道一车人的性命都在她的手上。
“将军,我们还要追吗”男人的声音如山狼一般,带着让人心惊的气势。
“探子说桑家茶庄两日前搬走了,如今走这条官道的马车都有嫌疑,云清你带一队人马去追见到两眉间有朱砂痣的”那将军一顿,双眼放出狠戾的光,“杀无赦”
叫云清的人领了一百个蒙面铁骑兵去追桑家的人。
半个时辰后。
“云将军再往前二十里就是邵州城了,属下想桑家的人已经入城了。”一个铁骑兵说道。
云清山狼般的眼睛环视一周,“我不信。”
眼利的他发现一条野道,因为这几日这里下过小雨,野道上的泥地微湿,马车经过会留下车辙的印子。
这里的车辙印很繁乱也很深,想来是有马车从这里走了。这里离邵州城只有二十里路了,若是一心要往邵州去的人怎么会想到走这条野道他唇角扬起冷笑,大手一勒马缰,驾马而去。
云清只耽误了一会就下令手下的人走野道去追。
大约天黑的时候,桑为霜估算一行人已经在野道上行了八十多里路了,其实很早就没有听到马蹄声了,但是她并没有下令放慢速度。
此刻,显然是因为高度紧张,精神疲乏了。
长长的嘘气,这时她才抽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等她放松下来,她才发现自己臂膀的肌肉酸胀的不是自己的了,还有贴身的里衣,她能感受到早就汗湿了,现在她尤觉得风寒刺骨。
惊慌过后的茫然无措一下子涌上了心口,这时候她身后一只手伸出来,递给她一个装水皮囊。回头,她就看到那双如画的美目,温柔中带着动人的光华,将她茫然无措的心填得满满的。
她接过他递来的皮囊,不知不觉中嘴唇是很干枯了,喉咙也有些微痛,她自己都忽略了。
“咕咕”的喝了几大口,她将水囊递给他。
桑为霜一慢下来,杨焉他们也慢下来了,紧张了好久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但是他们不敢大意,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那些西秦的人会不会往这边走。
“当家的”杨焉在后面喊,“我们是要去淮州”杨焉是担心京城已订下的宅子,如果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晚到京城,那宅子会不会被人再高价转了如今仗是打起来了,这事情是说不准的。
桑为霜心一动,去淮州不是不可以的,可是
她以前没想过,她也不想住到那位辰二爷眼皮子下去啊。那个男人可不是一个简单人。
突然感觉很心酸,自己忙活了三年除了这几车的成果几乎什么都没有。到如今,静初没了,自己还带着大伙漂泊。
杨焉听不到她的回复,已驾着马车和她并排行驶了,他扭头看她,等她的答案。
桑为霜皱着柳眉,睫毛遮挡住瞳孔中的情绪,即便杨焉视力再好也看不清楚,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淮州素有东姚粮仓之称,是仅次于洛阳的东都,所以姚朝的军队驻守得极为严实不比洛阳差。
想到此处桑为霜下巴微低:“嗯,淮州。”
又行了几里,他们竟然看到了官道,杨焉更是心惊,走了这么久终于走完了野道,上了官道了,但也不知这里是哪里了
“前面是琉郡”桑为霜记性好,以前因为“雪桃”的事来过淮州,虽然那时候没日没夜的赶路,但是
“琉郡”杨焉很奇怪,他当时是跟着主子来的吧,为什么他就不记得了
桑为霜看了眼他,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州郡了,现在应该是县。”
说完,她微皱眉,这里已是辰家盘踞的势力范围了。
琉郡以琉璃与玉石闻名于世,辰家在此设有琉璃堂和琉河分舵。
“当家的”
身后的樊过雪突然一声惨叫,这惨叫在夜幕下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与樊过雪并排驾车的旺儿不知是被惊吓到还是因为樊过雪的惊叫生气了,突然提高了嗓门,冲着他一吼。
“马,马蹄声”樊过雪的耳力很好,他能听到很远的声音,所以他的话即使旺儿不在意,桑为霜和杨焉也起了警惕心。
寒风的怒吼自耳边呼啸而过,桑为霜在紧张中屏气凝神,她不光听到风的怒吼,心脏的搏动,有些急促紊乱的呼吸声,还有身后也许十里外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