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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你在桥上出现,美丽仿佛天上的仙子。当你向我伸出手时,我仿佛看到万丈金光在你身后迸发,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照进我灰暗的生命里的温暖阳光,所以我为这幅画取名《sunshine》。”
我想我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这个男人说出的这一番话,sunshine,我自己都不曾拥有的东西又怎会照亮他人的生命。
可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认真,我竟觉得承受不住这样的赞美,“怎么会,是你自己天赋极高,并非我的功劳。”语音颤抖。
伊川风极不赞同的皱眉。握住双肩将我转向自己,“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我曾落魄到沿街乞讨都能重新站起来,你比我好太多,不是吗?只要自己不放弃,没有谁能打倒你。”
是么?我抬头,望进他黑亮的眸子。
只要自己不放弃,真的就不会把打倒吗?
我无声的询问,亦是一遍遍问着自己。
“对!”他重重点头,“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吗,你既见过我落魄的样子,又有什么可怀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明明不该问的。
独立的画室,伊川风把我按在一个木箱子上坐下,他则退后一步,抓来另一个箱子塞到屁股底下,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不大自在,略略偏过头,窗外是一片修竹,绿叶丛丛,十分惹眼喜人。
我慢慢吐纳,吸气,呼气,良久。在觉得可以平静的倾吐之时,红唇微启,道出一句惊人之语:“我是私生女。”
伊川风略有些吃惊,倒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毕竟在这个速食爱情年代,未婚生子或者抛妻弃子都太平常。
我扭头看他,见他神色如常,不免惊讶,然一想到他忍辱负重的样子,随即释然,偏过头看向窗外修竹,“因为爸妈的缘故,我以为自己并不会爱上一个人,想不到……”
接下来的话我不说他也明白,世间情爱本是如此,哪里是凭人力能控制得了的。
“他爱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然后……我做了一些事撮合他们,我知道自己该祝福他们,可是我……好像做不到。”姣好的眉蹙成一团,于情一事,我当真懵懂。
伊川风何尝看不出我的迷茫,“你做得很好,既然得不到何不大大方方的祝福他们,既然他和你妹妹在一起,必是因为命中注定属于你的人还未到来,情一事,自不必强求。”
我露了愁容,“这些,我也懂,只是……”
“不甘心?或许你觉得自己处处都比妹妹强。可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爱一人必然有爱的理由,这些,又恰恰正是我有而你所没有的,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直至此刻,我方才真正体会这句话的深意,他说的很对,短短几句话竟令我豁然开朗,连日来遮于心头的阴霾顷刻间消散,我陡然觉得一身轻松。
“谢谢你,伊川风。”我露出久违的欢畅笑容。
两人谈了许久才回到展厅,伊川风被经纪人叫了去,临走之时嘱咐我先别离开,我便先在展厅里四处转转,随意看看。
一幅名为《家人》的摄影作品吸引了我,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待转身想离开,冷不丁目光撞到一个老妇人。
我平静的移开目光,只听一声“洛诗”响起,声音虽低,我却听得清楚。
心头一凛,我猛的调回目光盯着那老妇人。我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里头是紫色的羊绒衫,拎着黑色的皮包,戴了副眼镜,气质很好,乍看之下半点也猜不透我的年纪。
我目光闪了闪,直直盯着那老妇人,不知怎的竟莫名觉得浑身不舒服,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却固执的站着不肯先离开。
对方显然也在观察我,隐在透明镜片下的双眼矍铄有神,面色却是一变再变。
我被我盯得十分不舒服。沉下声道,“你认识李洛诗?”语气算不得笃定,别说只是同名,便是同名又同姓的人在这世上也是多了去。
对方先是惊讶,直勾勾盯着我的脸,露出无法形容的表情,似后悔、似憎恨、又似懊恼,一遍遍重复,“果真是你,果真是你。”
听了我说不出是惊是喜的念叨,我缓了缓面色,客客气气问了声,“你可是认得我母亲?不知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并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何不妥之处,若真要寻一丝错处,大概就是我对着长辈没有使用敬语,可尽管如此,我也不需要露出这样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是吗?!!
那人死死盯着我的脸研究了半晌,突然道,“聂筱筱,你竟不认识自己的外婆!”
哐啷当
平地一声雷。
这世界上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136】惊雷()
这回换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外婆?她是吗?
这个人,真的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过吗?
呵!亲生父母都给我扔了,何况外婆?
我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老妇人也看了出来,皱眉盯着我,我极不喜欢她流连在身上探究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我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婆,你认错人了。”
看她一身行头便知家里富庶,若这人真是我的外婆,当年我父母又怎么会因为没钱养我而送人?这样的外婆,恕我“高攀”不起。
“我不会认错!”那人却是笃定道,目光仍是牢牢锁着我,“我能准确的说出你们母女的名字,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如此震惊!我心道,脚下却未停,眨眼的功夫已拐了个弯,走出老妇人的视线范围。
我一口气快步走出美术馆才敢回头看一眼,人来人往并不见那妇人身影,这才松了口气,迅速拦了辆出租车离开,压根把伊川风让我先留一留的事给忘了。
纵然心中并不愿承认自己是落荒而逃。然事实确是如此,那么多年苦日子过来了,我对亲人两字早已然断了念头。
外婆!呵,真是可笑。过去的二十五年我没有外婆,现在也不需要,将来更不需要。
临到尊爵之时,穆梦宸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聂世达醒了。口口声声念着我的名字,让我无论如何过去医院一趟。
我是犹豫的,可不能否认身体那相似的血液终究还是有很大的影响,我最终妥协,赶去了医院。
不出所料,偌大的病房里穆梦宸、聂薇薇、陈铉都在,围着病床说话,气氛十分和谐。我再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多余。
因为面对着病房门口,陈铉是第一个看到我的,眼看着他目光一闪,我已先他一步出声,“我来了!”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轻轻巧巧避开了称呼。
聂世达挣扎着坐起来,眼里迅速掠过失望,“伊伊你过来。”
聂薇薇退开了些,我便到了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几日未见,他苍老了不少,好在气色尚好,身体显然是无碍,我也就放心了,索性彻底垂下目光,谁也不看。
将我刻意的回避看在眼里。聂世达只觉心痛,叹着气道,“爸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可你要相信爸爸,我的本意是想让你幸福的。”
这话,他总是埋在心底,从不曾对我说过,可眼下若再不说,他真怕以后就是说了也不管用了。
我又何尝好受,这些话现在听来,只觉得让我难受,或许是我太小气,无法容忍爸爸有另外的家庭,我则像个寄居篱下的客人,这样的幸福,这样的方式,我并不认同。
“我知道!”他也很为难吧。
“伊伊……”终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父亲激动的看着我,慢慢湿了眼眶。
我也静静看着他,半晌,突然道,“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很多事……我真的忘不了,不要勉强我,也不要逼我,我很矛盾,真的,算了,跟你说这些干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对了,至于其它的。顺其自然吧。”
父亲重重叹着气,诚然他并不指望能在朝夕间化解父女之间的恩怨,可毕竟还是存了希冀的,我的这番话……看来,我果然还是记恨他。
罢了,罢了,就慢慢来吧。
我突然想起先前在美术馆见到的自称是我外婆的老妇人,我望着父亲犹豫了会,忍不住问道,“爸,你认识我妈的母亲么?”
我刻意避开了那两个亲热的字眼,却没有想到聂世达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黯淡,似怨恨,似无奈,更多的是苦涩。
“嗯……”他含糊的应了声,精神尚算可以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疲倦,似极不愿谈及这个话题。
见他如此神色,我颇有些后悔,忙不迭解释,“我只是随便问问,爸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你累了,先睡会儿吧。”
父亲点点头,躺下睡了。
彼时。我只觉他的反应怪异,却不知当年的事背后隐藏了怎样的曲折,待真相揭晓,我竟觉恍如隔世。
……
陈铉近来十分得意,手头连破了几桩大案,在局里名声越来越大,早前还传出消息,局长就要退居二线,上头的意思是在北区局里挑选一个能干的提上去,他仗着背景好,又有功绩在身,大家都说提他的可能性最大,若真如此,他便是北区乃至本市警界历史上最年轻的副局长,这样的殊荣,单是想想已然令人兴奋不已。
感情上更是春风得意,和聂薇薇的事获得了聂世达夫妻的认可,聂薇薇又爱极了他,时常到局里找他,这样的际遇,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他心里欢喜得紧,苦于找不到人倾诉,这日便趁着聂薇薇难得没黏着他,约了吴警官出来见面。都是一个行业工作,他的那点事传得沸沸扬扬,吴警官自然也清楚。
“你小子,最近混的风生水起啊!”一个巨掌落在肩上,陈铉开怀大笑,推了推他,“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