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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都娶超市买很多新鲜蔬菜,做很多汤云宗爱吃的菜,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他爱吃的菜跟我的一样,连爱吃的水果也一样。
骆安歌怕我太辛苦,就请了厨师和保姆,可是我还是坚持亲力亲为,只是有时候煲汤,会突然哭起来。
这天煲汤的时候汤川秀倚在门口,问我:“你要是觉得辛苦的话,这些事让小姨来做。”
我摇摇头:“小姨不是要在医院陪着爷爷吗,我没事的。”
临出门前我给靳江打电话,她问我:“怎么还不送吃的来,我们都饿了。”
“还是你们三个吗?”
“是啊,你两位爷爷都说饿死了,念叨了你无数遍了。”
我笑起来:“怪不得我一直打喷嚏来着。”
到了医院停车场。骆安歌牵着我下车,汤川秀坐在驾驶室,看了看左右,有点不满意:“我还是把车子开去那边,等下我们好回家。”
骆安歌点点头:“那你快点过来跟我们会和,等你吃饭。”
我现在走路都吃力,走上两分钟就要休息一下,骆安歌搀着我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掏出手帕帮我擦脸:“多休息一会儿,不着急,汤川秀还在后面呢。”
我点点头:“现在还没有八个月呢,要是九个月的时候,会不会笨重得走不了路?”
“走不了就走不了,有什么关系,我背你。”
不远处突然传来轰一声巨响,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热流,骆安歌反应很快,他拉起大衣裹住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是轰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到处都是烟雾弥漫,导致我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很多医生护士和警察朝着不远处跑去,其中一个警察对着肩膀上的对讲机大喊:“呼叫总部,呼叫总部,疗养院发生爆炸,请派人手增援,请派人手增援”
我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一把推开骆安歌站起来,抬脚就往那边跑。
“阿忧”
凄厉的喊叫声里,汤川秀惊慌失措冲过来,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强忍着没流下来。
骆安歌一把抱住我,蒙住我的眼睛:“宝贝。别看,别看”
我呢喃着,眼泪终于落下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是刽子手()
我呢喃着,眼泪终于落下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么大的一座楼,那么多人,转眼间化为灰烬。
我都来不及喊出那一声爷爷和小姨,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就永远见不到了。
我还没有从失去夏琪的噩梦里醒过来,眼下又失去两位爷爷,还有小姨。
我疯了一般要往前冲,可是骆安歌和汤川秀拽着我,我力气很大,甩开他们又要跑。
眼前闪烁的全是警察和消防人员还有医生的身影,还有浓浓的黑烟,还有废墟。
我哭喊着要过去,我一把把抓在骆安歌和汤川秀脸上,我求他们让我过去,我跪下来抓着他们哀求。
那是我的爷爷,那是我的小姨,我得过去看他们。
突然后脖颈处传来疼痛,我两眼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梦里面,我跟汤川秀还有芒康三个人在荡秋千,汤云宗在楼上喊:“两个兔崽子,当那么高,摔到你妹妹我打死你们。”
芒康赶忙抱住我:“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爷爷会打人的。”
于是我们三个又去池塘边喂金鱼,我突发奇想:“哪天趁爷爷不在,我们把这些鱼捉来烤了吃。”
芒康拍手赞成:“好啊好啊,我们吃鱼全宴。”
汤川秀翻白眼:“没出息,除了吃还是吃,两个小胖子。”
芒康就抱着我:“我的傻姑娘不胖,就算你胖了,我也娶你。”
身后传来汤云宗的声音:“芒康,你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阿忧,才不嫁给你呢。”
他要来抱我,可是我吓得抓着芒康跑了,还不忘朝他翻白眼:“我就要嫁给芒康哥哥,你要是逼我嫁给别人,我就跟芒康哥哥私奔。”
汤云宗指着我:“死丫头,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知道他舍不得打我,于是我得寸进尺站在那里:“你来打我啊,你来打我啊。”
他个子很高,腿很长,两步迈过来,拎着芒康把他丢在一边,然后抓住我,让我趴在他膝盖上,在我屁股上啪啪啪两下,恨铁不成钢:“死丫头,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不要我,看我不打死你。”
其实一点都不疼,可是我觉得好委屈,我就是喜欢芒康,我就是要嫁给他,为什么爷爷要反对呢?
我一哭汤云宗赶忙把我拉起来,擦了擦我的眼泪,语气瞬间柔软了很多:“好了好了,爷爷跟你闹着玩,你是爷爷的心肝宝贝,爷爷怎么舍得打你。阿忧,爷爷就是担心啊,担心你翅膀硬了,就会丢下我飞出去,然后再也不回来。”
我喜极而泣:“你真不打我?”
他抱着我:“阿忧,你慢慢长大好不好,你多陪陪爷爷好不好,爷爷不想那么早就失去你。”
我大喊着爷爷醒过来,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呆坐很久,才慢慢缩回被子里,然后哭起来。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爷爷,没有了小姨,没有了夏琪,我什么都没有了。
黑暗中有人喊我:“勿忧”
我听出来是骆安歌的声音,然后我哇一声哭起来。
屋子里的灯打开了,骆安歌端着一碗什么站在门口,见我醒了他走过来,把碗放在柜子上,然后跟我额头相抵。
“宝贝。你昏迷了三天,吓死我了。”
我啜泣着:“爷爷他们呢?”
他叹口气:“宝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伤心,也一定要顾及我们的孩子。”
他这么说我就知道没救了,那么强烈的爆炸,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他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骆安歌抱住我:“别看了,别看了,宝贝。”
我更加绝望了,连骆安歌都让我别看了,那就等同于告诉我,他们是死无全尸。
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带走?
因为警察还在调查,因此我们只能留下来等结果,我爸妈和伊华阳全部过来,我妈怕我想不开,因此没日没夜的守着我。
其实我早没眼泪了,我也不会自杀,我告诉她我没事,不必守着我。
我妈就哭:“丫头啊。妈妈知道你心里苦,你哭出来啊,哭出来就没事了。”
我摇摇头:“妈,我哭不动了,再哭下去,我就死了。”
骆安歌端着吃的进来,劝我妈:“妈您快去休息,勿忧这里我看着,没事的。”
我妈点点头,起身走了两步又扭过头问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结果,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们守着。”
我知道她说的回去是回康城,我知道这件事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连骆安歌那在外交部工作的二伯都专门来了一趟。
只是调查难度很大,因为一点线索也没有,凶手是谁为何行凶等等问题,一点线索也没有。
案子陷入了僵局,我们的等待越来越焦灼,尤其是我爸,他本就是破案出身,可是面对爷爷的案子。他也是爱莫能助。
警局悬赏高额奖金捉拿凶手归案,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风声也没有。
当地警方找我爸谈话,大意是这个案子很复杂,是他们几十年来遇到的最复杂的案子,要我们回家耐心等消息。
后来骆安歌就决定带我先回国,因为我行动不便,双脚浮肿严重,失眠心悸脾气暴躁,严重的产前抑郁症。
他有点担心,预产期近在眼前,可是我的状况一点也不好,很容易出问题。
可是回到康城以后我依旧焦灼,依旧失眠心悸,依旧脾气暴躁,有一次差点伤了玺宝,吓得骆安歌赶忙把人送到莫萦怀那里。
又过了半个月,案子终于有了进展:警察根据从废墟里找到的零散的炸弹碎片,查到了嫌疑人就是半年前从某高校辍学的中国留学生。
只可惜,警察找到他的寓所的时候,他已经饮弹自尽。
我怀孕九个月的时候。我爸妈抱着爷爷的骨灰盒从美国回来。
回到家我爸小心翼翼把骨灰盒放在早就准备好的桌子上,轻声说:“爸,我们回家了。”
爷爷下葬那天,我是被骆安歌推着去的,我爷爷生前的很多朋友都来参加葬礼,豆豆已经会说话,他指着墓碑上的照片:“太爷爷,太爷爷”
伊华阳一把捂住他的嘴,可是她自己却哭了。
骆安歌把手放在我肩膀上,他提醒我不要哭。
我很想放声大哭,可是我已经没有眼泪了,我的眼泪全流光了。
这边的葬礼结束了,我们又马不停蹄前往美国,因为骆安歌等人的周旋,当局同意让汤云宗和靳江的骨灰葬在汤家祖坟。
我跟汤川秀一人抱着一个骨灰盒从警局出来,我们两个都红肿着眼睛,沙哑着喉咙,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前往机场。
也就是在汤家祖坟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生父母的墓碑,跟芒康留给我的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因为汤家那些亲戚早就流散四处,我们也没有通知他们,就我们几个参加葬礼。
汤家其实是一个大家族,看着墓园里的墓碑就知道。
现在,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姨,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汤川秀在墓碑前坐了一会儿,起身走过来,蹲下身握住我的手:“阿忧,我们回去吧,你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在外面。”
我点点头:“哥哥,我只有你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哥哥也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