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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笑道:“你们难道不是世子府的,竟是府外的不成?”
“当然是府外的。”辛姑娘道,“我们只在此借住,用了人家的银子已是不好意思了,难不成还想着得人家的东西不成?纵然这府内没有姑娘,也当送给主家的亲戚女眷,与我们客人何干。世子有那么些亲妹堂妹表妹。”
刘姑娘道:“婶子可千万别误会,我们俩还要嫁人呢!”说着,笑嘻嘻推了辛姑娘一下。
辛姑娘嗔道:“我才多大?谁着急嫁人了?等两年再说。”说着转身便走。刘姑娘笑朝安姑娘挥了挥手,跟着她跑了。
乳母惋惜道:“她二人竟真的当自己是客。”
安姑娘蔑然道:“都有男人献殷勤呢。若不是客,难不成给世子戴绿帽子?”乃气哼哼的回自己院子了。
另一头,蜀国大学历史系办公室里,先生们刚刚开完会,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有两位年轻的讲师说闲话。
一个道:“那个转系的学生,真的转系了?”
另一个道:“真的,手续已办完,告示也贴出去了。”
这位啧啧道:“国学转物理,哪儿跟哪儿。”
那位道:“这个安学敏我认识。不说话时像个翩翩公子,略开个玩笑他竟脸红,真真可爱。且极好骗,说什么他都信。可惜转系后大约就不会再上历史课了。”
这位笑道:“可惜什么?贤弟,你该不会是瞧上人家了吧。”
那位也笑道:“莫胡扯。我只觉得逗他说话好玩儿。那孩子半分不会扯谎,一眼便能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上回他跟几个同学玩天黑请闭眼,他抽到了杀手,脸上明晃晃写着心虚二字,头一轮便被好几个人瞧出来了。没瞧出来的皆是书呆子。后来捕快逗他说话,没费多少功夫便套到了另一个杀手是谁。”
“如此妙人儿我也想认识认识。要不明儿我做东,你请他一道来?”
“他如今做了世子府的幕僚,主持什么实验室,日日忙得不可开交,已不大得闲出来玩了。”
二人说着收拾妥当结伴离去。坐在他俩身边的另一位讲师,老先生伍方,面色凝重。
数日后,安姑娘与乳母出门散心,随意走到一座茶楼歇脚。正吃茶往窗外瞧街景,忽然听有人道:“是安学敏同学的妹子安小姐不是?”
安姑娘扭头一看,桌前立着一人,正是她出嫁那日偶遇的蜀大的先生,忙站起来行了个万福。“老先生,小女子有礼。”
此人便是伍方,含笑点头道:“果真是安小姐。巧的紧。听闻你们家大姑奶奶便是世子妃?”
安姑娘面色一僵:“……是。”
伍方朝左右环顾了几眼,低声道:“安学敏转系,我已多日见不着他了。前些日子我听说了件要紧事,烦劳安小姐转告……安子孝大人。”
安姑娘睁大了眼:“请先生赐教。”
乳母这才发觉老先生还站着,忙说:“先生请坐。”
伍方摆摆手:“不坐了,只略说两句话。”又低声道,“王爷仿佛颇中意世子府上那位丁眉大人。曾跟心腹说,她做世子妃才合适。”
安姑娘大惊:“可……丁大人年岁也大,模样也寻常。”
伍方道:“正妃不用美貌,侧妃侍妾美貌便好。王后年轻时亦算不得美人。”
安姑娘声音微颤:“丁大人……怕是不会答应吧。”
伍方道:“这等大事自然是王爷说了算,哪里由得丁大人愿不愿意。世子本想娶一个教坊司出来的粉头,最末不还是老老实实娶了你姐姐?”
安姑娘小脸霎时白了。
985。第九百八十五章()
伍方告知安姑娘蜀王有意换丁眉为世子妃; 安姑娘大惊失色。乳母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伍方道:“王爷之意极难变动。除非丁眉犯下大错,或是令姐立下大功,不然……”
安姑娘眼圈儿红了:“丁大人素来连小错都不会犯,何况大错。”
乳母也红了眼:“我们姑娘不过是个深闺弱女子,上哪儿立功去。”
伍方道:“女子未必无用。只是世子妃娇滴滴的; 想来难有胆谋替朝廷做事。”
乳母立时噙泪道:“我们姑娘极聪明、有胆有谋; 只不知如何为朝廷立功?”
伍方迟疑了会子道:“世子妃若真有立功之心,可去太白楼点一道菜; 红辣椒心的肉丸子。”
乳母一愣:“这算什么菜?”
伍方微笑道:“赤胆忠心。”乃不由分说拱手而去。
乳母正待追上他问明白,安姑娘唤道:“回来。”乳母赶忙回来。安姑娘微笑道,“他知道我是谁; 特意来提醒我的。”乳母一愣。安姑娘站了起来; “走; 去太白楼。”
此后,安姑娘愈发爱往世子府前头跑了,还想拜丁眉为师当女官。丁眉笑让她先学些基础再说,列了一堆书单子。安姑娘趁机时常上丁眉处请教。
一日; 丁眉去知府衙门办事。办完正欲告辞; 门外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太监; 拱手道:“丁大人; 王爷有请。”丁眉微惊,先请验看了他腰牌; 方拱手跟着走。
不多时到了蜀王府。蜀王神色复杂看着丁眉; 她只安坐不动。半晌; 蜀王乃道:“丁眉,你曾与阿岑同游青羊宫。”
丁眉愣了。思忖片刻,顿时了然:“小世子妃竟是朝廷细作,倒是小瞧了她。”
蜀王面罩寒霜:“你不抵赖?”
丁眉道:“王爷既已将我带来,且我那回说漏嘴到今天已有六日功夫,足够查明白。”她泰然道,“微臣与司徒大人委实在青羊宫商议秘事,然并非王爷所猜的那件。”
“你知道孤王猜的是哪件?”
丁眉微笑道:“这般架势还能是哪件?王爷,当日我二人在商议世子的终身大事。她越来越喜欢童娘子,童娘子在她跟前也越来越自在、如今竟有了几分放肆。微臣这身份也不便跟王后商议,除了司徒大人还能找谁?”
蜀王冷笑道:“商议世子的终身大事,用得着画蜀王府地图?”
丁眉一怔。“王爷说什么?”
蜀王拍了两下手掌。只见伍方领了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士进来叩头。蜀王问道:“你那天看见的穿儒衫的女人,可是她?”
小道士抬头看了看丁眉:“就是她。”
“你说她和那人在树下拿树枝子画了半日的图?”
“是。贫道在树上歇午觉,他二人没留意。后来贫道醒了,就往下看。”
蜀王看了眼丁眉,见她泰然自若,心下诧然。“他们画了什么,你可记得?”
小道士道:“记得。我记性最好不过,且我喜欢画画儿。”
蜀王点头:“他们画了什么,你照着画来孤王瞧瞧。”
“贫道遵命。”
伍方遂领着小道士到一旁画画去了,丁眉依然面不改色。一时小道士画好了,伍方把画呈上来。蜀王命搁到丁眉跟前去。
丁眉看了眼道:“委实像蜀王府的地图。”
蜀王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丁眉眼角微露一丝笑意:“王爷可否容微臣问这位小道长一个问题?”
“准。”
丁眉看着小道士含笑道:“小道长莫怕。我只想问问你,那天你看到我和司徒大人在树下画画,是我画的还是他画的?”
小道士道:“你画的。”
丁眉点点头,回身伸手在地图上圈了一大块向蜀王道:“敢问王爷,这些地方可画对了?”
蜀王不明其意。“画对了。”
“那微臣便是被诬陷的。”丁眉指道,“微臣只到过蜀王府的四个地方。入朝前,王爷曾在外书房召见过微臣,这儿。入朝后与诸位大人一道在外殿上朝,这儿。王府宴请群臣,这儿和这儿。除此四处之外,别的地方微臣均不曾去过。敢问微臣如何能画出如此详尽的王府地图?若微臣要与什么外人议事、设法从世子口中套出王府结构也就罢了。偏同微臣议事的乃是司徒大人。他最熟络蜀王府不过,还用得着微臣去弄地图么?那自然是他画,岂能由微臣来画?”
小道士喊道:“分明是你画的!那个男的在旁边看边说话。”
“你听见我们说什么了?”
“那会子风大,树又高,我哪里听得见。”
“原来那会子风大树又高啊,那你就不会看错人?”
小道士急了:“分明是你!还想抵赖!”
丁眉啧啧道:“哄骗这么小的孩子作伪证,还是个出家人。谁这么缺德。”
小道士嚷嚷道:“是你画的!就是你!你画的!”
“我没去过的地方,怎么画?做梦么?”
蜀王思忖良久,命将他二人皆带下去。小道士口中一直嚷嚷“是你是你就是你!王爷伍大人,真的是她……”
屋中只剩下蜀王与伍方二人。伍方低头道:“王爷,若是丁大人不曾去过这些地方,偏又能画出王府地图,除非有熟络王府之人曾画给她看过。”
蜀王思忖良久,道:“丁眉先押入大牢,让她安静一阵子,你再套套话。”
“奴才遵旨。”
当晚,伍方来到牢房探监。丁眉静静瞧着他。伍方道:“丁大人可知你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丁眉道:“我想了这么久,实在想不出缘故。若在别国,定是王子夺嫡、挨了旁人的闷棍。偏蜀国并没有人跟世子争夺金冠。这位大人贵姓?”
“我姓伍。”
“伍大人,你主是谁?”
伍方笑了。“我主便是王爷。”乃盘膝而坐。“丁大人,你有今日便是因为我想除掉你。”
丁眉神色微动:“伍大人是秦国人?”
“不是。我是蜀国人。”
“自打来了蜀国,我一直在做台面上的事。从不曾得罪过谁,更不曾阴损背德。”
伍方森然一笑:“丁大人真不认得杂家?杂家记得你还看了杂家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