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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水杯,穆沧小口地喝着水,感受着温水滋润喉咙,缓缓流入心底的感觉。
慕苒朝她爹挤了挤眉毛,悄悄举了个大拇指,慕易无声地笑了笑,轻敲了敲女儿的额头,换来一记白眼。
靳衍痕沉默地看着一家三口简单又温馨的互动,心底有些酸涩。他儿时的记忆丢失了,别说和父母相处的情景,就连他们的样貌,他都记不清。他从小和茹姑姑相依为命,从未抱怨过什么,但每一次看到别人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他总会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们一家是不是也可以过着幸福温馨的小日子?这时候,他也就格外恨那些造成父母惨死的凶手!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姑姑,我想知道,那年你忽然失踪是因为那位柏家后人吗?齐白临死前说,那时我爹不知为何得罪了朝廷,被朝廷的人捉拿,他才借此机会杀害我爹,我想知道,这位柏家后人是谁?是朝廷中人吗?我爹的死,和他有没有……”
靳衍痕话还没说完,靳羽忽然趴在石桌上,手快速地在石桌上摸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靳衍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边一道黑影闪过,未离出现在两人身旁,抓起桌上的玄铁面具塞到靳羽的手里。靳羽像是握住了什么保命的东西一般,将之紧紧抓在手里,迅速往脸上带去。当面具附上她的脸之后,她终于不再颤抖,只是气息还有些急。
靳衍痕连忙扶着她,急道:“姑姑,你怎么了?”
靳羽的情况,一看就有问题,顾云猜她可能患有精神疾病,而且情况还比较严重。
他们这些人之中,楼辰的医术最好,在靳羽安静一些之后,她便起身走到靳羽身边,低声问道:“前辈,让我给您把一下脉吧。”
楼辰的手还未伸出去,靳羽像是被刀刺中一样,立刻将手缩了回来,恶声恶气地说道:“我没病,不需要把脉,你滚开。”
楼辰没再继续刺激她,往后退了一步,在靳羽看不到的角度,对着靳衍痕做口型,说了一句话:别让她情绪太激动。
靳衍痕了然,当年那个人是靳羽的禁忌,是不能触碰的伤口,靳羽显然已经被折磨得患了癔症,他尽量放低声音,说道:“姑姑若不想说,就算了。”
“不!”靳衍痕没想到,靳羽居然坚定地拒绝了他,她红肿的眼睛里,闪过内疚,悲愤,后悔,恐惧等各种情绪,最后终是坚持地说道:“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下的蠢事,却害了你们一家,也害了阿甯,你们有权利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燕甯并不觉得她受到了什么伤害,身体发肤均是父母所赐,他们将她带到这个世间,她一直心怀感激。正因为他们生下了她,她才能拥有十八年幸福的人生,她并没有受苦,但她能感觉到,她的出生,对靳羽来说,或许是痛苦的。
燕甯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靳羽的手背,她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是她能给的最好安慰。
靳羽愣愣地盯着燕甯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心里酸涩难当,这是她的女儿啊。
趁靳衍痕和燕甯分散了靳羽的注意力,楼辰飞快地从随身药包中拔出一根最细的银针,对着她后颈的风池穴扎了进去。
细微的疼痛还是惊动了靳羽,她飞快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冷厉的杀机。就在她回头之前,燕甯快一步地往前一扑,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想说就说,我听着;不想说就不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第一次和女儿这般亲近,靳羽整个人都僵硬了,眼眶有些热,不知道是楼辰扎那一针起了作用;还是燕甯的温情安抚有了效果,靳羽渐渐平静下来,看起来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再无异样。
石洞里众人都默默地坐着,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小半柱香之后,靳羽从燕甯地拥抱中退了出了,垂眸静坐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阿甯的亲生父亲,其实是……燎越宸明帝白、含、宸!”
宸明帝白含宸?!
众人猝不及防,被这个答案惊得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宸明帝算是一个政绩漂亮的皇帝,他九岁登基,十八岁亲政,与丞相傅长明的关系,亦父亦子。在傅长明的辅助下,他收回了兵权,集中君权,致力于发展农耕,减低赋税,减少徭役,鼓励百姓多生育。他在位期间,燎越的人口增加了一倍,将晏文帝时期,因拓张国土连年征战而减少的人口全数补了回来。让燎越能够休养生息,他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一生的政绩可圈可点,唯一被人说道的是,宸明帝是暴毙而亡的。白逸登基后,文书中记载的却是宸明帝忽然重病,不治身亡。
谁也没有想到,燕甯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宸明帝!她是穹越的假公主,却是燎越的真公主!当然,这件事也不会流传出去,就算真地流传出去,也没人敢说她是穹越的假公主,除非他不想活了,不对,除非他九族都不想活了。
靳羽以为,她这一生都说不出那个人的名字。现在真地说出来了,她竟奇迹般地觉得轻松了许多,就好像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微微松动了几分,让她能够喘得上气,不会窒息而死。
迎着众人惊讶错愕的目光,靳羽淡淡地说道:“燎越皇室白氏,最早之前,并不姓‘白’,而是姓‘柏’。”
“柏”?燎越皇室是“柏”家的后人?慕苒恍然大悟,这就可以解释,白逸为何对靳家的灵石那般感兴趣了。
靳羽轻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那一段她不想也不敢回忆,却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的往事。
“我自小长在靳氏家族隐居的小镇里,年满十八岁的时候,才得以出门历练。哥哥与晓剑山庄的庄主刑松柏是好友,我在出庄前收到哥哥的来信,让我到晓剑山庄等他。那庄子确实还不错,整天待在那里,也太无聊了些。刑松柏的妻子不喜欢我,我也不愿自讨没趣,没等哥哥回来,就独自离开了晓剑山庄。那时的我,年少无知心高气傲,以为自己武功高强聪明绝顶,必定能在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天地,谁能想到,我离开晓剑山庄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这一生的噩梦……”
第八十七章 真假公主(下)()
靳羽用了噩梦这个词,众人心中对接下来她要说的往事,也有了几分猜想,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靳羽抬手摸了摸脸上冰凉的面具,仿佛如此就能给她带来力量一般,她一直垂着眸,将唯一能泄露情感的窗户也悄然关上。小半柱香之后,她才缓缓放下手,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我从晓剑山庄出来,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想着四处走走。原本想骑马走官道去附近的城镇逛逛,刚到城门就遇到一小队商队,听领头人说,前几日下了暴雨,沿路的树被雷劈断了很多棵,路不好走。他们准备走水路前往京都。我那时还没坐过船,便心动了,和领头人商量过后,付了些银两,就坐上了他们的船,一起前往京都。前两天风平浪静,没到第三天却遇到了雷雨,那艘船年久失修,在狂风暴雨中没能坚持几个时辰,便开始漏水了。我根本不会泅水,若是船沉了只有死路一条,当时我吓坏了,看到不远处有一艘大船经过,立刻向对方求救。那艘大船终于靠了过来,把小船上的人都接了过去,上了结实平稳的大船,我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同时我也见到了这艘船的主人,那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子,初见只觉得他性情温和。乘船去京都的一个月时间里,我知道了他的名字,白含宸。相处之下会发现他不仅为人谦和,还沉稳睿智见多识广,一点也看不出已经三十多岁了,只觉得此人魅力非凡,”
“但那时,我对他也仅仅只是欣赏而已,到了京都,我便与他道别,他也并未多言,只说希望以后还能再见,我没想到的是,再次相见居然会如此之快。就在我下船次日去逛集市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两伙人的争斗之中。我的武功虽然不错,但那时还太年轻,没有对敌经验,又被一群人围攻,只能边打边逃。我身上被刀剑划伤了不说,脚还被人趁乱用木棍狠狠打了一棍,疼得我没办法跑远,那些人还在穷追不舍,我只能往人多的地方去。当我闯进最近的茶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白含宸,怕给他惹麻烦,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追我的人就进来了。他立刻上前将我护在身后,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居然会武功,而且功夫还不错。他和几名侍卫合力之下,终于把追着我的人赶走了,之后他走到一身狼狈的我面前,微笑着对我说,我们还真有缘分。那时的我也深以为然,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恩赐,每一次绝望的时候,都将他送到我面前。他将我带回京郊的一座宅子里休养,细心照顾我,还常常陪我下棋聊天,当我知道他的妻子已经去世多年的时候,我控制不住地心动了!我的父亲忙于族中事务,一直是哥哥和……”
想到齐白是杀死哥哥的凶手,靳羽也不愿意提他的名字,斟酌片刻,才继续说道:“和族中的长者陪伴照顾我,小时候我就想找一个温柔稳重的男子共度一生,我觉得白含宸就是这样的男人,他让我迷恋。我们相遇那一年的中秋节,他请我喝京都最有名的酒,我喝了很多,那一晚……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之后的日子里他对我百般呵护,极尽娇宠,感情一日千里,以前我从不知道,两个人相爱,竟可以幸福至此?”
“伤完全养好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我很担心,虽然江湖中人随性不羁,但还未成亲就先有了身孕,总是让人不齿,族人恐怕都容不下我。然而他却非常高兴,可以说得上是欣喜若狂。自从我怀孕之后,他对我更好了,处处关心,时时陪伴,还说等孩子生出来,就娶我进门。我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时的我还天真地想,就算爹不认我,族人驱逐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