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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鑫、张丽几个招到身前,蹲了下来,“干嘛?”
“这……这……个,”他指着土坑里的铁块,小小的声音说道,“……能……能……卖钱……的。”
狗立大吃一惊,不想寻宝不着,还有意外收获?“真的假的?”
卢利使劲点头,“我……我……”他说话实在不方便,拿起火筷子,在地上写了一句话,“我jiujiu上一次回家说,他们所里卖破烂,我才知道,铁也能卖钱。”
“那,能卖多少钱?”
卢利站起身来,向周围看了看,低头写到,“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不少!听我jiujiu说,卖了一百多块钱呢!”
当时一个三级工的工资是38。72,一百多块钱就是三个月的工资!孩子们不管眼前的这些铁块能不能卖那么多钱,总之有钱就行呗,“我们现在就把这玩意弄走,看看怎么卖?”
“这么多铁,得弄辆车来,”卢利写到,“狗立回家推车,我们在这里接着敛,越多越好!”
几个人分头行事,狗立管自回家,不一会儿的功夫推着家中的板子车赶了回来,“小小,小小?哪呢?”
“这!”
几小一起动手,把铁块、铁丝、铁片装了满满一车,晃晃悠悠的推到临和平路不远的一处废品回收站,收货员是个身穿藏蓝布大褂的中年女子,看看这一群眼里冒光的半大孩子,瞅瞅他们推着的板子车,轻描淡写的问了几句,刘杆儿倒没有扯谎,只说是捡来的,后者不再多问,进屋和同事说了几句话,出来开始过秤。
等到过好了秤,一共是六十七斤多一点,按照每斤0。16计算,就是10。72圆,但还不及孩子们在听到这样的数字露出欢喜的神色,女子忽然一扬眉,对他们身后说道,“来了?就是这几个孩子。”
卢利回头看去,身后站着两个警察!
第22节 痛打(2)()
卢利几个年纪小不知道,因为时代的特殊性,就是单位卖废品,也要有公家开具的证明——至于百姓,一来没有卖废品的概念,什么东西都当成好的,实在没有利用价值了,也只是当破烂随手丢弃,几乎从来没有人提着金属或者纸张,到废品店去售卖的。所以一见这几个孩子,收货员就发现了不对,让同事到临近的南市派出所报了案。
把四男一女五小带到派出所,分别问了问经过,孩子们几时受过这样的威吓,不等警察叔叔问,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部‘招认’了。“叔叔,别……告诉我爸爸,我爸爸打我!”
“怕挨打啊?早干嘛去了?”警察也觉得好笑,几个小不点儿,居然想出这样的点子来?不告诉家长是不可能的,问清姓名、年龄、住址,派人到王家胡同去找孩子们的家长,这几个人,则被暂时关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群大人风风火火的赶到派出所,孩子们眼见亲人来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于芳狠狠地瞪着卢利,心中的火气简直要压不住了。这可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好端端的居然学人家偷东西?于芳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又跑到丈夫工作的派出所,和吴宝昆一起,到了南市派出所,彼此都是同行,两处派出所距离又很近,其中有不少人认识吴宝昆,“老吴,你怎么来了?”
“为孩子的事。”
“啊!”办案警察惊异的瞪大了眼睛,“你们小子也在里面?没有姓吴的啊?”
“姓卢的,是我外甥。”吴宝昆解释了一句,转而问起经过,“没事,孩子的东西不是偷来的,确实是捡来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过年之前就有孩子在城里那块儿捡金属,到附近来卖。”
听说东西不是偷来的,于芳害怕之心才稍微平复了一点,但随即怒意更盛,看着警察把卢利领出来,冲上去,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卢利自知闯下大祸,也有了挨揍的准备,但这一巴掌来得又疾又重,打得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嫂子?”周围的警察赶忙劝解,“别打孩子,回头再打坏了?孩子还小,……”
于芳在人前不好再动手,眼睛狠狠地瞪着卢利,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儿回家,看怎么好好收拾你的!
娘俩一前一后进了屋,卢利乖乖的站在门口,等着暴风骤雨的来临,于芳没有让他失望,伸手从炉子边抄起火筷子,回身一记,狠抽在他的胳膊上,虽然穿着厚厚的冬衣,但铁棒的力量不可阻挡,卢利一个趔趄,向左冲出几步。
有了第一下,后面的比较能狠下心来下手了,特别是卢利既不讨饶、也不哭泣的性情,在于芳看来,就是孩子不服输的表现,心中更恨,下手也更用力,一面打一面喘气,嘴里连哭带骂,“给你点儿好脸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还学会说瞎话了?嗯?”
卢利两边的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嘴里阵阵发苦,头上、身上、腿上、屁股上就没有一处不疼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哭,更不出言求恳!“天天教给你,别淘气,别淘气……,怎么……怎么就记不住呢?怎么就不听呢?”
于芳使劲拉过他,用手掐住他腿上的肌肉,咬牙切齿的狠命拧着,“你说,你听话不听话?还偷东西吗?还……还敢和大人说瞎话吗?还敢……”
也不知道打骂了多久,她满脸是泪,累得瘫坐在地上,手拍着地,呜咽有声,“小玲,我可怎么办啊?小玲?你儿子……太不听话了,我可管不了了啊!呜呜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
卢利知道小玲是自己的母亲的小名,他有点搞不明白,舅妈叫妈妈的小名干什么,妈妈不是死了吗?
一顿猛烈的抽打过后,卢利舔舔嘴唇,嘴里面的嫩肉都被打破了,满口苦涩,他抱起暖壶,倒出一杯热水,“……舅……舅,妈?”
于芳泪眼婆娑的看过去,心中陡然一惊,孩子的颧骨边一道血痕,这是怎么弄的?认真想想,回忆起来了,这是在进门之后那一巴掌导致的!冬天天气寒冷,人的皮肤容易发硬发脆,这一个耳光过去,给孩子的脸上打开了花!
“小小……”看着孩子脸上的伤,于芳暗恨自己,这孩子自小顽皮,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怎么就下这么重的手呢?一念至此,心中发酸,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你疼吗?小小,你……别……别恨……舅妈,啊?”
卢利使劲摇头,“不……不不不不不……疼。”他说,“不……不不不不恨。”
于芳伸手过去触摸,卢利瑟缩了一下,向后一躲,“小小,以后可不要皮了,听见吗?舅妈……舅妈多舍不得打你啊!”
娘俩一个坐一个站的说了会儿话,于芳慢慢爬起,找来红药水给孩子涂在脸上,数日之后,伤口结疤,留下一道一厘米长的浅浅的疤痕——岁月悠悠,这道伤痕始终都在,为卢利的少年顽皮做着永久的铭记。
第23节 瞧这一家子(1)()
卢利喝了几口水,使劲漱漱嘴巴里的血味儿,突然听门外有人使劲砸门,“有人在家吗?”
打开门,外面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两大两小,“小利?”
卢利一愣,劈头就训斥那个矮个儿的女孩儿,“我……是你哥……哥,叫嘛……小……利?”
两个孩子并不害怕,反而嘻嘻直笑,“小结巴!”那个男孩儿学着他结巴的说话,“叫嘛……小……利?哈!”
于芳听见孩子的斗口,从屋里出来,“啊,是他大爷来了?快点进来,小小,怎么也不叫人呢?”
两个大人是卢利是大爷卢学正和大娘丁淑,另外两个孩子,男孩儿叫卢杰,小名叫老明,比他大几岁,刚上初一;女孩儿叫卢娜,小名老毛,比他小一岁;都生得短短的身材,挺大的脑袋,而且一张脸上满是疙瘩,远不及卢利肤色白皙来得好看。
“哎呦,小利这是怎么了?让谁给打的?怎么打得这么厉害?”丁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低头惊呼。
于芳有些尴尬,嘿声一笑,把一家人让进屋中,卢学正提着一兜桔子,送给主人,于芳倒上茶水,在一边和他们说着话,“小小,过来叫人?”
卢利张张嘴巴,哼唧了几声,“大……大大大大……”
“哈哈!”丁淑放肆的大笑起来,“怎么了,小利,结巴还没好?你这将来可怎么办呢?连媳妇都找不到吧?可不及老明和老毛了!”说着话,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丈夫,“是吧,八怪?”
大爷为人有点猥琐,每天都低着头,不好意思见人似的;妻子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他八怪,这个外号的由来,卢利一直到很多年之后都搞不明白,是不是因为他长得丑,取丑八怪之意?说起来,这夫妻两个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大大的头,短粗的身型,丁淑还生了一脸横肉,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而实际上,就是卢学东的样貌也很难看,从父母仅存的一张照片上看来,他和面前的大爷有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大约因为读过书,带几分书卷气,不像大爷一家人,一看就是粗俗不堪的。
幸好卢利在长相上随乃母,吴伍玲生前就生得非常秀美——她绝不是那种漂亮的类型,但给人以非常强烈小家碧玉的清秀感觉,让人由衷而起保护欲——当初舅舅就说过,要是小小也随他们老卢家的长相,那可寒碜了!一句话出口,一家人笑成了一团。
卢学东仍旧是低着头,脑袋上下动了几下,表示同意,“没出息的玩意儿!”丁淑骂了一句,抬头对于芳说道,“我妈当年和我说过,宁嫁王八蛋,不嫁武清!你看看,你看看?到人家家里来,也得我说话。”
卢利虽然极不喜欢这一家人,也觉得好笑,给舅妈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外,“哎,小利!”看见他出来,卢杰叫住了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中拿出几个桔子,递给妹妹一个,又向卢利一伸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