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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好热闹!李铁汉爷俩、胥云剑父子和李学庆父子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桌子并不很大,六个人挤坐在一团,显得有些拥挤,胥爸爸正在往酒杯里倒酒,“老李,真的,你也该让你们小子过去,你看看二蛋子和我们家小剑,现在不比以前懂事多了?我告诉你吧孩子到社会上锻炼一番,比在单位里闷着强得多,二蛋子,你说是不是?”
“胥伯伯说的对,伯父,我当初就和老四说,他就不听,你看看我现在?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小小现在一个月给我开75块,比在单位当然是忙一点也累一点,但大小伙子,受点累怕嘛的?还能有下乡插队苦?”
“你少来这一套!”在这些人中,胥云剑酒量最浅,卢利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只见脸色涨得通红,如同一大团红烧肉似的,“我和小这些话还行,二蛋子,你说说你,到商家林两年多,你干农活了吗?伯父,我可不是当您的面数落你们小子,二蛋子就知道偷懒,后来弄得同村的知青都想揍他!结果还是看小小的面子,才算没动手。二蛋子,这些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卢利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心中苦笑,胥云剑可真是不会做人!这样的话怎么能当着人家家长说呢?多丢面子啊?
果然,李爸爸的神情有些尴尬起来,闷着头抽几口烟,端起了酒杯,“这个事啊,我是真不知道,二蛋子当年在农村,也给你们小哥几个添麻烦了,来,伯伯敬你一杯!”
胥云剑可能真是有了点酒,说话开始不着四六起来,“老四,还有你,你说你挺大的大小伙子了,就这么天天打牌,打到哪天算是一站?我告诉你吧,小小……”
卢利知道,要是任由胥云剑这样说下去,指不定他说出什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他赶紧推开了门,笑着啐了一口,“你现在也学会说人家了?你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胥云剑闻声立刻站了起来,“哎呦,小小,你怎么来了?送嫂子去学校了?”
“废话,我不来,就光听你白呼了!一大院子人,哪个不比你大,也轮得到你个小不点数落这个数落那个的?”卢利呵呵笑着,向几个人打招呼,“胥伯伯、李伯伯、李伯伯。”
“这是小小吧?有多少年没见了?”李学庆的父亲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和他打招呼说道。
“从上中学那一年开始,当时我记得是帮着您家里挪家具,我手笨,还把您家里的镜框给摔了呢。”他天真的笑着,说道:“我当时吓坏了,好家伙,一个挺大的镜框,要是让我赔的话,我舅妈非得打死我不可!结果我就让老四说是他打破的——这么多年了,一直欠您一句道歉的话您原谅。”
胥爸爸用肩膀一撞儿子,“看见了吗?人家小小这才叫会说话会办事呢,以后多学着点!”
李爸爸哈哈一笑,“没事,没事的。小小,吃晚饭了吗?一块吃点?”
胥伯伯不等卢利回答,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像哥们似的拉着他坐到板凳上,“你们可是不知道,小小特别能喝,好家伙,今天让你们开开眼!哎,酒不够了,小剑,去买。”
胥云剑起身欲行,卢利跟了过去,和他耳语了几句,“小哥俩说嘛呢?”
“我让他去清河街口的那家副食店去买酒,顺便告诉我舅妈一声,我晚上不回去吃了。”
胥爸爸点点头,不再多问,拿起地上的酒瓶,咕咚咕咚的给他倒满了一大茶缸,两对李姓父子看得发呆,“老胥,这……太多了吧?”
“你们艹什么心?人家小小还没说多呢。你们放心吧,这个小子,咱们几个人轮着上,也话下的!小小,是不是?”
“那也别太多了,今天来是看看几位伯父伯母,谁喝多了都不好。对了,伯母她们呢?”
“别管她们,和小剑他妈出去串门了,说起来,还是你的事。她从街道工厂出来了,忙着穿肉串,可是现在看来,人手还是不够用的。就打算再找几个人,对了,小小,她还想让我问问你,是不是还是按照给她们的价钱给钱?”
“没错,就是这样的价。”
“那就行。你是不知道,你伯母上一个月班,她们那个缺德单位,才给开二十块钱,我早就和她说,干那个干嘛?有那个时间,在家里做做饭,洗洗衣服,伺候好我们爷俩就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伯母怎么说?”
“她不听呗,现在好了,跟着你干,钱也赚得多了,时间也方便了,多好?”
卢利笑笑不语,端起了酒杯,深深地抿了一口,“那个,伯父。”他看向还比较陌生的李伯伯,“老四的事,二蛋子和我说了,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要是你们小哥几个这么多年之后又聚在一起,当然是好,就怕他不懂、不会,回头再惹了祸?”
“惹祸当然是不至于,不过伯父,老四是我哥们,您是他父亲,今天咱们三头对面,有些话得说在前面——您老别误会,这绝不仅仅是针对老四,不信您问胥伯伯和李伯伯,当初都是一样的。”
“没事,没事,我明白的,天津卫讲话,先小人后君子,又说亲兄弟明算账,把话说在前面是对的。”
“哎,是这样的,二蛋子和胥云剑和我提及这个事,我考虑了半天,为什么呢?因为老四长期打牌,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来钱的。等他到了我那,他下班回家的时间我不管,他乐意玩牌就接着玩儿。上班干活的时候,则绝对不行!老四,这是我给你定的一个规矩,你要是在上班时间打牌,我立马给你拿钱,你走人——咱以后还是朋友,要是伤了彼此的情分,那就更得不偿失了,好不好?”
“没说的,上班的时候,我绝对不玩牌。”
“另外一个,就是不能在生意上撒谎,你能不能卖出去东西都没关系,包括二蛋子和胥云剑都是从什么也不会过来的,凭你的脑子,练一段时间,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但你能不能卖出去都没关系,你千万不能和我说瞎话。要是让我知道了,也是一样,我给你结工资,你麻利走人。明白吗?”
“行。”
“还有一个是工资的问题,和二蛋子当初一样,我一个月给你开50。随着你时间长了,对这里面的内情摸得越来越清楚了,我会再给你涨工资。这个价钱,你认为有问题吗?”
李爸爸不等儿子说话,抢先一步答道:“没有,没有。好家伙的,一上班就给50,简直比得上三级工了。我还是上班好几年之后才拿这么多钱的。小小,我就做他的主了,就这么定了。”
卢利点头一笑,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铁汉,“这是给你的。”
“又为什么?”
“我这一次去香港,全仗着你和张清还有老赵在这边艹持,这算是一点奖金吧,是你的一个月工资——不但是你,张清和老赵也是都有的。”
李铁汉馋得咽了口唾沫,他现在一个月拿75圆工资,多出一个月就是不少钱了呢!他呆呆的想着,不和给人劈手抢了过去,“爸,你干嘛呀?那是小小给我的。”
“少废话,这些钱给你存着,等你将来娶媳妇用。”
“什么啊,我现在才多大,娶媳妇还得等好多年呢。”
“就是因为还得好多年,才得存钱嘛!再说了,这个钱我和你妈也不要,以后都给你。”
卢利和胥伯伯看着这父子两个的对话,相视而笑,“哎,小小,小剑的事,回头你上心想着,你和曹迅都有对象了,小剑的事,伯伯就交给你了啊?”
“没说的,曰后我会替他想着的。”
“来,别光顾着说话,喝酒,喝酒!”(。)
第21节 最可心各有际遇()
回津后呆了三天,胥云剑、曹迅和李铁汉三个启程北上,再度到东北去办理收购羊肉的事宜;卢利虽然留在天津,却是一刻也得不到休息,从火车站回来,先到了公安和平分局,找到杨顶宏,“宏哥,把吉普车钥匙给我。”
“你得了吧?我cao,你忘了上回了?弄得我车里都是羊肉味儿,好家伙,我放了半个月,那个味儿都散不掉,还借?不借,不借!哎?你手里提的是什么,茅台?好小子,和你认识这么久了,当哥哥的都没喝过你的茅台,不行,今天用车也行,得拿酒来换!”
卢利和他太熟了,根本不理他,管自拉开抽屉,拿出车钥匙,“你这个小同志,老同志和你说不借怎么还拿呢?你这是什么姓质的问题,嗯?别忘了,这是在公安局,不是你们家。哎,说你呢?”
卢利挥臂挡开他,把钥匙放好,杨顶宏真是打他不过,气得直翻白眼,”小周、小李,过来,把这个胆大包天、居然到公安局行窃的小子抓起来,给他上个背拷!”
周浩鑫和李小平几个在旁边一阵一阵的起哄,却不过来帮忙,卢利根本不理他,回头说道:“宏哥,最近我那边的肉卖的都差不多了,等胥云剑他们回来,赶上你们不那么忙的时候,叫上队里的哥几个,咱就在楼下,好好喝一顿。”
“喝也行,得喝茅台。”
“宏哥你说话就是法,不就是茅台吗,你想喝,我管够,怎么样?”
“好小子,这话是你说的?哥几个,都听见了?”杨顶宏哈哈大笑了片刻,不再开玩笑,神色有些阴郁的说道:“不过最近可能不行。”
“怎么了?”
“上面有文件呗。城里返城回来的知青太多了,70%左右都是没工作的,成天晃晃荡荡,都是不安定因子啊。对于社会治安都是负面因素。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反正我们这些人怕是又要忙了。”
卢利本来想拿了钥匙就走,这会儿却不着急了,“宏哥,和平这边正处于市中心,应该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是不知道,就上个月,兴安街那出了一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