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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后面还有什么他却听不见了;两名女子的声音渐渐飘渺起来,直到最后完全淹没在黑暗之中。
黑暗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洛永煦心头百味杂陈,心被狠狠地揪着,疼着。
“洛永煦,你去死吧!”
陡然一道凄厉的声音响起,洛永煦只觉得自己像是置身高空般不断地往下掉着,那种失重的感觉,那种恐惧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猛然起身,“啊——”
环视四周,软榻、香几,仍旧是那个房间;原来只是一场梦吗?
他捂着自己仍旧砰砰直跳的心,脑子却是有些混乱了;到底是自己太过希望当年自己爱上的冯望月,还是……老天爷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七月七日长生殿,那首诗,洛倾雪也曾经吟过,难道当初,真的发生过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猛然,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
文韵诗,对,是她!
以往自己因为那惊鸿一舞对冯素烟一往情深,甚至没有丝毫的怀疑;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冯素烟的时候,她旁边的确有那么一名女子,现在回想起来,可不就是当初的文韵诗。
只是,当真要去吗?
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可笑,可笑他堂堂镇北侯竟然被一名女子玩弄了那么多年,可笑,可悲,可叹!
坐在软榻上,他就那么懒懒地靠着;想着梦中冯望月的那句话。
“若是不爱了,便是死了又如何?”
当初林太医曾言,望月郡主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她这一生太累,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不爱了,死了又如何?
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太累,好好休息……
想到那些话,眼眶顿时酸酸的,不知何时充盈着眼眶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谁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罢了。
……
素瑶居中。
锦笙站在门口小心地左右顾盼着,“小姐,您们可是回来了,事情进行得如何?”
“现在还不知道。”洛倾雪摇摇头,不过想到最后洛永煦那反应,好在她们撤走及时,否则便是要被发现了。
华香捂着自己的小心肝儿,转头俏皮地看着洛倾雪,“小姐没想到你演得可道真是像。”
“……”洛倾雪只微微勾了勾嘴角,并没有答话。
那药丸,跟人看到的不过是人为制造的幻境;当然发生的事情与当年发生的也差不多,只不过当时与冯望月呆在一起的可并不是文韵诗,而是冯素烟罢了;她篡改了事情的始末,而当初的洛永煦不过是路过,也并未细看。
长归传回的消息说,洛永煦乃赴约而去,根本没有细细看过,只是远远地隔着树枝看到那惊鸿一舞,从此便可不控制地沦陷失心了。
“可是奴婢有些担心,若是侯爷去找文小姐求证,那……”秦霜眉宇微微颦蹙着。
“文韵诗当年与母亲可是闺中至交。”洛倾雪低着头,眉宇微微颦蹙着,只是后来因为冯素烟,因为宋廉青,所以渐渐地断了来往,没有了交集;再后来冯望月病逝,文韵诗自梳……
她低着头,薄唇微微抿着,事到如今早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锦笙,明儿一早约文小姐到如归一聚。”
“是。”锦笙低着头,“只是,若是文小姐不来,怎么办?”
“她会来的。”洛倾雪低着头嘴角微微勾着,“送帖的时候转告她一句话,务必亲自告诉她,想知道宋廉青的消息,就最好来。”
宋廉青?
那不是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吗?
不过纵使心中疑惑,锦笙还是点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嗯,今儿也晚了,大家忙活这么久,都去休息吧,也不用守夜了。”洛倾雪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
知道洛倾雪说一不二的性格,五人只能点点头,称是而去。
隔天,天亮得并不算早,有些阴阴沉沉的;初春还带着凉风,洛倾雪任由华香给她打扮着。
母亲三年的重孝已过,她若再穿着打扮得那般的素净倒是显得有些不吉利了;所以华香特地给她挑了一身绣五翟凌云花纹的广袖上衣,下身趁着百褶裙,外罩逶迤白梅蝉翼纱衣;既不显得繁复,也不显得过分简单,一切都刚刚好。
头上也除却了那两朵素白的灵花,换上了兰师傅特地给她做的精致发簪,随着她的走动,步摇上缀着的银铃儿叮咚作响。
她虽然有些不喜,不过瞧着华香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摇摇头也随她去了。
“对了小姐,昨儿听说沈月梅被赐了一丈红,那琴心也受刑之后被发卖了。”华香歪着脑袋,言语间很是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洛倾雪抿着唇,转头看着秦霜。
“小姐,奴婢没事的。”秦霜低着头。
“这是告诉你,别的地方,或许你家小姐我没什么本事能护住你们;但在这素瑶居,你家小姐还是能做到的;下次可别那么傻了。”洛倾雪摇摇头看着她。
秦霜顿时觉得心中暖暖的。
昨天那样的情形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知道的,小姐其实可以与老夫人、老爷和解的,可因为她才会最后……
“傻丫头,别多想。”看到她的表情,洛倾雪摇摇头。
“嗯。”秦霜低着头。
“行了,看看天色,时辰也不早了。”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那沈月梅,无事的时候都离她远着些;不管她说了什么,就让她横吧。”
都是快死的人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四位丫鬟有些不解,自家小姐可不像是会主动退让的人啊。
洛倾雪嘴角微微勾着,跟冯素烟斗了这么久,委实有些无趣;或许坐山观虎斗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背后的那个人不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吗?
她与冯素烟斗了这么久,那个人才现身一次,还让她失去了晚照,妹妹想到这里,洛倾雪都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她咬着牙,那个人,总有一天她会将他(她)拎出来的。
今生今世,不死不休!
如归酒楼中,洛倾雪专属的雅室——无忧阁中。
文韵诗面带微笑,昂着下巴,饶是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可她那般傲然的姿态,却仍旧很是自然。
几乎只是照面的片刻,盯着她,洛倾雪竟然有些羡慕;文丞相家的嫡女,云都多少王公贵族争相求娶的女子,竟然能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毅然选择自梳;面对那么多人的指指点点,面对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她还能活得如此的开心、淡泊、自得。
“平安郡主这般看着我做什么?”文韵诗开口,声音莞尔却透着淡漠疏离。
“只是羡慕罢了。”洛倾雪拎起茶壶,纤细素白的手轻轻给文韵诗斟满茶杯,“这是如归楼招待贵宾的瑶草茶,文小姐也尝尝味道如何。”
瑶草茶,文韵诗也听过;只是这茶据说只招待一人,却原来就是她了么?
呵呵,望月啊望月,你女儿果然也如你一般这么好命;受尽万千宠爱,只是她却比你更聪明,更懂得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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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闺中情,替她来守护()
盛宠之侯门嫡医;第100章 闺中情,替她来守护
她笑得淡泊,笑得宁静;抬手轻拢水袖,动作优雅,“郡主可真会说笑,倒是郡主,受尽万千疼宠,韵诗倒是羡慕得紧。上飨嚣菿 ”
“万千宠爱?”洛倾雪臻首微微低垂,嘴角斜勾,担着些许嘲讽;语气清冷中透着凉薄,“呵呵,世人只道是平安和乐郡主,尊荣无双;可谁有明白那尊荣无双的背后……”话未说完她自己却是兀自呵呵笑出了声,“我说这些做什么,来喝茶。”
文韵诗微微颔首,臻首微转,打量着这从未对外开放过的无忧阁;只是不知这如归酒楼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无忧无虞,谁不想;只可惜,这世上谁能够当真一生无忧。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品尝着那香而不腻,清甜甘冽的味道,那宛若弯月般的眸子合着唇角那似隐似现的梨涡,倒让洛倾雪一时间竟看着怔住了。
云都有双娇,柔不过文中韵诗,美不过山巅望月。
不知为什么,洛倾雪的脑中竟然浮现出多年前云都那些自诩文人风流人物口中流传的一句话,能与冯望月一起并作云都双娇;她低下头,嘴角微微勾着,这般人物又岂会当真没有半分真才实学?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各怀心思的坐着。
“都说瑶草难寻,这如归酒楼的东家竟能将其炮制成茶,可见是极用心思的。”文韵诗放下茶杯,淡淡道;心中却是轻叹口气,这句话一出,自己却是明显落了下风。
双方谈判,唯有以静制动,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深谙此道,但文韵诗却别无选择,对洛倾雪此行的目的她一无所知,但洛倾雪的手上却掌握着她心心念念十余年的那个人的消息;她低下头嘴角满是苦涩。
洛倾雪嘴角微扬,轻言莞笑,“看来文小姐也是懂茶之人,这瑶草茶也不算是埋没了。”
“呵呵,平安郡主,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文韵诗深吸口气,低着头淡淡地,“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洛倾雪但笑不语,只轻轻呷了口茶,好久才缓缓道,“文小姐……果真如传闻般,聪慧。”
“……”文韵诗默。
“近日夜半总是睡不安稳,许是母亲忌日,夜半入梦来,倒让平安成了不孝女。”洛倾雪低着头,出口的言语带着微微的感慨,声音很低很轻,像是呢喃自语,又像是淡淡的轻叹,“前儿些日子,在相国寺时,收拾母亲的屋子,发现了些许手札;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话音未落,洛倾雪却明显的发现文韵诗端着茶杯的手怔了下,“哦?”
“或许,原本平安该唤文小姐一声义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