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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说完,就走出去打电话了。
这期间我和冯庆博就坐在椅子上,我们谁也没敢动,也没有再做任何交流。
因为我们周围当时全是人,我们两个不敢有过多的举动,生怕被人抓到马脚。
但是我们两个虽然不敢互相看,但我们却敢看一直没出声的六哥。
那家伙当时坐在沙发上,就像个低头孙子似的。
见我们看他,六哥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脸色变幻了几下,微微摇头,那意思是让我们别跟胖三对着干,等下来人了,我们也什么都别说。
当时看见他这幅表情,我又气乐了。
我在心里把冯庆博骂了上百遍,我心说他找的这叫什么人呢?
我们是他请来的,出了事了,他缩了,把我们推出去了,有这么办事的吗?
还让我们什么都别说,真拿我们当傻子了?
我们是冲他来的,有事他不解决,难道还指着我们替他摆平吗?
就在我暗气暗憋的时候,不多时门外又响起了一阵骚乱的声音。
只见那个紫头发领着一个和他长得有点像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的年纪明显比紫头发大不少,他小个不高,穿着一身复古的唐装,显得整个人气势十足。
我当时不知道,这个人在公正市一代是非常有实力的,他也是我在真正意义上,见到的第一个社会大哥。
这个人是谁呢,他的名字我就不提了,相信当年在公正市混过的人一定知道他。
他的力度在当年到底有多大呢,我给你们说个事,你们就知道了。
2000年的时候,公正市重新规划城区,撤销了番禺市与花都市,将它们变成了两个区。
当时的fz区太破了,所以“上头”决定拆掉重建,这就涉及到了一个老住宅区拆迁回住的问题。
当时的公正人,也是比较爱钱的。
一听说有这个好事,大家伙都不愿意搬,都想着多弄点拆迁款。
“上头”解决不了这些事情,就把这份重建的活,丢给了两大房地产开发商,这两大房地产开发商为了抢生意,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发生了上千人的械斗。
就在这个时候,这位社会大哥出面了。
他一句话,抹掉了3000多万的烂账,还给这两家划分了地盘,让他们各干各事,从此算是把势头给压了下来。
这就是力度!牛不?
在回头来说我们的事,当时这个人进屋我们也不认识呀。
所以看着周围人全站起来了,我和冯庆博也站了起来。
他进屋后先是看了我和冯庆博一眼,随后又听胖三把事情说了一遍。
一听说这里面有六哥的事,这个人就把六哥喊了过去。
六哥一看自己藏不住了,就点头哈腰的过去也把自己的话说了一遍,他的话让胖三有些不满,他们两个人三说两说,又红了脸。
这位大哥不耐烦,给了胖三一个嘴巴,踹了六哥一脚,问他这里是啥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他逼逼哧哧的?
六哥被踹到门边不敢说话了,这位大哥就走到了我和冯庆博的面前,问我们是哪的人,又问我们到底耍没耍鬼,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河北的,跟家里来公正混。
冯庆博很规矩,他说自己是公正人,说我们今天是被六哥拉来玩的,我们两个以前谁也不认识谁。
随后我们两个就把赌局里发生的事,与这位大哥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话里话外,我们强调自己玩的是运气,根本就没有“耍诈”这一说。
社会大哥听完之后,他回头问胖三有“脏”没有。
胖三吱吱唔唔说不出来,他又问当地赌钱最厉害的那个人,问他我和冯庆博有毛病没有。
那个人说自己刚来,没看见。
社会大哥就点点头,一双犀利的眼睛瞄着我们,就沉默不说话了。
第14章 再次炸局()
当时这位大哥沉默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可以说是我们进这间屋子开始,最难熬的两分钟。
等这两分钟过后,社会大哥突然笑了。
他说:“你们之间的事我也听明白了,那我看这么办吧,你们哥俩大老远来的,我也不能让你们白来,刚刚赢了多少钱,那都是你们的,他们不要了。你们重新玩,添他一个,我在边上看着,这有鬼没鬼不就明白了吗?”
社会大哥说着,伸手指了指当地赌钱最厉害的那个人,随手拉把椅子,就坐在了牌桌的边上。
他这个动作,可把我和冯庆博吓个不轻。
我们两个彼此看看,心说这还玩什么呢?
今天这个局炸了,那是摆明了不能玩了,再玩下去,我们是赢还是输呢,估计怎么玩,到最后都够我们喝一壶的。
这个时候冯庆博有些怕了,他转头看向门口的六哥,问他今天还玩吗?
六哥靠在门边低头不敢说话,坐在牌桌旁的社会大哥却从腰里掏出了一把家伙。
那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他把这枪拍在了桌上,双手抱怀,说了一个字:“玩!”
就这么的,我们的牌局又开始了。
桌上原来输钱的那两个人下去了,就剩下了我与冯庆博,还有胖三,与后添进来的那个赌博高手。
这老千碰老千,以前我听冯庆博说过,但具体该怎么处理,我当时没有经验,冯庆博也没有教过我。
后来我才从这条道上摸出了一些门路,如果说两个老千在牌桌上不期而遇,那一般就是谁本事不行谁被挤走,轻易没有当场“搅景”的。
什么是搅景?
这是蓝道的黑话,意思是故意把别人的戏法揭穿。
蓝道中人有个规矩,就是大家都在一条道上混饭吃,轻易不打别人的脸,发现自己的本事不行,吃了人家的放水,懂事的立马就得拿钱走人。
也正是这个规矩,让蓝道中人彼此间有一套暗语,几句旁人听不懂的话,就能把彼此的身份挑明了,如果两方都不想退出,那就是谁的本事大谁说话。
至于蓝道里有没有不懂事的,当场技不如人,在牌局上搅景的。
那自然也有。
但是我这么说吧,这种老千一般的等级都不高,也就会那么几下子,他根本不懂这些规矩。
也正是因为他不懂这些规矩,这种人在日后混饭吃的时候,也往往是“死”的最惨的!
先前牌桌上的扑克牌被胖三扬了,我们就换了一副新的。
结果冯庆博一个“试脱”的动作,引起了当地赌钱最厉害的那个人的注意力,他一把牌没下来,抢过冯庆博手里的牌,看了一眼当场就扬了,对着边上的小弟说换牌。
先前咱们说了,我们这幅扑克牌是新换的,一把牌都没玩下来。
而且冯庆博只是用了一个“试脱”的动作而已,他那把牌什么都没做,就是为了试试面前的这个男人,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道行。
那么什么是试脱呢?
所谓的试脱,是一个老千在牌桌上的惯用手法。
当你不知道这个桌上有没有其他老千的时候,一个故弄玄虚的动作,就能起到“问路”的效果。
如果一个懂行的人看见这个动作,他会怀疑你是不是在换牌,而因此产生一些反应。
可如果没有懂的人,那这个动作就会没有任何效果,这也是老千们最想要看见的。
所以当这个男人扬了冯庆博牌的时候,屋里的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
社会大哥问这个男人冯庆博的牌有什么问题,那个人皱着眉头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一旁小弟拿来的新扑克牌,亲手打开放在了桌上。
看着这个男人的举动,我和冯庆博全都吓了一跳。
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我们猜对了,这个人也会“活”,他一定也是个蓝码!
本来我和冯庆博对他还挺忌惮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却让我们两个付之一笑,把那颗怦怦乱跳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这个人扬了一把牌后,第二把新扑克牌我们只玩了一把,又被他扬掉了。
而他的这次扬牌让我和冯庆博感觉莫名其妙,因为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做,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扬牌。
这个人扬了牌后也不说话,又让一旁的小弟换了一副新的。
直到我们真正的开始牌局,我们才看了出来,原来刚刚这个男人扬的两把牌,他并不是针对我和冯庆博,也不是看出了我们两个有问题,他只是想借机装装逼罢了。
也正是这个发现,让我和冯庆博又把心放了下来。
我们两个继续用“文活”跟牌桌上的胖三与这个男人周旋,没玩几把,我们就看出了这个家伙是个老千不假,但他却是非常低级的那种。
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很无耻。
他毫无顾忌的在牌桌上使“脏活”,而且手法特别烂。
什么偷牌、换牌、送牌,他手底下这些烂活玩了个遍,不仅自己给自己弄好牌,偶尔也给胖三发好牌。
一看对方毫无顾忌,我们就知道了他是仗着有大哥撑腰,故意的宰我们。
但凭借文活的技术,我和冯庆博倒还真没把他这套烂活放在眼里。
我们两个在牌桌上就装不知道,任凭他怎么偷牌换牌,我们两个全当看不见。
因为凭借认牌的技术,我们两个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赢他们!
当他们的牌比我们大的时候,我们两个意思意思就弃牌。
当我们的牌比他们大的时候,我们两个就会故意“钓局”诈他们。
这一来二去,谁也没看出毛病来。因为大家都是有输有赢,只不过人们没注意的是,他们赢钱的时候,都是小头的,而我们赢钱的时候,都是大头的。
凭借自己使用“脏活”都能输钱,这让牌桌上的那个男人很不服气,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