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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那叠图纸搁置在了小几上,左手搂着怀中的猫儿,右手一下一下地翻阅着。
    整个过程均是一言未发。
    屋子里安静得紧。
    因那人坐着,微垂着脸,而春生站立着。
    从春生这个角落瞧过去,许是屏风遮挡了屋子里的光线,偏偏身后的窗子大开,接近午时的光线条尤为强烈,只见这人背对着窗子坐着,微微逆着光,只依稀能够瞧见模糊不清地轮廓。
    只觉得面部线条如刀削似的,刚毅冷峻,令人不敢直视。
    只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慢似的,一下一下的。
    空气中唯有听到翻阅纸张发出的轻微声响。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眼前之人直将视线最终落在了最后描绘的那一页纸张上。
    那里上头描绘的正是那一套红宝石镂空金累丝如意八宝钗。
    春生见状,犹豫了下,最终开口问着:“秦公子,这里头的···可是有合乎公子心意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不合意,公子尚可直言···”
    春生话音刚落,便见软榻上之人,伸手轻轻地敲击了几面。
    果然在那一套红宝石镂空金累丝如意八宝钗的纸张上轻叩了几下,低声道着:“就选这套。”
    声音低醇雄浑。
    尽管刻意压低了几分,可是,隔得近了,那声音···
    顿了顿,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却又继续低声道着:“其余的这几款也一并订下了,爷手头上还有些玛瑙翡翠,届时会派人送到铺子里随着一并打造成,价格方面···你届时报个价吧。”
    语气虽淡淡的,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
    并非询问,而是直接就那样决定了。
    春生听了却是一愣,蠕动了下嘴,平日里早已练就了一番能言善辩的说道,只不知到了这里,缘何就如何都反驳不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尽管那声音变得低沉,冷硬了许多,分明与记忆中乃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可是,可是,却仍是令春生心中不由的发慌,发乱。
    心中只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春生低着头,许久,竟不敢,没有勇气去看。
    双手微微捏紧了衣角的边沿。
    许久,春生只强自稳住心神道着:“行,既如此,那待在下回了铺子确定了价格后,届时在来知会公子。”
    顿了顿,又补充着:“既然此番公子已经将首饰的款式定好了,那么在下即刻便吩咐铺子,马上按照公子的要求将那套宝石首饰给定做好了。”
    眼前之人闻言低声“嗯”了一声。
    春生见状,静候了片刻,便立即朝着那垂目之人恭敬道着:“若是公子无别的要求,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尽管并不敢十分确定,只觉得分明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可是,于那陌生中,藏匿着的那么一丁点说不清道不明熟悉感,仍令人心惊,令人不敢深究下去,只令人下意识地想要速速离去。
    春生说完许久,还不见任何动静。
    犹豫了下,正欲自顾退下。
    却见这人忽而又往前翻了一页,只指着某一处一根金簪子上的牡丹花样,低声的道着:“这个,换掉。”
    春生听了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半晌,这才抿住了呼吸,小声地道着:“可以,只不知公子可是想要换成哪种式样的?”
    听春生这般问,却见眼前之人忽然间抬起了头来。
    顿时,双眼像是一道利剑似的,紧锁着,直视着春生,嘴里一字一句的道着:“将牡丹换成春花即可。”
    而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抬眼瞧过来的那一瞬。
    春生已然傻了眼了。
    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浑身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只见那人,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僵着一张犹如冰雕刻成的脸。
    尽管面上未曾显露一丝神色,可是,只见那双目入炬,目光岑冷犹如□□,瞧得春生浑身上下直冒寒气。
    那神色,那气质,只觉得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那张脸,那眉眼,那相貌,早已融进了春生的骨血中,便是如何想忘,也是定是忘不了的。
    竟然真的是他?
    春生吓得花容失色,只有些不可置信似的。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后肘便撞到了身侧的屏风上。
    那道屏风乃是微透莎质的,尽管底座乃是上好的檀香木,可是到底要比寻常的屏风来的轻便些。
    春生失措撞了上去,那屏风便轻而易举地往后直直的倒下了。
    而没有了屏风的遮挡,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涌了过来。
    春生瞧得真真切切,那人,那人不正是那曾与她朝夕相处,不正是曾与她同榻而眠过的沈毅堂,却又是哪个。
    春生微微抖着身子,僵在了原地,身子竟有些发软,一刻都动弹不了。
    屏风倒下,尽管地面铺有地毯,仍是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几乎是屏风倒下的同时,只立即便听到从书房外传来了一道恭敬的声音,道着:“爷,可是发生了何事?”
    是之前那曹裕直的声音。
    半晌,只听到一道低沉地声音响起,冲着书房外冷声道着:“进来。”
    曹裕直进来瞧见屋子里的场景时,顿时微微一愣。
    只瞧见自己主子正威坐在软塌上,宽肩阔背,身躯挺得直直的,身躯禀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波澜不惊、面不改色的沉重气度。
    不过此刻眉间微微隆起,似乎,竟夹杂着一丝不耐烦似的。
    而原本那名首饰铺子里的陈公子,只有些面色发白的立在了一侧,双眼微微呆滞,像是犯了什么错儿似的。
    曹裕直视线往屋子里一扫,见原本摆放在屋子里的那一块屏风倒在了地上,顿时双眼一缩。
    忙几步走了过去,对着那沈毅堂问着:“爷,您无碍吧?”
    顿了顿,又瞧了那地上的屏风一眼,立马过去查探,只瞧见那屏风被摔裂开了一道细口子。
    那曹裕直面上顿时染上了一抹凝重,颇有几分无措的道着:“爷···这···这道屏风可是···可是当年老太爷,您···您看这——”
    说到这里,话语顿了顿,似乎不知如何说下去,又仿似有几分担忧的瞧了春生一眼。
    一听,便知定是十分贵重的物件。
    春生心也随之一紧。
    许久,便只听到有些沉声吩咐着:“派人进来收拾了。”
    曹裕直听了不由一愣,又仿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便立马派人进来收拾。
    不多时,下人们便将屏风给抬了出去。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春生只有几分无措,不自觉的又往身后退了几步。
    或许是事发太过突然,没有给人一丝丝防备,她已经吓呆了过去,面上还是愣愣的,未曾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许是见春生只有几分拘谨的立在一旁,那曹裕直思索了片刻,便又立即状似替那春生解围似的,只冲着那沈毅堂道着:“爷,此番想来陈公子定是无心之举,还望爷见谅!”
    直到那曹裕直的声音再次响起,春生这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脸上白着一张脸,下意识的抬眼,便见坐在那软塌上纹丝不动的人,此刻,眉间微微拢起,微微沉着眼,一副颇有几分不耐烦地模样似的。
    尽管不甚明显,不过就那么一个不甚显眼的举动,便足矣令人心生惶恐,只觉得透着一丝阴晴不定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曹裕直朝着春生使了个眼色,春生一怔,半晌,只有几分不确定似的,带着些许试探着,双手抱拳,朝着那人小声致歉,道着:“在下···在下鲁莽,一时···一时冲撞了秦公子,还望秦公子见谅!”
    少顷,这才见那人抬眼瞧了春生一眼,微微眯起了眼,冷声道着:“无碍。”
    不过只看了她一眼,便马上收回了视线。
    那一眼,是不甚在意的一眼,便如同以往随意打量着哪个下人似的,不过随意那么一瞟着。
    春生心中一怔。
    只觉得似乎没有将她认出来似的。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现下乃是一身男子装扮,而且,自上回街上偶遇香桃被她认出来了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她便又往唇上贴了那么一小撮小胡子,便是遇到了熟人,一眼怕也是难得认出来吧。
    片刻后,那沈毅堂冷声吩咐着派人将笔墨拿了过来,命春生当场将那不满意之处改了过来。
    春生一整日战战兢兢的。
    为他未曾将她认出来,而感到庆幸。
    又为担忧指不定在哪一刻便又在他跟前露出了破绽,而感到心惊。
第189章 1。0。9() 
软榻上; 一张小几。
    春生就坐在了沈毅堂的对面。
    他派人将笔墨拿了过来,命她按照他的要求修改,重新描绘。
    春生拿着笔的手有些抖。
    她只将头埋得低低地; 丝毫不敢抬起头来。
    只觉得对面之人像是一尊雕塑似的; 沉默寡言,冷言寡语,便是从头到尾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了。
    可是浑身上下不由自主散发的那一身不怒自威的威严岑冷气质; 叫人难以安心自处。
    不由便又想到了那日; 从香桃嘴里道出的话。
    她说爷变得好凶了,整日里板着一张包公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春生不是未曾瞧见过那沈毅堂发怒的模样,相反; 他的每次怒火几乎都是由着她引发的。
    只板着铁青的一张脸,对她怒目而视,每次只觉得下一刻就恨不得要动手打她似的; 吓得整个人战战兢兢地。
    可是; 记忆中却从来都不是这样的。
    记忆中沈毅堂每次发怒; 都是雷霆暴怒,只震天震地,震得整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