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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未眠,想的就是该如何开口跟她说这件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甚至都在想要天永远不会亮该多好。
顾念把一小瓶的柔肤液放进化妆包里,抬起脸,看着镜子里的萧景琛,他的神情让她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或许是她*没有睡好导致了神经太过敏感,又或许是她胡思乱想看错了他的表情。
抚在她双肩的手轻轻收紧,镜子里的身影慢慢俯身,双手圈住她的身体,声音低低响起,“念,在听我说这件事之前,我想请你回答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假设,如果有一天,最爱你的丈夫和孩子都相继离开,你会怎么办?”
顾念的脸色已经无法用‘惊愕’两个字来形容了,震惊之后便是疯狂地摇头,反手将他抱紧,明知道是他说的一个假设,可是还是无法控制这个假设会带给她的灭顶之灾。
“我一直很害怕,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太幸运,我得到了我所渴求所珍惜的东西,可是人们都说福兮祸所依,我怕老天给我开了个玩笑,我怕我此时的幸运都是拿未来的不幸来换取的,我怕有一天所有的不幸会蜂拥而至,我怕自己会被不幸所摧毁,我怕--”
萧景琛被她紧紧地抱着,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着的身体,心里的压抑感再次袭来,到了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咽下。
对,因为太幸运,所以才有这么多的残忍蜂拥而来,誓要将这样的幸运给彻底摧毁!
“顾念!”萧景琛深吸一口气,抚着她的柔顺长发,“人都害怕死亡,但是人却不得不面对死亡,因为每一条死亡的路无论你有多不舍多难受多害怕终究还是要一个人去走,甚至是当我们的亲人孤独地走上死亡之路时,我们要做的是,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但是不要颓废,不要放弃,慰藉死去亡灵的同时也要解救出自己!因为这样,你的亲人,才能走得安心!”
怀里的顾念突然抬起脸来,她的一双眼睛已经红了,像是感应到了萧景琛这些话里的异常意义,一双红了眼眶瞬间充盈满泪水,不可置信地愣愣地看着他,唇瓣在动,可怎么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为什么他突然跟她说这些?为什么她他脸上的哀痛她能身同感受?为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想流泪想撕破喉咙地大哭大叫?
是不是--
是不是--
顾念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挣开萧景琛手起身往chuang‘边跑,她赤着脚,脚步慌乱地朝那边跑,伸手掀开被子和枕头,一阵乱找,被大步跟过去的萧景琛一把抱住,可顾念的双手却在半空中抓乱,哽咽着碎碎念着,“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呢?我要给姑父打电话,他的手机一整晚都关机,没理由的!”
“顾念!”萧景琛将她在半空乱抓的手抓过来紧紧地抱着,顾念的力气终究是抵不过萧景琛,被他紧箍着不能再乱动,唯有那张脸上的泪水在止不住地狂泻而出,两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抑制不住地大声哭出了声,“不要告诉我,不要,求你!”
“顾念!”萧景琛抱紧了她,低下去的脸挨着她的脸颊,全是温热的湿,泪水在他的掌心浸染开,湿热的气息伴随着浓郁的悲伤感袭来。
他知道这个消息会让她情绪失控,他也有想过想办法把这个消息掩盖住,可是顾涵青事件让他明白了,知道得越晚对她的打击越大,她终究是要痛。
“姑父的车撞破护栏翻入北城郊区外的一座水库,打捞起来时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顾念,你听我说--”
萧景琛用手强行将顾念捂住耳朵的两只手掰开,手紧紧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声音低哑地破喉而出,“姑父死了,顾念,姑父死了!”
顾念被强行掰开了紧捂住双耳的手,一双手僵硬地举在自己的耳边,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满是泪痕的那张脸上的表情是呆滞的,哭喊着的声音就像被一双手死卡住了发声的咽喉,她喊不出来,无法把内心的绝望发泄出来,脑子里只回响着一个声音,姑父死了,姑父死了--
姑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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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雨,夜间的气温更低,医院的走廊上,有阵阵皮鞋响起的声音。
护送陆彦鸿尸体来医院停尸间的是唐家那边的人,唐易恒是亲眼看着陆彦鸿的尸体停放进去的。
紧接着便在医院停尸房里一守便是两个多小时,这间病房被当做了临时的停尸间,病房里还安置了座位,供守在这里的人歇息。
唐易恒就跟舒华烨两人坐在这边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那边停放尸体的病chuang尾部的凳子上,摆着一个苹果,苹果上插着三炷香,旁边还点着一支还没有燃完的香烟。
香和烟燃完了又有人马上点上插上,室内的香味儿和烟味儿混合在了一起,地上的烟灰是盖了一层又一层。
“你舅舅是不是马上要过来了?”舒华烨问了一句。
唐易恒抽了一口气,’恩‘了一声。
“带顾念一起来?”
唐易恒弹了弹烟灰,“是!”
舒华烨把烟头戳灭了,“也对,纸包不住火,她迟早会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砰砰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守在门口的人打开了门,沉声问,“什么事?”
对方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又恭敬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这边候在门口的人便缓步走了过来弯腰俯身轻声说道:“唐少,外面有个人要见死者!”
“恩?”唐易恒抬了一下眼皮子。
“对方说是死者的儿子,姓陆,名恺!”
唐易恒侧了一下身,恩?陆恺!!!
陆叔叔唯一的儿子!
唐易恒鼻息里喷出来的白烟一绕,烟头晃了晃,“派人把他守着,暂时不要让他过来!”
“是!”
门被关上时,舒华烨起身,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活动了一下颈脖,就听见门外有争执的声音响起,隐约能听到门外的声音。
“我是死者的儿子,你们是谁?你们没有权利阻止我进去看我父亲,你们让开,再不让开我报警了!你们干什么?啊--”
“。。。。。。”
舒华烨朝那边坐着的唐易恒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别打事情闹大了,你舅舅很快就要来了!”
唐易恒轻嗤一声,起身把那边小凳子燃完了的香烟头扔地上,拿起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近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陆叔,我想你也不想看见你儿子吧,没事,有我在,他甭想进来!”
舒华烨微叹一声,走到门口,门外的争执声已经消失了,人也不再了,想必是被人拖到哪个安静的地方强/制安静去了。
过道上不到一刻钟就有人来了,唐易恒听到动静就起身去开门,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从走廊那边走过的人神色憔悴得看得让人心疼。
一男一女身着黑色的大衣,顾念走得要快一些,身后的萧景琛也尾随着她的脚步,深怕她跑得太快摔倒,过道上掠起了阵阵的凉风,走廊尽头那边,得到消息赶来的萧姿也快步跟上,一张脸上满上忧色焦虑。
顾念快步走到唐易恒所站的病房门口,眼睛却不敢往屋子里面看,站在门口的她低着头深吸一口气时扬起脸来,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顾念!”站在门口的唐易恒轻轻喊了她一声,从门口让开了路,又转脸去看了看自己的舅舅,神色变得不安起来。
萧景琛伸过手去揽过顾念颤抖不已的双肩,让她倚靠在自己的怀里,带着她缓步走进了病房。
门外,看着两人进入病房的萧姿右手轻轻握拳放在唇边控制不住地咬住大拇指的虎口部位,焦虑担心地站在门口对着身侧的医护人员低声吩咐着,“去请江医生准备一下!”
病房内的舒华烨没有退出去,而是默不出声地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太赞同萧景琛这个时候带顾念过来,虽是说长痛不如短痛,但这对于一个刚死了母亲又身怀有孕的女人来说,要接受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而起顾念自怀孕以来身体情况一直都不太好!
遮住遗体的白布被顾念那只颤抖不已的手拉开了,露出那张早已没有了生气被水浸泡得发了白的脸。
那一次病房里的相聚不曾想却成了最后的离别!
昨晚上电话里的声音还在耳边盘旋,最后的嘱咐却成了最终的遗言!
你说,念念,明天一早我会在机场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姑父,说好的一起呢?
说好的一起回家呢?
顾念伏在姑父的遗体上双肩抽/动着,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嚎,哭声却细碎到让人听了心碎。
舒华烨在心里长长吁出一口气,转身轻步走出房间,跟门外的唐易恒站在了一起。
昨天,他亲手让一个女人疯掉,之所以还不待验证效果就转身离开,其实是知道,等待一个人的发疯是一种内心的煎熬。
“唐易恒!”萧姿低低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最近你舅舅事情太多,你多分担一些!”
唐易恒点了点头,沉沉地’恩‘了一声,就听见了萧姿的微叹和压抑地喃喃声音,“最近这是怎么了?”
唐易恒也很想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悲剧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底是怎么了?
几个在门口的人都很担心里面人的情况,似乎所有人心头的那根弦都被拉紧绷直了,注意力都凝注在了病房里,耳朵都在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其实大声哭出来却是一件好事,发泄之后也就轻松了许多,可就怕哭不出来,心伤夹着旧伤隐匿在心头,心理上承受不了。
萧姿透过病房上的玻璃朝里面看了一眼,能从隙开的门缝里听到里面有细碎的哭声,唉,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这么安静的空间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