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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燕霞将陷入“熟睡”的穆紫杉好好地安置在床角,由于害怕吵醒安睡中的穆紫杉,自己下床让手下和她去屋外细说。
“寒冰令主这几日都不言不语,也从不和那些看守着他的人说话,一直到今日我去看他时,他才主动和我说了第一句话……”
“他和你是怎么说的?”
“他让我靠近他身边,不让周围的人听到他说的话,他跟我说让我来请您过去,说他有要事要和您说……”
这些天,赫燕霞派去审问蔺白的人什么东西都没能问出来,于是赫燕霞才换了这个跟着她干了许多年的手下去替换那些不得力的人,可是从他回报的消息来看,蔺白显然是信不过其他的那些人,而他执意要与自己见面……
赫燕霞沉默地看着屋外冰冷的月色,心中烦躁难安。
她自少年时与蔺白等人结拜之后,他们几人在琼英宫中总是同进退共生死,对她而言,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她的相知好友那么简单,而是在这世上唯有的亲人。
因为他是亲人,她才会没办法像对待其他背叛者一样对他严惩,她杀不了他,也没法在他身上用酷刑折磨他,可也正是因为她把他看做亲人,她才会被他的背叛伤得那么深,她才没有办法轻易地原谅他。
“和他说我明日一早就去看他……”漫长的沉默之后,赫燕霞终于做出再见蔺白一面的决定。“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是该有个了结了……”
下属得令之后行礼离开,赫燕霞独自站在园中看着满园花残叶落,心中只觉戚然,花开之时再艳丽繁荣,到凋零之时也是无人能够阻挡,就算再将落花放回枝头,死物也无法再回春。
她知道这一切都无人能够改变,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就为众生设好的命运,可是这一刻她还是感到心中充满难以抑制的伤感,为她曾经眼见的美景和此刻一切难以挽回的无力。
天道运转,她与众生一样,只能随着这道洪流一点点地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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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一早,赫燕霞在穆紫杉醒来之前就随下属去了关押蔺白的地牢。
说是地牢,可是里面的装潢陈设却一点也不差,除了蔺白没有办法去任何地方这一点外,那里面就是一个埋在地下的精致宅邸。
蔺白的“居所”在这个地下宅邸的最深处,赫燕霞一步步地走近蔺白所在的地方,她的心情也跟着一点点地繁杂起来。
她想起越多关于他们的事,她就越是害怕再见到这个背叛了她的兄弟,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在他面前露出怎样的表情。
可当她走到了蔺白的牢门之前,看见他背对着自己安稳地睡在床上,她的心里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任何人,他不过是她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三弟。
赫燕霞让手下打开了牢门,自己走进去走到了蔺白的身边,也不知蔺白是不是像她一样心中充满了不安才刻意不看自己,于是她决定去当那个二人之间的破冰之人。
她伸手抚向蔺白的肩膀,用她最平静的声音问道,“不是你说要我来找你的么?”
可是躺在床上的蔺白却没有任何的回答。
异样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诡异地弥散开来,赫燕霞的手还扶在蔺白的肩膀上,可她马上便意识到这诡异的来源到底在哪儿。
她的手缓缓移向蔺白的脸,像是想要确定却又不敢确定地试探,终于在她指尖碰到蔺白皮肤的那一刻得到了答案……
赫燕霞被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身体动不了分毫,她微颤的指尖还停留在蔺白的脸上,那张脸还是她最熟悉的三弟,可是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迹象。
蔺白的身体冰冷而僵硬,明显已经死去了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耽误了下,小林子又回来更新了……话说看到一堆人都在说新名字更好,某林只有默默的捂脸了……果然大家都看透了这就是个没内涵的狗血文的本质了么……
二更来了╮(╯▽╰)╭
第97章 三星合(三)()
蔺白死后整整两天的时间里,赫燕霞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吃过一顿饭;她只是一个人呆在蔺白死去的那个地牢里;任谁来了也不见。
她反反复复将蔺白的尸体看了一个遍;没有任何伤口,甚至没有中毒而死的痕迹,看起来他就像是在一次平静的睡眠中长久地睡去,唯一不同的只是他再也没有醒来。
手下给赫燕霞回报说没有任何外人来过;从尸体上来看也不像是旁人下手,唯一的可能便是蔺白因为不敢再见赫燕霞而畏罪自杀……可是即便一切的表象都指向一个答案,赫燕霞却清楚地知道;蔺白的死绝对不是一次意外。
那些看守蔺白的人;赫燕霞都派人去将他们查了个底朝天,可是什么都没能查出来,那些天蔺白的饮食中也找不出任何的问题,也再没有外人进去看过他……唯一的一条线索只有蔺白用身体盖住的一块床板上有他咬破指尖画下的四层的芙蓉花。
赫燕霞想起蔺白死前阿七曾经和她说起的那些话,关于琼英宫的源起和幽露瑶当权之时对前代之物的销毁。赫燕霞进入琼英宫时,幽露瑶已经是闻名天下摸魔教主人,那个时候琼英宫的标识也早已变成如今天下人皆知的五层花的花瓣,蔺白梅霜月和桑凤凤比她入教稍早,可他们也都只知道这个如今已被所有人熟知的五层花瓣的芙蓉,所以若是真要去查清楚这个标志意味着什么,也许便要从幽露瑶那一代的事情开始查了。
赫燕霞莫名地又想起那个有着她师父声线的年轻人,那个人武功高强,而且在那短短的几招之中她的确看出了琼英宫的武学底子,在听到那人的声音后赫燕霞片刻的分神给了她一丝脱身的机会,是以赫燕霞都没能够探出她真正的功夫。
不知怎的,赫燕霞的脑中突然闪过之前她在骞州的树林中将她拦住的那位高手,那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是却偏偏只是点到为止,只将她拦下来交给那些包围了她的人,却又不伤她的性命。
如果真有一个人暗中想要害她,那她到底图的又是什么?
如果只是想要杀了自己,对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自己,多少次在她最危机的时刻他们都有机会杀了自己,可是为何却迟迟不动手?如果是想要琼英宫的宫主之位,那个时候只需杀了她,琼英宫便会大乱,想要谋夺那个位置又怎会不把握杀了她的机会?
可如果是除此之外的别的原因……
赫燕霞又一次想到了幽露瑶,想到自己夺走她的一切,将她关在由她亲手搭建起来的碧山湖底的宅落里,幽露瑶看着她笑了很久,那复杂的目光却不是恨意,只有满满的讽刺之意在其中。
幽露瑶那时笑着说她太像自己,行事,思考,简直都是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难为她将自己放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终于带出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好徒儿。
那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似乎是终于解放了压抑多年的恨意,恶狠狠地嘲笑着她,跟她说多谢师父多年栽培。
她还想起母亲在她儿时轻抚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缱绻愁绪,母亲跟她说,你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这么倔强,这么好强,又这么任性……也不像我,也不像你爹……可却偏偏像极了她……为什么竟能生下如此像她你这样的孩子……
那时的赫燕霞不懂母亲所言,问她那个人到底是谁,母亲却忽然抱着她泪流满面,再不说一句话。
事隔多年,她对于明白了母亲话中所指,幽露瑶在被她关进碧山湖底之后,赫燕霞对她的仇恨也随着她恐惧压抑的消除而渐渐散去,当她看见幽露瑶随着碧山湖底的那场大火化为灰烬之时,她的心中只剩下难言的迷惘……她想起幽露瑶曾和她说的终有一日她会落得和她一样下场,是以看着在那一场大火中成灰的幽露瑶,赫燕霞似乎是看到了像极了她的自己同样被烈焰灼烧。
如果是那一天幽露瑶并没有死,如果那一天她是趁着琼英宫中的大乱逃出自己的控制,那她会不会回来找自己报仇?
如果真是幽露瑶,她不想要琼英宫的宫主之位,不想仅仅简单地杀了自己报仇……再加上那个神秘之人身上武功中琼英宫的底子,和背后隐匿之人对于琼英宫的了如指掌,还有他对于自己和所有人秉性的了解……如果那个隐藏在阴暗处的人是幽露瑶,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只是赫燕霞却没有办法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幽露瑶……
她也不能确定,如果有一天她的师父真的回来了,她会用怎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对她而言,幽露瑶是个太特别的存在,是她将她从危险中救出来,可也是她将她推入了地狱,她是救命恩人,是母亲的故人,是师父,也是她多年来最想杀死的人……
在不相干的旁人看来,赫燕霞是个有蛇蝎之心,心肠硬如铁石的魔鬼,其实这一切只是因为在她看来,那些人的死活她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所以她才会冷静理智地判断自己的得失和她所处的形势。
可是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能看出什么是可以真正能影响她决断的关键,不管是当初用穆紫杉做饵给她布陷,还是此刻用蔺白的死来击溃她的理智,或许此刻连赫燕霞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已经没有办法像往常那样理智地分析蔺白的死对于她自己或是暗中的人是怎样的一步棋。
只因为蔺白对她而言不会是棋子,而是她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
蔺白的床板之下,芙蓉花的血色随着时间流逝已经由鲜红变作暗红,那寥寥几笔的勾勒显出作画之人的急切心情,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蔺白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给自己留下线索,而那一晚蔺白找人来通报自己说有事想与自己相谈,那时候他想告诉自己的又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