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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如今圣人所有已经换了乳牙的儿子排成了一排站在一起,表示自己愿意为天下百姓做先锋。
…
见喜其实并不是一个舒服的过程。发热和头昏脑胀是必须的。骨头酸软无力、肌肉里面疼痒也是有的。另外也提不起胃口来进食。有的时候还会吃完了吐,弄得徒述斐总是觉得自己嘴里有股胃酸的味道。
好在太医们都是专业的,之前又有几十号同类型的病人给他们试手,早就做熟了。也就不过四五天的工夫,第一个进入最后痊愈阶段的人就已经能四处走动了。
先是太子,然后是三皇子徒述昊,而后是徒述亮,第四个好起来的是徒述斐,再之后是徒述宏。而最后一个恢复的则是徒述覃。
因为药好,太医照顾的也精心,兄弟几个的脸上都很幸运的没有留下痘疤。大部分的痘疤都在胳膊、腿、后背这些地方:毕竟这几个地方经常摩擦,病人躺在床上难免会蹭破一两个痘痂。但是只要持续摸药,估计过个几年,那痘疤也就淡下去了。就是徒述亮手欠,在脖子上头留下了几个痕迹,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徒述斐被批准可以出去见风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隔壁的院子里头去看看贾赦和冯唐的出花情况。当然,还有张玉庭和石光珠。
贾赦虽然说是武将勋贵人家出来的,可自小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要不是这一年里头跟着徒述斐上骑射课程,说不得身子还没有小姑娘壮实呢!所以当冯唐已经能下床走动并被批准出屋子的时候,贾赦还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哼唧呢!
“我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难得贾赦病着,徒述斐和冯唐一左一右的坐在贾赦身边,对浑身无力的贾赦连捏带戳的。
贾赦被揉弄得烦了,拍开两人的手,也不说话,就用桃花眼幽怨的看着徒述斐,看得徒述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和贾赦相处的大半年时间,让徒述斐充分认识到了贾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其说贾赦的理想是做一个纨绔,还不如说是做一个米虫呢!
两者的不同在于,一个从来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而是出去不停的招猫逗狗;而另一个,只要给他足够的吃喝玩用,他能自己一个人呆到天荒地老!
而且徒述斐注意到,贾赦似乎是被有意的养成这个样子的。听说自小贾赦就被养在老国公夫人徐氏的手底下,那么,这会不会也是贾源的意思呢?
想到这些,少不得就要搀和进一些类似“功高盖主”“鸟尽弓藏”之类的想头了。所以贾家选择让自己的承重孙蛰伏上这么一段时间,好像也是应有之意。
如果真的是徒述斐想的这样,那贾源和徐氏估计是要失望了。他们的本意是要延续贾家一门两国公的荣耀,可惜的是,娶妻不贤祸害三代,贾家还没来得及等到第四代和第五代恢复祖上荣耀呢,就直接“忽喇喇似大厦倾”“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了!
说起来,真的不是他把过错往女人身上推。贾史氏说自己从进了贾家的门开始,从重孙媳妇熬到老太君,完全就是在说瞎话啊!
贾源贾演两兄弟当年为什么和太‘祖起义?因为兄弟两个少年时就失怙失恃,族人也不理会,他们活不下去了,才离了故土家乡为自己挣出路来。如今老了老了,为了身后能葬进贾家祖坟,又和金陵的几房人联系上了,这才有了贾史王薛金陵四大家的名头。
徒述斐作为一个现代人转生的人,就算是在本土生活了八年,还是不能理解这种宗族情怀:他们似乎不在乎自己的族人是不是善男信女,有没有基本的道德准则,只要有同姓同脉之情,就算是下三滥的混混,也比陌生人值得信任。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要是让徒述斐说,他要是贾源贾演两兄弟,立刻就自立一宗,没得让一群无能还无赖的吸血鬼攀附上来,到时候要费多少心力去给根本就见不了几次面、几乎等于不认识的人家擦屁股善后呢?
要说贾家里头全是坏人,这话肯定不是真的。可能在太‘祖的龙兴之地叫出“四大家”的名头,就足以窥见这些贾姓族人在天高皇帝远的金陵到底是个什么作态了!
徒述斐这么想着,收回了要去掐贾赦脸蛋的手,改为安抚的顺毛捋了捋贾赦的头发:有这么糟心的娘,这么糟心的未来,这么糟心的族人,贾赦你还真是挺不容易的啊!
……
徒述斐领着贾赦和冯唐,在余下的时间里很是在庄子上疯玩了一回。上树掏鸟蛋、在地里头割菜、到圈里抓鸡、进灶间烧火……总之,一切体统内和体统外的事情,徒述斐都狠狠的体验了一把。
“殿下,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蹲在茅房外头的贾赦问徒述斐。其实他真的想问的,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恶心了?
“里面又没有人!”徒述斐不在乎的挥手,很有些解放自我的点燃了炮仗,扔进了被四面土墙包围着的茅房。
炮仗的威力并不大,可还是能听见有东西被炮仗爆炸的冲击力溅了出来。
好在如今是秋季,味道并不很大,徒述斐扔了一个之后也没再继续,把剩下的土炮仗扔给了贾赦,就领头走了。
等到太子身边的人找来的时候,贾赦手里头还剩下的几根乡间土炮仗就成了最好的证据。
贾赦再一次被太子提溜到了眼前:“成日里不想想如何上进,拿着这些东西四处混玩什么?要不是茅房之前清过,炮仗丢进去爆了该如何?几位洋先生上课的时候你都干什么去了?”
徒述斐领着冯唐在边上旁听,假装没看到贾赦求助的眼神。
“别看小宝!他就是替你求情也不好使!”太子看见贾赦的眼神直往徒述斐身上飘,立刻就训了一句。“才好了几天,就又开始这般不着调了?你也就是躺在床上的时候还算老实!”
贾赦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啊!什么啊,就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明明他还张嘴劝六殿下来着,而且当时茅房里头确实没人。怎么就全成了自己的错了?
虽然贾赦不甘心,可太子的罚下来了,他也不能不领不是?贾赦抽着鼻子给太子道了恼,蔫头巴脑的跟着冯唐和徒述斐就走了。
徒述斐打头走了两步,回过身来背着手看着贾赦:“出了被发现的时候炮仗在你的手上之外这点,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都是你干的吗?”
贾赦摇头,鼻尖还有点红:“总归我就是个小伴读,生来就是替你挨罚的。”
第47章()
“呵呵。”徒述斐给了贾赦一个轻蔑的攻击,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笑声里头的嘲讽感觉。
贾赦听到徒述斐的笑声,脸上的委屈和愤怒之色更浓了:“我才不傻呢!太子是你亲哥哥,当然护着你了!”
“太子哥哥还是二皇兄的哥哥呢!且两人年纪最相近,认识二皇兄的时间比认识我的时间还要长呢!你什么时候看见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亲近了?”徒述斐顺着贾赦的话说了下去,决定趁着这个机会给贾赦灌输一些前朝的事情。
贾赦自己也说不上来,但还是心里头不好受——他替六殿下背了黑锅,结果六殿下还是瞧不上自己!自己还在太子眼里成了祸头子,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啊!
这么想着,贾赦就吸溜了一下鼻子。徒述斐看贾赦这幅受气包的样子,抽出来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得了,赶紧擦擦。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冯唐在徒述斐看不到的地方保持着一张面瘫的脸,以免泄露自己的情绪:殿下,您就是在欺负贾赦!
贾赦接过了徒述斐的帕子,很听话的擤了鼻涕,又把帕子收进了袖袋里头——倒不是他不敢扔或者用不起什么的,而是和徒述斐在一起的大半年里头,他被徒述斐影响着,也养成了些“小家子气”的习惯。
像是这擤了鼻涕的帕子,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那都是用完就直接被屋子里的丫头记作损弃的。可徒述斐这里的规矩就不同了。虽然算不上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样,可徒述斐屋子里能够循环利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清洁干净了就继续用的。
因为这,徒述斐还定出了一套物品丢弃标准交给了自己身边的青莲。就连圣人和太子也不明白,这些标准的制定依据是什么。比如说亵衣亵裤,徒述斐坚持一个季度更换一批新的。而且比起锦缎绸子材料的小衣裳,徒述斐本人更喜欢细棉布做成的。
徒述斐看贾赦把自己打理好了,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太子哥哥总觉得坏事是你做的吗?还有,你知道为社么太子哥哥和我的关系比别的皇兄都要好吗?”
贾赦很实在的摇了摇头:他哪知道啊?
徒述斐就扭头,看了一眼那些缀在身后几步远的随侍们:“不光是太子哥哥,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就算被抓的时候那些剩下的炮仗还在我的手里,估计也会以为是你撺掇的,知道为什么吗?”
“殿下,您别卖关子了。”冯唐看到贾赦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替这位似乎已经成为了背锅侠的同事求了一句情。
“好吧。其实究其原因就是,你人品不好。”徒述斐也不继续问贾赦了,估计以他的阅历和现有的智商也想不到这些。
“殿下,你怎么骂人?”贾赦瞪大了自己的桃花眼,对徒述斐的人身攻击提出抗议。
徒述斐一摊手:“难道不是吗?你自己说说,你和我比,是不是人品显得特别瑕疵?”
其实贾赦此时也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罢了。只是既然是被宠坏了,在最开始进宫的时候,就难免会娇气跋扈,难免会让习惯了徒述斐礼貌和气态度的宫人们觉得不舒服。
进了弘文馆以后,课业从来都是草草完成的,上课也经常溜号,还被讲读博士们罚过站。小校场里,因为被徒述斐衬托着,就算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