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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没希望啦!”寇宗正拧起眉头轻叹,“老奴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皇上这样生气过。不管是装的也好,真的也罢,皇上终归是有自己的打算。只不过这万一真的废储后,谁上谁下,那就不好说啦!”
“还请公公赐教!”越少千淡笑的看着他。
寇宗正弯下腰,低声道,“为何皇上会在七殿下这个节骨眼上选择废储?殿下还需明白,皇上心里惦记的是成陵江山万代,而并非私情。如今五殿下不在京都,七殿下被打入天牢,八殿下闲云野鹤,而九殿下您”寇宗正淡笑垂下头,“九殿下可明白了?”
这么说来,皇上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早就精心安排好了这一切,所以才会默许了沉香公主和羡吟的计谋,各取所需?那他最终的人选又是谁?越少千脑子里快速翻转没个细节,到底会是谁呢?
“九儿,你来的正好,你八哥最近闲云野鹤惯了,对朝政似乎不太懂。你来给他讲讲!”皇上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善。
一旁的八殿下越修凡也是一脸阴郁,似乎刚刚因为什么事情不愉快。另一边正是苏丞相苏轮,大将军郁遐年等人,看来皇上已经在商议废储之事。
越少千恭谨一礼,“父皇,儿臣有事请求父皇恩准。”
“今日你们都有事请求朕恩准,朕倒是想听听,你是请求朕放过太子,还是放过老七!”皇上的眼神更阴郁了几分,声音犀利。
殿内的气氛压抑,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在盯着越少千,真怕他说出什么让皇上更生气的事情!
越少千低垂下头,一脸为难的说道,“儿臣最近感觉身子不适,所以就请了一位江湖郎中来看,没想到他一看竟然说儿臣现在身体气血旺盛,骨质濡养,正是治疗腿疾的好时机。所以儿臣想和父皇告假,在府内精心治病修养,或许这段时间就不能来给父皇请安了。”
众人不由皱起眉头,这个时候选择退居养病,到底是好还是坏呀?
郁遐年的眼底闪过一道光亮,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倒是个办法。让其他人在前面争,自己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强夺光环,不得不承认这种置身事外的做法很是聪慧!
皇上沉默了半晌,殿内气氛越来越凝重。八殿下深吸了一口气,“九弟,这个时候你选择养病,是不是不太妥当啊?当下父皇正是为难的时候,你就不能再等一等?就当是为父皇分忧!”
“八皇兄,我自知此时回府不是时候,但是治疗腿疾乃是我多年夙愿。更何况等待一个时机十分难得,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若是我能治好腿疾,不是能帮父皇更多吗?”越少千沉痛着一张小脸低垂下头,“若是父皇不准,那儿臣就谨遵旨意!”
第二百五十章 沧公议子()
郁遐年站在门口等待,苏轮走出来见到他上前低声道,“郁大将军还不出宫,这是在等什么呀?现在宫里气氛不好,还是少逗留为妙啊!”
“苏大人,你可曾听闻‘沧公议子’之说?”郁遐年满面严肃,“现在的情形和当年‘沧公议子’有什么分别?”
当年沧公也是宠爱幼子,废除长子之位,逆长幼而行,才有了之后的江山乱!
苏**为诧异,连忙看了看周围,“郁大将军说话可是要小心啊!若是让皇上知道你以沧公议子比作此事,可就摊上大麻烦啦!”
“我也不过是担心呐!眼下的情景难道苏大人你就不为太子担心吗?”郁遐年摇头叹息,暗中观察着苏轮的神色,苏轮乃是太子的舅舅,怎么可能不担心太子被废呢?难道就不怕苏家的地位不保?
苏轮尴尬笑笑,转而又叹了口气,“太子天资愚钝,性情敦厚,做个守城之君尚可,但是皇上一直都想开疆扩土,所以太子难免不符合皇上的心意。与其让太子登位后难以展臂,倒不如做个闲散王爷,平安一生。我是他的亲舅舅,所以现在也只能希望他平安无事了!”
郁遐年表面平静,但心中却冷笑,恐怕苏轮是在打别的主意吧?按照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太子这颗好棋子?郁遐年应承的点头,“苏大人能够有如此想法,也是太子之幸。现在就看皇上怎么办了!”
“以今日的情形来看,皇上是打算让五殿下”苏轮欲言又止,“如今想想,似乎也只有五殿下了!”
“哎?苏大人,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立储是国事但也是皇上的家事,揣度圣意非臣子所为。”郁遐年眼神一瞟,“苏大人,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郁遐年离开苏轮朝着越少千走去,“九殿下留步!”
“郁大将军是来送我?”越少千淡笑着转过身,“从今日起,只怕要和郁大将军暂时告别了!”
郁遐年躬身一礼,“老臣是来和九殿下说说话,记得九殿下的双腿刚刚受伤时,皇上心痛不已,还曾下旨召集天下名医来为殿下诊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皇上似乎也不怎么提起了。今日九殿下突然说要治疗腿疾,皇上好像还有些难言之隐。难道九殿下就没有想过别的什么事情?”
越少千垂眸一笑,“郁大将军一片心意,本殿下明白了。只是父皇国事繁忙,既是君也是父,为臣与子不能辅佐其左右,也是遗憾至极。”
郁遐年心中一动,竟然说的滴水不漏,让自己找不到突破口,还真是心思缜密呀!
“现在的确是风雨飘摇,废储涉及国本,老臣担忧不已,不知道九殿下心中是怎么想的?”郁遐年不断的试探着越少千的心理,“今日九殿下突然请求闭门谢客养病,不知道会不会让人以为有躲避此祸之嫌?”
越少千勾起嘴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郁大将军的将号神策,果不其然有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机妙算,战略决策。可是对于朝堂政务和人心,却是多虑了。有些东西可以与敌人一同谋算,但是有些却是截然不同。”越少千垂首一礼,“郁大将军公务繁忙,本殿下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
郁遐年连忙躬身一礼,眼底却闪过一道寒光。
越少千行了两步停下来,侧首笑道,“听闻郁大将军近来有喜事,到时候本殿下去讨杯喜酒喝,郁大将军可千万不要小气。”
“九殿下哪里话?老臣在寒舍恭候九殿下!”郁遐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真的就像表面这样简单吗?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可是为何这么多年来自己却从来没有发现他的价值呢?郁遐年轻叹,捋了捋胡须,“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呀!”
羡吟在林中缓缓而过,一身水清色衣裙滚着白色的绒毛,映衬出一张如玉脸庞。每吸入一口寒气都觉得格外清冽,夹杂着泥土和枯枝的味道,很是放松。
“三小姐,出来怎么也不和奴婢说一声呢?多穿件衣服也好啊!”洛姿连忙走过来,把搭在手上的大红色披风给羡吟披上,红白映衬耀眼至极!
羡吟莞尔,“我出来就是感受这寒冬清冽,若是穿的像个绒球一样,哪里还能体会到梅花凌寒而开的傲然之气呢?”
洛姿嗔怪一笑,“三小姐即便是有心赏花,但也不能坏了自己的身子呀!否则殿下多心疼啊!”
“洛姿,你又拿我开玩笑,他若是真的心疼我,怎么可能这几天都不来看我?显然是没把我放在心上,说不定又和那个独孤秋化在一起风花雪月呢!”羡吟调侃道,“是不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派了你来,也好时时刻刻的给他放哨?”
洛姿看着羡吟玩笑的模样,连忙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三小姐莫怪,奴婢可只是奉命行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哄笑起来,“咦?下雪了!”洛姿惊喜的看着天空,羡吟不由一怔,好似从未看见洛姿如此开怀。
羡吟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她在温热的掌心融化,轻轻一笑,“洛姿,可曾记得四年前那场大雪?”
“三小姐说的是京都十日闭门不出的那一场雪?”洛姿疑惑的看着她,“小姐为何突然想起了那场雪?当年那场雪可谓是成陵的灾难了。”
三年前的那场雪,十日不得而出,不管是朝堂政务还是民生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更重要的是当时从南方水患流亡过来的难民,城外冻死无数尸骨。可谓是雪上加霜,天灾不断!
可是在那一年,却有着郁羡吟独特的经历。现在想起来才明白,似乎从那时起一切就早已经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
“三年前的那场大雪,是我第一次见到少千的日子。”
羡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远,“那年我得了病,家中无人理我,便把我送到庙上养病。我待在山上无聊,身边只有清茶陪伴,病痛和家人的抛弃让我郁郁寡欢,所以趁着清茶离开,我便独自下山想要回到郁家,看看他们都在干什么。”
说到这里,羡吟的语气里含着几分怒意,“当我站在郁家大门外不远处的时候,恰好郁令仪从马车上下来,我好像第一次见到那么美的马车一样,生在郁家却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待遇。郁令仪很美,整个人都像娇艳的花。父亲兴致勃勃的对她说,皇上很喜欢她,她表现的非常好,从此以后京都第一才女的称号就是她的了。说她光耀了郁家的门楣!”
羡吟嘲讽一笑,“我落魄的回到山上,却无意间看到了被困在雪中的少千。”
洛姿惊讶的看着她,“原来那年在山上救了殿下的人,竟然是三小姐你?当年殿下回来便说在山中掉入猎人挖的陷阱,雪又深厚,四下无人,若是没有一位姑娘舍身相救,怕是早就被冻死了。竟然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郁三小姐,这么多年您什么都没说,害的殿下一直心存亏欠。”
“心存亏欠也好,直接忘了也罢。当年我救他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