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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纸压住;轻轻的在砚台里化开了墨;一支尖圆挺健的笔头沾入墨汁之中,稍稍用力一压、一提,在砚沿撇去了多余的墨色,目视着正前方某书法名家题写的欧体字书。
书中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周易久视一二,提笔直下,十二字正如行云流水而出。
写毛笔字,周易并不是专业的,也没打算往专业上靠,无非是个修身养性而已,至于字写得如何——自己觉得好了、有进步了,那便行了。
他小学时候,随同舅母学过几年字,到了初中以后,几乎再没提起过笔,但如今写来,或是人生感悟不同的缘故、或是心情心境不同的缘故,只练了几日,待笔法熟练起来的时候,字间风韵竟延展而出,看起来竟也熨帖得紧。
周易学字,事实上并未学那些书法名家的笔法,只是学了个字法架构的匀称而已,也不故弄玄虚,就心中所想,秉直而写,莫说多好看,总还算清正。
他看了看十二个字,觉得有不好的,又重复练写多次,直到自感乏累,这才作罢。
这个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呢!
这一天的日子,也真长。
时候极多,哪事儿也就可以做些,比如去看看那些放养的牛羊;往水渠里注些灵泉水;又或者看看桃树、葡萄树的生长情况、看看桃子的成熟状况;与几只狗儿们再胡闹一番;又或是上上网,看看新闻,都是容易且舒坦的。
有时候,还可以拿出吉他,弹上一弹。
周易学吉他已经很久了。
开始的时候,是觉得“酷帅”、“声音听着不错”,“学起来似乎不难、成本不高”,“大家都学了,我也去学学”——抱着这样的想法,本来就没有多少自制力的周易,学了个三五天,就开始打鱼晒网了,到后面,干脆光晒网不打渔,最后的最后,连吉他都丢家里生灰去……
所以到现在,周易连吉他怎么拿、六根弦是哪几个音都不懂。
索性还算有几分基础,手里还有一本学习的教程,网上各类教程繁多,再加上虽废置几年,但吉他音色尚好,这么弹着,从不成曲调,只听着个音调还算清澈,到终于可以弹个和弦,跟着音乐,自娱自乐的唱上一首歌,也是一种莫大的成就与喜悦。
每到歌唱的时候,因为无人,可以放心的大声唱开,无惧好坏,总能敞开胸怀,感受每一个音节、每一段音乐的韵律之美,总能最大程度的展示出自己的情怀与心中的声音……
日头到了顶上,夏蝉开始鸣叫起来,“知了知了”的,是小的蝉;如电铃一样高声吟叫的,是大个的老夏蝉,鼓噪得很。
所幸,这些老蝉都在那高山最高的大树上,传到周易的新屋里的时候,声音已经很小了;而那些小知了们,唱不了多久,就被那些邪恶的大公鸡、大母鸡们当零嘴给吃了个干净。
蝉声合着夏日的热浪,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周易躺在躺椅上,慢慢的摇晃着,感受着暖熏的夏风,静静的入了眠……
……
他是被狗叫声吵起来的。
不知何时,本来安睡下去的三只狗儿,又充满了电力,大闹了起来。
即便平日里最慵懒的大黄,被调皮鬼周小黑和机灵鬼周小花一闹,也终于忍不住闹腾起来,嘹亮的狗吠声,传出老远老远,几胜那丛林深处的老狼的嗷叫。
周易擦了擦眼睛、揉了揉脸,慢慢的醒了神,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骨骼啪啦啦的一阵响,只觉全身的精气神都被补足了。
下午干些什么呢?
他上了一会儿网,索性无事可做,又拿了一本介绍中国传统文化的书籍,拿了一根钓竿和无数自制的饵,去了水边。
周易没有去那个近水边的石洞——那里太不开阔,也显得阴暗了些。
他径自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下坐了,抛了饵钩、固定了钓竿,便拿着书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这样的风、这样的阳光、这样的青草绿树,这样温暖而温和的夏日的午后,总要到外面走走坐坐,才不算辜负!
时光一如这湖水一般,你未看见它的涨息,却已经流逝。
那如银色幕布一般倒悬而下的洪流瀑水,那轰响在山谷之外的水声,便是最好的明证。
周易的午后也不仅仅只是钓鱼看书。
他或许还去看看那些小牲口们,照看一下那些草木们,又或看到某树开好的野花,免不了要浇些灵泉水予以嘉奖;或者看重了空间里的某株草花,便小心的将她移植出来,移到屋檐底下,移到一个瓷瓦小盆中,摆放在居室里、廊道中……
似乎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了,但其实又没什么事必须要做的。
就这样,日头又偏斜了下去,渐渐的,只露出半个身子,带着那淡红色乃至凄红的如火一般的色彩。
很多人给它取一个名字:残阳。
它是美的,即便仅仅是被映红的云霞,也是那么的美;但也意味着一日的过去,意味着无数生命在这一天又落下帷幕……
这是某一部分人,或者说某一部分生灵,可能看到的最后一次日光。又或者,很多生灵的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随着太阳的落幕,而落寞。
一个轮回已经到了最后。
此处,二胡那苍黄的音调,是最好的东西、最和景致的事物。
有人说:二胡还是悲了些。
一说到二胡,很多人最先想到的是一个老人、更或者是一个老去的盲人,在那最落魄的地方,拉响那沙哑而沧桑的音弦。
但二胡也可以是悠扬一些的、嘹亮一些的、快活一些的声音。
比如此刻周易拉的这样。
他的二胡拉的并不好,但足够听出那清晰的音调。
周易学二胡,开始是因为作为一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加入了当时那个小学唯一的一个兴趣班,后来,又跟着楼下那个拉二胡的大爷学了些时日,总算还有些模样,不至于像吉他那样,连音调都不知道怎么弹了……
就在这胡弦的清哑中,太阳终于沉下去了——沉入了山的那边的那边、又或许是海的那边的那边——月渐渐的,也在那边升了起来,清冷而明亮、寂寞而安然。
这个时候,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拿着零食爆米花,看一场寂寞的电影,或许是周易最好的选择了。
山中的夜,是最静的,即便有无数虫儿在歌唱、即便有无数星辰在闪烁,但你能感受到的,只能的静,愈发的寂静,合着那草木的影子,更显得凄清起来。
或许三只狗儿的叫声,也就是唯一的热闹了。
每当这个时候,周易就想着,或许,身边,是该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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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至()
太阳斜挂在天边,带着余晖,肆意的发散着温度。
西边的云已经烧了起来,火红火红的,就像一朵朵火焰升在天际,将整片天空都映成了鲜艳的赤红。
一座高架的长桥,不知从哪里延伸而来,又不知要走到哪里去,就这么如长龙一般穿梭在群山万壑之间。
水泥钢筋精制成的银白坚硬的长龙,凶猛而霸道,遇山则穿山、遇水则踏水,遇到那深渊谷壑则架空飞过,一去也不知有几千里!
几千年前的人,又哪里能想象今日人力之伟大,人迹之恢宏?!
这是一条环湘的旅游高速。
据说预计要在今年建成。
事实上,去年便说预计要建成了,但到了今年,也不过打全了地墩子,铺平了桥面,真正细致的地方,还没有开始——高速桥路面上,还是坑坑洼洼的一片,两路面相接的地方,还参差出一根根的钢丝铁筋。
而今年,已经过了大半了,似乎还没有开工的打算呢。
了解些情况的人都说,今年是肯定完不了工的,看看明年怎么样。不过,听说今年会有上面的人下来视察,或许会完工一段吧。
高速公路完不完工,对于附近清山镇上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个谈资而已。
但未建成的旅游高速,却是一个进行文体活动、登高望远的绝好去处。
可以想象,在那两座几百米的高山之间,一座高桥飞架而过,两边都是山风山景、底下是流水潺潺,头上是清风明日,满眼都是开阔朗明,胸怀之中,顿时开阔了不少。
登山,或许因为山路的崎岖,未免苦困。
但在这高桥之上,既能享受“千里目”之明阔,又能吹着山风,平直顺畅而行,实在是再好不过。
于是,跳广场舞的、跳霹雳舞的、游街的、闲逛的、吃宵夜喝酒的,都到了桥上。
沿着桥走上几里路又走回来,既锻炼了身体,又放宽了视野,实在不错!
本来,沿山路到进入洞天的路口,不有小十里的路途,但两座小山被高桥穿洞而过,不到三四里的路,便从清山镇上到了入洞天的路口处。
周易的二伯母周宁氏合着几个老友老伴,沿桥一路走过,不知不觉就到了入洞天的口子处。
“咦——怎么就到了我们老屋洞天的口子这里?”周宁氏惊奇道。
路因着山洞隧道的穿凿,本来就近的大半,又因为几人边走边说,浑然没感觉的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好几里。
说是好几里,也不过一两千米的路途而已。
高架桥到了这里,已经不能说是桥了,沿着路平平而去,几乎到了一个坡道上,再往前去,再过了一个低谷,穿过一个黑洞洞的隧道,不知又要往哪里去。
“听说你们家周易就在老屋养鸡,原来就是这里啊。”旁边一个烫红了长发的时尚骨感的中年妇人说道。这个妇人虽然保养得不错,但微微黯淡的皮肤、眼角处的鱼尾纹,无一不暴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