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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很久,大部分时候是梁瑞在说,姜衫在听,后来又变成了梁瑞小心翼翼的问,姜衫缓声作答。
家里多了个人,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空气中是温馨的热菜香味,其实对姜衫来说这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久违。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自从姜父去世后,似乎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光。
再冷漠,再心如坚石,姜衫那心里某处突然就破了个小口,那感觉很奇怪,似酸似疼。
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女人,是生她的那个人,是与她血脉相通的那个人呢,是她应该叫做‘妈妈’的那个人。
妈妈……
第371章 车子抛锚了(4)()
好陌生的称谓,梁瑞说着话,姜衫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好奇感,嘴唇不自觉的动了动,却发现这两个字像是世界上最艰难的词语,因为从未说过,竟然连试探着开口都做不到了。
梁瑞试探着提出想要留下来陪她的话,姜衫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满心失落的梁瑞一走,偌大的房子里又安静下来,空空荡荡的,沉寂的能听到脚步的回声。可姜衫却松了口气,她习惯了孤单,太陌生的情感很容易就让她不自觉的不安和惶惑起来。
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姜衫正要回房间睡觉,门外突然传来了门铃声,一声一声,不疾不徐,很有耐心。
一开门,面带疲惫的秦亦灏正站在门外。
姜衫一怔,“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出国办事去了吗?说着要去半个月,这还不到十天呢。
秦亦灏冷峻的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倦意,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事情提前办完了,坐了一天的飞机。”
姜衫难得体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休息,找我有什么事吗?”
“车子抛锚了,想起来你家正巧在附近,就直接过来了。”
脸上就差写了“我很累”三个大字的秦亦灏扶住门框揉了揉眉心,深邃的眸子平静的看着姜衫。
姜衫:“……”
秦亦灏深吸了口气直起身子,“不请我进去吗?”
姜衫堵住门口平静道:“机场在城南,秦家也在城南,秦亦灏,我家在城北。”
他这锚抛的实在是有点远。
姜衫自认为自己左脸没有写傻,右脸也没有写叉,实在不明白秦亦灏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这样太过敷衍的谎话的。
秦亦灏讶异,眼神略带愉悦,“你竟然知道秦家在城南,这两天带你去家里坐坐。”
说着就想往屋里进。
姜衫心焦的看着他,事情的关键点好像不在这里。
姜衫身子一错,恰巧挡住秦亦灏伸出来的一条腿。
“你回去,我练了一天舞有些累了,该睡了。”
秦亦灏皱眉,耐心道:“这么晚了,已经打不到车,我总不能徒步走回去,你留我住一晚不可以吗?”
姜衫好声好气的回答,“不可以。”
秦亦灏:“……”
再不肯废话,想了一路才找到理由过来的身强体壮的秦亦灏胳膊一伸,迅捷的把姜衫像抱孩子似的一把抱了起来,姜衫吓得低呼一声。
秦亦灏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把她扛到了肩膀上往屋子里走,边走边语气温和的跟她搭话,“房子装修的不错,请的哪里的设计师?”
你转移话题现在转移话题有个鬼用啊!把她放下来!
第372章 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1)()
姜衫是真的害怕,被秦亦灏扛着进了房间后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看秦亦灏的眼神里面带着不自觉的警惕和防备。
秦亦灏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准备动作的手就这么停住了。
姜衫也不是不讲理,见状知道还有转圜的余地,一咬唇,低声道:“梁瑞下午的时候来找我了,你来之前她刚离开。”
秦亦灏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姜衫接着道:“都是上一辈的事情,我倒是不怨她也不恨她,只是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我说服过自己不如就这样顺着认了。”
秦亦灏眼皮微敛,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
姜衫勾了勾唇角,心情低落的苦笑道:“可我试了试,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三……十八年了,她在我的生命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已经不需要她了。”
秦亦灏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这是姜衫第一次对他敞开心扉说出心里话,他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组织了片刻的语言,才道:“你有我就可以了,不能接受她就不用勉强着自己接受。”
姜衫的眼神露出了些脆弱和感动,“恩。”
气氛陡转之下,秦亦灏的指尖动了数下,原本的念头再强烈,对着姜衫这样的一番剖白心迹后,一时间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过了一会儿,姜衫才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看我,这种时候跟你说这些干嘛,你不是累了吗,我带你去客房休息。”
秦亦灏动了动嘴角,漆黑的眸子在姜衫脸上探寻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从她柔和失落的脸上却看不出端倪。
姜衫接着道:“我知道你……你想,给我点时间好吗,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秦亦灏:“……”
他能说不行吗?
成功的把一时心软的秦亦灏哄走的姜衫,刚关了房间的门,那脸上的低落悲伤就一扫而空,抚住胸口出了一口气。
姜衫的生活作息很规律,一大早就换了练功服去舞蹈房练舞,秦亦灏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跳了一个多小时了。
暖气开的很足,赤脚的姜衫头发高高的挽起,脸上微现了汗意,双颊红润,秦亦灏开门的时候姜衫正在做腾空下腰,轻盈纤悉的身子宛如白鹤,那柔软到极致的腰身从侧面看上去像是再稍一使力就能折断一般。
空旷的舞蹈房墙壁上都是延伸到屋顶的大镜子,秦亦灏瞧了瞧穿着黑色练功服的姜衫。
姜衫一发现秦亦灏,就停住了舞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意,轻喘道:“怎么起的这么早。”
第373章 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2)()
已经走到她身边的秦亦灏没说话,猿臂一伸抱住她的腰身,直接亲了过去。
秦亦灏昨晚想了一宿,也意识到了姜衫这人实在是诡计多端,为了逃避这些是能做到无所不用其极的,昨晚多半怕也是苦肉计,依照她的性子又哪里是能被梁瑞左右了心情,以至于伤心成那个样子的?
再心软的被糊弄过去,秦亦灏已经可以想见到自己一辈子也就只能做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了。
而姜衫也只能在心里想: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不!要!脸!
又一次伺候着给姜衫清洗,秦亦灏才终于把她放在了被窝里。
睡梦中也颇有些不安稳的女人蜷缩成一团,秦亦灏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头看了半晌,那脸色才一点点的阴沉了下来。
桌子上姜衫的手机已经震的没了电。
秦亦灏拿起同样响了一天的手机,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没用的,你瞒不了她多长时间。”
秦亦灏眼神阴翳,泛出了狠色。
苍茫的夜色中,狂风肆虐,楼下的花园里精心饲养的娇花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凌虐的棵棵趴伏在地上,种的原因,坚挺的花瓣尚未全部掉落,那杆径却已经堪堪欲断了。
白岐像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穿着单薄的衬衫,领口大开着,眉眼沉凝清俊,脚边却已经躺了一地的烟蒂。
骨骼分明的指尖火星忽隐忽现,电话里楚明光的声音透着些犹疑。
“这样做真的成吗?会不会……”
白岐淡淡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楚明光只能叹了口气,“立方集团那边也已经谈妥了,没有提你的名字,只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帮着那样声名狼藉的一家子人这样谋划?下面的人说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办离婚手续了。”
白岐弹了弹烟灰,顺势掐熄了烟头,眼中是比夜色更深浓的漆黑冷漠。
“她们在比不在起的作用更大。”
楚明光就没再问下去,只要不牵涉到己方的利益,白岐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他也是不会深究的。况且白岐肯冒着风险直接跟他摊牌表明身份,给出的诚意已经足够大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这个心机深沉的年轻人的手段颇为信服,又说了几句下一步的打算,楚明光才挂了电话。
楚夫人叹息着上前,忧愁的看着丈夫,脸上满是心疼和着急。
“楚凡还是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楚明光脸色复杂,“她不想见咱们就不见了,以后她会理解我的苦心的,她是我的女儿,我总不会害她的。”
第374章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1)()
姜衫是被生生闷醒的,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房间里一片昏暗,胸前横着一个坚实的手臂,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姜衫挣了挣,身边的男人睡得很熟,那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纹丝不动。
记忆逐渐复苏,姜衫缓缓转过头看着那尽在咫尺的英俊侧脸,膝盖突然猛地一屈!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果然,还没等踹到秦亦灏,姜衫的腿就被瞬间捉住了,秦亦灏低笑着睁开眼,那眸子里一片清明,哪里有一分睡意。
秦亦灏笑的慵懒,那浓黑深邃的眸子觑着她,平和温柔起来的秦亦灏身上有股让人心悸的气质,本来硬朗的轮廓舒展了些,多了几分烟火气,少了些生人勿近的凉薄。
姜衫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只能气呼呼的撇过脸,“几点了,你快让开,我该起**了。”
一边冷淡的说着,那小巧的耳垂却一点点红了起来。
明天还要回社团练舞,马上就是内部考核了,姜衫忍着身上的酸疼直起腰身,这样子没个两三天不适的感觉可是消不掉的,必定会影响到平时的练舞了,姜衫对秦亦灏怨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