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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福见他心事重重的回来,疑惑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大人给你脸色看了?”
季成摇头,脸上扯出一抹笑:“没有,大人不过随便问了问,还说咱们家那份契约书有些问题,过两天让我去县衙重新办过。”
春福登时坐立不安起来,咬唇道:“我就知道这帮当差的没一个好人,哪能让人将日子过舒坦了。你打算何时动身?去的时候多带些银两,再多打点打点,免得他们时常来找事。大人手底下的衙役你也得给到了,小鬼难缠就是这个理。”
季成看她这么担心,心里蓦地一软,他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和春福的生活,这个孩子还没遇到什么大事便这么紧张,要是更大的困难涌来要怎么办?他不忍心看她担惊受怕,安抚道:“你要生成个男子考取功名必定能做个大官。”
春福不解地问:“为何?”
“这般懂官场规矩,还知晓要上下打点,上面的八成就喜欢你这样伶俐的。”
春福气急败坏地捶打他,接着忍不住笑起来:“我才不要做贪官,人活着都不容易,抢夺了别人能活下去的口粮迟早要遭报应,我还想多积点德下辈子能投生个好人家,然后再与你做夫妻。”
季成看她笑的俏皮可爱,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在怀里:“不管做什么我都会与你一道,一门心思过好咱们的小日子,至于旁得事通通都放在一边。”
季成心里再复杂,却还是想着将金掌柜交代的活做完再去县城。他喜欢轻松上阵,即便遇上再难缠的事情也能转动脑子。
周敬和连生哥都乐意跟着季成干,几人说说笑笑,一阵功夫堆得和山似的装粮食的麻袋就少了许多。
金掌柜站在窗前看着忙活的年轻后生不住的点头。金柳儿从旁边铺子回来,见他发愣,过来将窗户关上,训道:“这才好了多久,又开始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了,真当自己还健壮扛得住?”说完就大步回后院了。
金掌柜看着凶巴巴的女儿,笑着摇头:“真是老了,一眨眼的功夫变成她训我了。”
等季成闲下来金掌柜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那个叫周敬的后生我瞧着极好,脑子活泛嘴巴又巧,我瞧着配我家柳儿挺好,要不你帮我说说?要是事成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季成却是哭笑不得,暗叹金掌柜是急糊涂了,以往周敬在她身边转悠几回都没见他说什么,这会儿……他叹口气说:“不巧,他已经有了意中人,是安掌柜家的小姐。”他知道金掌柜想挖角,赶忙说道:“这种事强求不得,您莫要钻了死胡同才好。”
金掌柜撇撇嘴:“我倒是瞧着越发中意了,安老板是什么人我能不知晓?你倒是劝他两句别给人家糊弄了,还是乖乖地找个靠谱的岳丈才好,别怪我没提醒。”
金掌柜看中的人哪能轻易放手,季成不提,他自己去说去。以前他确实见过这孩子几次,奈何没动这种心思,如今既然想招人上门做女婿,自然先要给人家留个亲和的印象。
周敬这几天歇得骨头都懒了,冷不丁地做重活倒是有些不适应,擦过汗才回头就看到金掌柜冲他笑得有几分怪异。
第84章()
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残雪未消,风吹过来依旧冷得厉害,饶是周敬费了好一阵力气累得满头大汗,也有些受不了。他躲到风吹不到的地方,笑着问金掌柜:“掌柜的可是有什么事吩咐?”
金掌柜搓了搓手问:“我看你力气不小,嘴巴也甜,我这铺子里正好缺个人,你挺合适。”
周敬抹了把头上的汗,咧嘴笑:“多谢掌柜好意,只是近来有些事脱不开身怕误了掌柜的生意,等忙完这阵若掌柜这里还缺人我再来罢。”
金掌柜拧着眉头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今年多大年纪了?可有人家了?”
周敬一听话头就明白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头,红着脸说:“有了中意的人,等明年就成亲。”他手上攒了几个钱,他帮着看果园的老板因为没工夫打理园子想转手卖出去,他想着要是经营好了也能赚不少钱,最近想着将园子接下来,只是还差些银子让他不知该怎么好。
金掌柜笑了笑,叹息着摇头往回走,想了想还是停住脚步说:“我这里倒是有地儿的,你往后若是没个合适的去处,可以到我这里来,我瞧你合眼缘。”
周敬的心蓦地顿了顿,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还能遇到这样的人,不嫌弃他的出身,也不向他索求什么,不管怎样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暖。
领了工钱,季成同金掌柜一起去了他的好友处,将前几日采摘的草药拿出来给药商老板过目,只听他说虽然成色好,无奈这些在专门种植药草的药农那里多的是,贵也贵不了几个钱,反倒是人参、灵芝这些个稀缺物很是抢手,他们若是能挖到自己定当以高价收,往后这些药材也可送来。
季成同金掌柜告辞与连生哥逛集市,一边说药材的事:“劳大哥和我在山上忙了这么久,也没卖到几个钱,当真是……”
连生哥笑着说:“无妨,我就是出来找活干也不见得能赚多少钱,更何况今儿这活也是得你照顾,要我在这镇上无头无脑的乱撞指不来就生生错过了。山上的宝贝多了去,再多找找指不定就能遇到好东西了。”
季成弯起嘴角,是自己太过急切了,这片山他还得好好打理着。这才想起周敬不知何时跑的没了踪迹,不过想也知道他除了安小姐那里还能去哪儿。
“我听说他想将照看的那座果园子买下来,手里还差近百两银子,八成是为了这事再愁。周敬骨子里也是要强的,这会儿愁得不知该怎么好,却半点都不肯让安小姐知道,他对安小姐可真是打心底里稀罕着。”
季成倒是有心想帮他一把,奈何家中如今也没剩多少银子,他想回去和春福商量一趟,能拿多少是多少。果园找好路子,并不少赚钱,加上周敬自己就是照看果园子的好手,刚开始难些,往后把路子打开就不愁没好日子过了。
热闹的街市上,一位老伯缩着身子抚着老搭档的毛发哀声叹气,浑浊的眼看着来往匆匆的行人,心里一阵焦急,若不是家里老婆子犯了重病,得抓几味贵的药,他也舍不得卖了这头毛驴。
卖牲口的大多在离镇比较远的地方,马、羊这些东西不自觉,随地乱拉惹得在镇上生活的人大为不满,这老伯显然是头次做买卖,絮絮叨叨地同一头毛驴说教,什么要听新主子的话,要有眼力见别没规矩惹人烦……想来是费了不少感情在上头的。
季成往前面乱糟糟的地方看了眼,还是走到老者面前,轻声说:“看这模样生得极好,想来老伯喂养的很是用心。”
老者叹口气说:“可不是,我拿它当孩子养,生怕受了半点苛待。要不是没得法,我就是能让自己难过些也不能卖了它呀。小哥可是要买?”
季成点点头:“时常往镇上跑,没个代步的太不方便,平白的耽误事儿,我瞧着倒是好,身子骨很壮实。老伯看着也是个实在人,这驴子怎么卖?”
老者手下不停地安抚着像是有感应要分别的驴子,眼眶里包着泪,颤颤巍巍道:“一匹劣等马尚且要二十多两银子,我这驴子虽跑不过马,可也差不多了多少。我可真是抱着卖孩子的心,十五两不能再少了。”他见季成攒了攒眉,生怕他不买了,家里老婆子还等着药,在这里待了一天也只有一个人过来问,若是贱卖了,他心上那关难过。
“那……十四两?十三两,真不能再少了。”老婆子若是能好,剩下的钱就是他们两口子的养老钱了,回去先备两副棺材免得到死的时候也没个能遮挡的。
季成看老伯身上的棉衣旧得厉害,线崩开露出里面发旧的棉花,心里一阵酸涩,这般难过的日子,变卖手里的东西是最无奈的,他本来是想买匹马,想着驴喂饱了也慢不了多少 ,低声道:“老伯放心,我不会逼着你贱卖驴子,我给你十五两。只是街上人多,万一给人盯上就坏了,咱们都是穷苦人万事都得当心才是。
季成将银子递给老伯,让他清点无误,又送他回家,看着破败的院子想来也只有这头驴最值钱了。老伯拉着他叮嘱了好一番才催促着他们回去,季成坐在车上和连生哥说道:“不比不知道,咱们村子尚算是好的,有的人家收成不好,打的粮食刚够交税,家里连吃的都没了。老天也是心狠,眼睁睁地看着穷苦人遭罪。”
连生哥点了点头,看着萧条的排排大树从眼睛里飞快掠过,无奈道:“可不是,我家交了税剩下的刚好够吃。新县令大人上任来没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算能喘口气,要是像前任大人盘剥,可真是要把人生生逼死。”
季成扬着小鞭子敲打着认生的驴往自家赶,路上的坑里雪化成水然后被夜风一吹就成了冰,车轮跌进去只听咔嚓一声冰被压碎的声音。寒风扑面而来,驴脖子下响起的清脆铃铛声和着风的呜咽声,让人觉得不至于太过冷清。
春福待在家里累了便睡,睡醒了就做会儿针线活,缝缝补补一天就过去了。米饭已经熟了,春福在汤锅里加了作料,将家里有的菜和粉丝、鱼肉全部煮进去,红得发亮的汤让人看着眼馋不已。
正想再熬个清汤,听到院子外面响起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和蹄子哒哒声,脸上扬起笑,不用说准是季成回来了。
阿宝并不欢迎这个高大的家伙,一直冲着驴子狂吠,驴子也有犟脾气,打了个响鼻,蹄子在地上踢踏几下,阿宝顿时吓得夹起尾巴跑开了些。季成看着它笑骂:“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还指望你开门,就这点胆子……都说谁捉的狗脾气像谁,看来这话信不得。”
季成将存起来的干草拿出来喂了驴和猪,暗叹干草怕是不够这三张嘴吃,将驴安置好弹去身上的灰尘这才回去。春福已经将菜都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