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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伯松详细说了早朝圣人简单粗暴的公布了三位皇子谋反的事实,也没说怎么处置,就有一批以魏岩为代表的御史上书,吵吵了一个早上,除了把自己折腾进大牢外,毫无结果。
“二弟,你说要不要给爹爹写信。”
“鞭长莫及啊。”史仲竹感叹,福建离京城太远,最快一个来回也是一个月,一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史伯松凑过来,低声到:“你不是有信鸽吗?”
“那是圣人给的,信鸽是军中要物,我又哪儿有!”史仲竹在游学的时候的确随身带着信鸽和圣人保持联系,他也曾经动过自己驯养的念头,但信鸽是军事物资,养盆奇异的牡丹花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史仲竹可不想再折腾了。
“也是,那如今我们如何是好。”
“大哥,爹走的时候没有交代你吗?”史仲竹想他比史鼎夫妇先出门,不知道后来他爹有没有给大哥开小灶。
“爹走的时候也只说忠于王命,不朋不党,有事找三叔商量。”史伯松也很郁闷,史鼎也不是预言家,早知道诸王要反,自然不可能提前叮嘱儿子,史伯松如今经验不够,局势乱成这样,他能把保龄候府保住已经很不错了。
“那咱们去三叔府上?”史仲竹建议到。
“你刚回房的时候,三叔已经派人来说了,最近都夹紧尾巴做人,静观其变。”史伯松说到。
史伯松和史仲竹在听涛院小书房商量的半天,确定了史家的政治路线,表面上忠于圣人,实际上偏向六皇子,决定魏家能救就救,不能就放弃,如此史仲竹的婚事也要重新考虑。史仲竹现在还没有心思考虑他一波三折的婚事,只家族规划都忙不过来。
夜深了,史仲竹回到秋节院洗漱完毕,刚要歇下,下人又来报说,魏家来人了,是两个年轻的媳妇子。
难道出了什么事?
史仲竹揉了揉脸,打起精神把人叫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刚见过不久的秋霜、李家的,另一个……魏贞娘。
魏贞娘也梳了一个新婚少妇的发型,穿着魏家下人的衣裳。史仲竹反应过来,让下人出去,唤春芽她们在门外守着,才让魏贞娘和秋霜坐下说话。
魏贞娘有胆子来,就不是怕事的,直接坐在下首,秋霜站在椅子后面。
“表妹,都宵禁了,你怎么来的?”史仲竹问到,平时现在也不能出门了,更何况现在是戒严期间。
“我曾与东市守门的小吏有恩,表哥放心,我走过来的,脚缠细布,身罩斗篷,不会让人轻易发现的。”
“嗯,你连夜过来是有什么事?”
“我今天写给表哥的信,表哥以为如何?”
“可以。待圣人怒气稍减,我会求情的。只是……”
“我知道,天恩难测,表哥仗义出手,结果如何,看天意吧。”魏贞娘也不是非要别人搭着命帮她的人。
“表妹,你说有下策?”
“是!我朝对出嫁女子宽容,父亲有罪,出嫁女儿可以受免,夫家有罪,无辜女眷的嫁妆可以保存。”
史仲竹听她这么说,心里想,难道魏贞娘想提前嫁到史家?
“表哥,依你看,圣人对魏家的处置会是什么?”魏贞娘问。
“严重不过流放,轻松就是革职。”史仲竹回答到,即使圣人再怎么厌恶世家,也不会直接杀人,世家姻亲关系复杂,一个不小心就是朝政动荡,刚刚经历了诸子叛乱的圣人,肯定不希望朝政再起波澜。
“若真到了流放的地步,我想请表哥帮忙保住我生母的嫁妆。”魏贞娘请求到:“我母亲早早就去了,算是无辜的女眷,嫁妆这些年一直是我在经营,我已经大致整理好了账目。”魏贞娘说完,从袖子里取出一大卷账簿,放在高几上,推到史仲竹面前。
“表妹,不至于此,你收起来……”史仲竹吓一跳,厉声说到,说到半路就往外散东西,你这和贿赂有什么两样,难道史家还贪图魏家先夫人那点东西?
“表哥误会了。我没有看低表哥的意思,世人都说金银是俗物,可是没有这俗物,日子又如何过?”魏贞娘从小失母,魏家家风再好,也足以让她意识到没钱寸步难行。
“你想做什么?”
“万一圣人流放魏家,请表哥用这笔嫁妆保住康哥儿。”魏贞娘口中的康哥儿是魏岩和魏史氏的幼子魏康。听魏贞娘这么一说,史仲竹就明白了,长子魏靖今年十岁,过了七岁的坎儿,大越律法规定,七岁才可以免责,魏康现在只有六岁刚好能保住。
“你呢?”史仲竹问。
“父母罹祸,子女安能置之度外。”魏贞娘幽幽的叹口气到。她是女子啊,就算她的年纪和康哥儿一样大,估计父亲还是为选择保存康哥儿,况且她没有生母,好运不会向她倾斜,倒不如舍了母亲的嫁妆保住魏家的血脉,只为这个,父亲嫡母也会高看她一眼。
“流放之路,千难万险,可不是你一个闺阁女儿能受得住的,会很苦!”
“贞娘不怕苦!”
看着魏贞娘单薄的身体,史仲竹怜惜到:“我可以娶你。”
魏贞娘猛的抬头,看着史仲竹认真的眼神,突然,抑制不住的留下泪来。她从父亲下狱开始,就把自己伪装成铜皮铁骨,家中嫡母已经慌了,两个弟弟又年幼,她不撑起来,等不到魏岩定罪,魏家就垮了。和史仲竹说话的时候,她假装自己是没有感情的,一切都用利益衡量,只希望能保住魏家最后的希望。只是,只是她也累啊,她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遭逢巨变,焉能不怕?
魏贞娘起身,深深的福了一礼,擦了擦眼泪到:“多谢表哥,有表哥这句,贞娘就不觉得苦了。”
“我是说真的。”史仲竹再次强调。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若魏家真到了抄家流放的地步,表哥天子骄子、少年英才就更不能娶我。你该娶一个对你仕途有益的妻子,再不济也该是一个家世清白的妻子,你的妻子不能是罪臣之女,你的孩子不能有一个罪人的母亲。”
“我知道,总会有办法的。”史仲竹安慰到,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是吗?
“没有办法的。”
“也许,纳妾?”史仲竹试探道,今天魏贞娘深深的震撼了他,让他想不顾一切的娶这个姑娘为妻,所以他忍不住想在肯定一下,这是一个真正懂他的人,还是又一个吉牡丹。
魏贞娘抬头看了史仲竹一眼,脸上并没有被侮辱的表情,突然绽开笑容到:“表哥不必试探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妻是嫡妻,子尽嫡子,内情和睦,家无横祸’,我知道表哥是不赞成纳妾的”
“你知道。”史仲竹才真正吃惊了,他写的这些文章,都是小范围流传的,看来魏贞娘是真正关注了自己。
“你赞同吗?”
“吾之心声。”
史仲竹看着魏贞娘严肃的脸,知道她没有说谎,而今社会主流还是妻贤妾美,妾是玩物,白天伺候女主人,晚上伺候男主人,就是干御史的、素以端方刻板著称的魏岩也保留这份世家风流,养了一屋子家妓,魏史氏也从来没有把这些事当成是麻烦,甚至她也爱看家妓的歌舞表演。
若说刚才史仲竹有五分愿意,是处于道义责任的要求,如今便有九分满意,是找到了价值观相符的人,这样的人刚好是自己的未婚妻,又何必再起波折。
“表妹,贞娘,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魏贞娘看着史仲竹认真的模样,感慨他的重情重义,却也不敢连累他:“表哥不要为我费心,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拖累你,你知道我娘的,我和她很像,为了保护所爱,总是不惜自己一条命的。”
魏夫人就是为了保全魏贞娘,自杀身亡的,史仲竹知道。
第49章 千古乞情书()
“我是你所爱吗?”史仲竹笑问。本以为魏贞娘会羞红了脸,低头不敢答话,没想到,魏贞娘注视着史仲竹的眼睛,声音坚定的回答:“是!”
“那我娶你不正好吗?”
“不好!”魏贞娘不愿再多谈这个话题,站起身来福礼,到:“一切就拜托表哥了。”说完,不看史仲竹,带着秋霜出去了。
走出保龄候府的大门,把自己融进屋檐下的阴影里,魏贞娘使劲怕打自己的脸颊:今天真是太大胆了!脸上一阵羞涩,突然想到,这样大胆的日子,以后想过也没有了,脸色又白了下来,勉强收拾心神,小心躲避着回了魏府。
如今,史仲竹在养心殿的日子也不好过,圣人整天都保持着低气压,身边的人也大气都不敢出,连高伟这样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仆,也小心翼翼的。现在最能惹圣人生气的就是魏岩,史仲竹和魏岩毕竟有亲戚关系,他也怕圣人迁怒于他,因此也不敢装怪搞笑,老老实实的办差。
荆远过来关心到:“耀昀,你姑父如今身陷囹圄,今天圣人心情还好,要不你去求个情?”
“圣人今天心情好?”
“是啊,刚刚高公公去把御膳撤下来,圣人今天多用了些饭,想必心情还好。”荆远解释到。
“嗯,多谢鹏程兄,我会找机会的。”史仲竹面带感激。
一整天,史仲竹都埋头办差,没有像他说的一样,找机会向圣人求情。圣人刚刚让荆远到翰林院拿奏折,殿内现在只有史仲竹一个在内殿伺候,圣人放下茶杯问到:“你不给魏岩求情?”
史仲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到,“臣不敢!”
“朕是个暴君,吓着你了。”
“回圣人,臣不敢不是因为臣怕圣人,是因为魏岩尚未审理,亦没有处置,这些都该是圣心独断的,臣不敢揣测。”
“你要等魏岩的罪状?”
“是。”
“罪状出来了,你又如何?”
“若是魏岩有罪,臣愿意照顾他不在量刑的幼子;若是魏岩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