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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奕祺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你管我!”
穆锦程抬头看向越奕祺,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奕祺啊,男人太黑了,不好看。你没听说过那句话么,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咱们还是白点好。我知道一个方子能美白的,红豆薏仁水拿去煮水喝,还能祛湿呢,你回去试试。”
本想一口回绝的越奕祺一抬头,就看到穆锦程一脸期盼的神情,顿了顿,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好。”
应完了,又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我这么黑,是因为早上都早起来练武,下午散学了回家还要继续练,给晒的。”
在穆锦程诧异的目光之中,越奕祺完全管不住自己的嘴,这句完了,又神来一句:“你要是觉得男人白些好,那么我以后注意些,不在太阳底下晒了。”
穆锦程一脸地看着越奕祺“咻”一下红透了脸,讷讷地应了声——
“哦。”
————
在穆锦程生日宴上对穆安若一见钟情后,谢嘉靖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那天中午不知道刘谨和他私下里说了些什么,他一改往日吊里啷当的学习态度,一头扎入了学习的海洋之中。
——那个海洋里,全是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
是的,谢嘉靖投入了,无穷无尽的,对言情小说的学习之中。
谢嘉靖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研读话本子,终于,学成了!
神功练成当日,谢嘉靖拿起毛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洋洋洒洒地写成了一篇据他所言“感人肺腑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情书!
小伙伴们都震惊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往日拿起书都要打瞌睡的谢嘉靖,居然写了一千多字的文章!
爱情,是使人进步的动力啊!
感叹万千之中,大家秉着一颗敬仰的心,拜读谢嘉靖的大作。
“…………”
“…………”
室内,鸦雀无声。
谢嘉靖抱着手,得意洋洋地看着皆是一脸震惊的同窗们。
一遍读过,越奕祺忍不住指向某处:“嘉靖,这‘爱慕’二字,不是‘坟墓’的墓,下面是个小字多一点,不是土。”
谢嘉靖愣了愣:“哈?!”
刘谨跟着摇摇头,道:“这‘与子同袍’,指的是战士之间的感情,你用在这儿,不妥当罢?”
谢嘉靖继续傻愣:“哈?!”
穆锦程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鄙夷地看着谢嘉靖,冷冷说道:“有错字滥用典故也就罢了,连我妹妹的名字都写错,你是闹哪样?”
谢嘉靖:“…………”
文化人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
经过小伙伴们的集思广益,大家终于一起,给谢嘉靖整出了一封真意味上“感人肺腑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情书。
文章是确认没问题了,那么,就还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了。
吹干了纸上的墨水,刘谨扭头看向谢嘉靖:“嘉靖,这信,是你自己抄,还是我替你抄?”
第47章()
一路上上阳光都好,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今日的目的地——许昌。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都有些倦怠。
在客栈开房间的时候,掌柜的看了穆锦程和刘谨两人一眼,笑呵呵地对着前来登记的侍卫说到:“这位客官当真是要开两间上房?我们客栈的房间大得很,一间上房住一家子都没问题呢。”
侍卫不耐烦地冲着掌柜地拍桌子:“说两间上房就两间上房,那么啰嗦做什么!”
“是是是。”掌柜的连连称是,叠声叫来店小二,带着两位贵客上楼去安置。
穆锦程和刘谨两人住的房间是连在一块儿的。
刘谨在合上门之前,对穆锦程道:“你先洗漱了休息休息,我们晚上寻个地吃了饭,晚上再逛逛夜市。”
穆锦程一路上还在担忧刘谨的心情呢,现在看他又恢复了往常模样,心情也跟着阳光几分。
重重地点了点头,穆锦程笑道:“你也早点休息。”
两人各自休息,按下不提。
一个时辰后,整理好形容,穆锦程出门叫上刘谨,带了两个侍卫,出门找吃的去也。
虽说两位都是自小长在富贵堆中,但是早年读的学堂太过另类,吃的方面倒也不讲究。
两人随意在路边个小摊吃了两碗馄钝,给了钱,刘谨先穆锦程一步站起来,然后对她伸出了手:“走罢。”
看着刘谨那五指纤长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手掌,穆锦程不解其意,满脸疑惑地抬了头。
刘谨面不改色,一弯腰一伸手,将穆锦程放在桌上的手一把抓住,扯着她站了起来:“发什么呆呢,我说走了。”
少年的掌心柔软温和,却让穆锦程好一阵尴尬。
四下看看,穆锦程压低了声音对刘谨说:“这大街上的,两个男人牵手……也太奇怪了吧?会被人说的。”
“奇怪吗?”刘谨说着,抿嘴一笑,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奇怪就奇怪,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去!”
想到刘谨情路不顺一事,穆锦程也没好驳他面子,点了点头,道:“走罢。”
这时候天刚刚黑,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刘谨牵着穆锦程的手,看着掌灯人将路边的灯笼一盏一盏点亮,看着路上行人越渐多起来,心就平静得和波澜无惊的湖水似的,心里只希望这路长一些,再长一些……好走上一生一世,也走不到尽头。
穆锦程人跳脱,走路也不安分,东瞧瞧西瞧瞧,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来摸一摸,问问价格。
可最后都没买。
刘谨问她为什么,她只笑嘻嘻地答:“才到第一个地方呢就买买买,那回去的时候咱俩不得被礼物给淹死?”
听她这样说,刘谨笑而不言,继续领着她前行。
两个小公子牵着手轧马路的确是一件新奇的事情,偏生两个人又都长得好,身高也般配,不一会儿就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被围观的穆锦程觉得压力有些大,几次想挣开刘谨的手,都没成功。
尴尬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穆锦程凑到刘谨跟前,道:“大家好像都在看我们呢……要不要,要不要咱俩把手松开?”
听到穆锦程再一次说起“咱俩”这个词,刘谨嘴角忍不住上扬,可不知道又想起些什么,最后还是将嘴抿成了一条线。
用力地握紧穆锦程的手,刘谨道:“他们又不认识我们。怕什么。”
刘谨话音才落,就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哎哟哟,咱们许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对儿粉雕玉琢的妙人儿?我王大少怎么不知道?!”
穆锦程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凑了上来。
锦衣玉带,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猥琐之气。
刘谨不动声色地往穆锦程跟前一站,将她护在身后,然后对着跟来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男人正要往刘谨跟前凑,就有个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兄台,我们家少爷是京中谢相的嫡孙,若有事寻他们,请先报上名来。”
谢相为官四十载,三朝元老,两朝宰相,威震寰宇,这个名号一亮出来,那人也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满是遗憾地呢喃了一句:“居然是谢相家的公子!”
与这人的表现相同,穆锦程也差点儿被震得后退两步——
我和阿谨居然是顶着谢嘉靖的名头公费旅游?!
抬头看看刘谨那线条流畅的侧脸,再想想谢嘉靖那嘻嘻哈哈的模样,穆锦程真的是……没有想法。
懒得和这地痞无赖一般见识,刘谨冷哼一声,扯着穆锦程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去了。
那王大少满心遗憾地目送两人离开,长吁短叹了好一番。
王大少的小厮见着主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上前问了一句:“少爷您这是……看上那个大的了,还是看上那个小的了?”
“看上哪个了?”王大少很是为难地想了好久,“这大些的,模样生得好看,气度不凡。可这个小的……哎哟不知道你们刚刚看到没有,皮肤那个好哟……”说着,王大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摸上去,肯定销|魂!”
“主子您的意思不就是两个都看上了吗?!这有何难,明儿小的将他俩都给您请来!”
听到自家下人如此打包票,王大少面上一喜,继而又为难起来:“可是……可是他们是谢相的孙儿,万一被谢相知道了……”
“咱们做得隐秘些,不被谢相知道不就成了!”小厮拍着胸膛给主子表忠心,“包在小人的身上!包准办得漂漂亮亮,不让人寻出一点儿踪迹来!”
王大少哈哈哈大笑:“好好!事成了,重重有赏!!”
————
回到客栈,刘谨站在客栈门口,回头望了望。
穆锦程不解地问:“怎么了?”
刘谨对她回以安心的笑容,道:“无事,你先上去,我有些事要交待王正。”
王正是随刘谨出京来的贴身侍卫。
说完,刘谨扭头对另外一个侍卫道:“吴和你送小公子上楼,然后在门口守着,一步也不许离开……若有事故,我唯你是问!”
吴和得了令,往客栈里头一比,对穆锦程道:“小公子请。”
穆锦程不放心,学着刘谨回头看了看,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刘谨再一次对她保证,“就算有事……也还有我呢。”
刘谨这话让穆锦程如吃了一剂定心丸,原本悬起来的心也落回去不少。
对着刘谨点点头,穆锦程和吴和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看着穆锦程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刘谨如此这般交待了王正许久,交待完了,意味深长地往街角看了一眼,也转身进了客栈。
上了楼,刘谨和守在穆锦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