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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才没有附和你那恶趣味的心情!”格洛丽亚拍桌起身,铁青着脸转身就走。
大力被关上的门宣泄了飓风女士不平静的心情,随之而来的是对方狠狠踩着走廊的木地板远去的声音。
安格斯端起茶杯,一直老实地盘在圆木桌下的黑猫自阴影中走出,猫脑袋扭向契约者,发出一阵嘶哑难听的怪笑,“看见你如此难堪的一面真叫人意外,安格斯,我有点儿喜欢那个女人了。”
安格斯眼角瞥向黑猫,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你竟能听懂我们的话吗?我也很意外,灾厄,你脑中的肌肉开始发挥其原本应有的功能了?”
“哈——!”黑猫长笑着,迈步退向房间阴暗处,“别想激怒我,安格斯。这个女人提醒了我,你再也不可能像奥利维奇事件时那样利用我了,你这恶劣的人类。”
“呵。”安格斯轻笑一声,低头品茶。
格洛丽亚脸色难看地直接出了旅馆,街道上时而出现的勾肩搭背的人影让她腻味地呸了一声,召来一阵微型龙卷风托起身体,在夜色的掩护下飞越重重屋顶,很快离开了村庄范围。
落足在环绕山谷的群山之巅,原本怒气冲冲的女施法者全身的气势忽然冷冽下来,浑身的精神力一阵波动后形成自成领域的精神场,将格洛丽亚那极强的存在感紧密包围,与茂密的丛林混为一体。
月光之下,飓风女士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让人心悸;她单手平举,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莫测的魔法阵图,空间之中泛起一阵涟漪,一面介于半虚半实之间的铜镜渐渐成形。
“原来如此……以黑猫的主人身份出现是第一次暗示,‘黑克的替代品’这句话是第二次暗示,‘黑暗中的虫子’是第三次暗示……那家伙可是相当讨厌猫的,怎么会把随身的魔宠定型为猫形态呢?自诩虫子更是惹人发笑,以那混蛋的自大……”自言自语着诡异的话语,格洛丽亚平庸的面孔之中看不出之前易喜易怒的肤浅,反倒是从容得……让人不寒而栗。
“让四阶的黑魔法师也必须提起全部精神应付……末日审判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存在呢……”
铜镜凝聚出实体,在飓风女士的指尖轻抚之下闪耀出一道暗淡的光芒;倒映出格洛丽亚相貌的真实之镜忽然变得透明,显现出遥远后方、藏于山谷之中的山村景象。
高阶魔法伎俩具象化出的真实之镜比不上拥有完整法阵的法师塔所显像出来的强大,但仍旧极为实用。镜中的山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安格斯所在的方向——安妮家的旅馆上空,却盘旋着一道淡淡的、几乎看不清轮廓的魔影;其形态颇为脆弱,似乎随时有可能被一阵清风吹散,然而存在感却无比强烈,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即将撕裂空间降临此界一般!
格洛丽亚面色剧变,惊呼出声:“深渊之主?!”
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向他搭讪的孩子,他们的个头还不到他的胸部,但在街边民房屋檐吊着的夜光石映照下,那稚嫩的小脸蛋上已能看出不属于这个年龄层次的沧桑世故。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客人”的反应,南的久久不语让她颇为忐忑,更加卑微地说道:“先生,可以吗?要不然四个金币就好……还是您更喜欢成熟一些的姐姐呢?”
南高大的身躯一晃,以手在额头上重重按了一下才勉强控制住急速冲上头部的惊怒;雏|女支的存在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事实上,在杰佛里城的下城区某些地方就有这种让人怜悯的可怜孩童存在,但那毕竟不是之前的南能接触到的现实——
从军部的高级士官沦落为后方城市里管理治安的小头领,对于南来说就已经是足以让他失落的“流放”;但戒卫队分队长这种身份已经是一般市民只能仰望的存在,而被南所诟病的、上城区贵族人家之间各种让人嘀笑皆非的所谓纷争,比起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们身上笼罩着的黑暗,远不极其万一。
以绝大的毅力压抑住胸中沸腾的怒火,南缓缓蹲下|身,碧蓝的瞳孔真切地注视着两个越发紧张的孩子,颤声问道,“别害怕,孩子们……我绝不会伤害你们,请告诉我,是谁让你们……对陌生人说出这样的话?”
小女孩与她的弟弟面面相觑,再看向南时,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儿受到关怀的模样,反而越加慌乱起来,悄悄地把脚步向后挪动,“对不起,先生,我打搅到您了……我们这就离开……”
“不,孩子,请别担心,我对你们毫无恶意。”南急切地说道,“我来自杰佛里城,之前是一名戒卫队的成员。你们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吗?请告诉我吧,我会帮助你们……”
小姑娘脸上的惊骇更甚,她低声惊呼了一声打断了南的话,紧抓着弟弟的手转身就跑,就像身后有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一样。
“孩子?”南大急,高叫了一声,对方跑得更快了。
南连忙提步去追,小姑娘听到身后的脚步身,仓促回头看了一眼,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恐惧,痛苦的面容让南心下一恸,脚步迟疑了一下,对方已经钻进了深深弄堂里,转眼间不见踪影。
南没头苍蝇般在昏暗的街道上跑了一段,胸中积压的气闷更甚;转头看见一位衣着臃肿的年轻女性正将两名冒险者打扮的男子将自家屋子里带,他顿时火气上冲到了头顶。
——这根本不是什么淳朴山民的热情好客!
之前对此地的别样景色有多么赞叹,现在南胸中的怒火就有多旺盛;快步走过去侧身插|入那户民房大门前,南目光扫过两个冒险者惊讶的面孔,视线放到受惊的年轻女性身上。
“……你是自愿的吗?女士?”炽怒在看清了年轻女性瘦削的面容和重重补丁的粗布衣服后化为难言的悲悯,南压低了嗓音颤声问道。
“先、先生?”年轻女性瑟缩地向后退,求助地看向她刚拉到的今晚的客人;可惜的是,这两位冒险者并没有当护花使者的兴趣,其中一人瞪向她,不耐地说,“怎么回事,你有客人了还来找我们?我们可没有跟陌生人一起玩的兴趣。”另一人显然对这个瘦削的女子兴致不高,打着哈欠说,“算了吧,这女人一看就没多少料,咱们再看看有没有像样点儿的货。”
“不、不,并没有,两位客人,我保证我不认识他……”年轻女性紧张地拉住其中一人的手,卖力地将自己的双手与对方摩挲,并求肯地看了南一眼,低声下气地请求,“对不起,先生,请让我做完生意,好吗?如果……如果您愿意照顾我的生意,可以请您明天再来?”
说到最后的几句话,这位女性难忍羞愧地将头低下。她的条件并不好,有自知之明的她向来是不会自大地向这种高层次的客人搭讪自取其辱的。
南胸闷得厉害,咬着嘴唇看看低下头去的年轻女性,再看看满脸不情愿随时准备拔腿就走的两个冒险者,心中万般念头迭起,却实在是无法让开位置。
兴致不高的那个冒险者扫了南几眼,目光在他腰间的骑士佩剑上停留了一瞬,顿时不悦地出声;“伙计,你想买这个女人的话我们让给你就行了,都这个时候了,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在这种素质的女人身上比拼财力可不是有经验的人士会做的事儿,这种女人在大城市里的话他们压根看都懒得看一眼。
年轻女性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客人,再转头看向南,眼底全是哀求——这个耀眼的男人明显不可能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花钱,虽然她不明白对方是哪儿看她不顺眼,但她实在需要完成今晚的生意。
“求求你了,先生……”年轻女人的声音几近低泣,南并非铁石心肠,如何不动容?一时间,南有些动摇……我想阻止她是正确的吗?即使我带着善意而来……但让她如此的担惊受怕,这还能说是我在试图帮助她吗?
一瞬间的恍惚,南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恍然间他再次看了一眼面现不耐的两个冒险者,与年轻女性手背上凸出的骨节,稍稍动摇少许的信念瞬间坚定。
“抱歉,我买下她了。”南这样说着,冲两位冒险者点点头,伸手向年轻女性做出了个请的姿势。他其实想拉开年轻女性紧紧抓住陌生男人手掌的双手,但他的教养不容许他如此地冒犯。
这两位冒险者看来是真的对这个女性不太有兴趣,什么也没说甩开女人的手就走;年轻的女性则是被这个惊喜震住了,愣神了一会儿才连忙点头哈腰地冲南行礼,卑微的举止再次让南心中一痛。
这位女性将南请进自己家,忙不迭地为他准备酒水和点心;南对着属于年轻女子却没有丝毫装饰物、仅有木板床和桌椅的简陋房间发了一阵呆,坐到已有些年头的老旧木椅上,心情复杂地看向脸带绯红的女性。
“女士……你叫什么名字?”没去碰桌上的东西,南打起精神问道。
“奥菲莉亚,我叫奥菲莉亚,先生。”奥菲莉亚拘束地垂头站着,不自在地抬手理了理头发。
“奥菲莉亚……”南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想起了杰佛里城的好友希拉瑞莉。年龄相近,她们的人生却是如此地……天差地别。
“我叫南·托莱,来自杰佛里城,认识你很高兴,奥菲莉亚。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客人们用聊天来缓和气氛很常见,奥菲莉亚紧张的情绪稍微放松了一些,小心地坐到南的侧面,她垂着脑袋轻声配合,“有的,托莱先生……我还有个父亲和妹妹。”
“你的父亲……平时都做些什么呢?你们家在村外有田地吗?”南明智地没去问她的母亲。
“是的,我们家有几块地,靠我的父亲一个人种植,我和妹妹主要留在村里……”
格洛丽亚又是骇然又是兴奋地盯着那片魔影看了半天,激动得手指都微微发颤,“早该猜到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