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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缄的笑意略略挂不住。
“所谓事急从权,本宫只是答应你的法子,并非真的送你一个掌寝。况且掌寝又不止一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断不会委屈了你。本宫要你对着天边的落日发誓,不得召她侍寝!”徐太嫔一字一顿道,“一旦她未嫁失。身,本宫则不得不怀疑你用强。”
贺缄满面绯红,“娘娘当我是什么人?”却并不立时发誓,还反问道,“若她……甘愿委身于我,也要怪我吗?”
“那也是你引。诱所致。你若居心不良,花言巧语哄她就范也不是不可能,那虽不是强迫,却与强迫一般卑鄙,本宫不允许。”徐太嫔眯眸道。
贺缄敛去笑意,抿了抿唇,“娘娘此言霸道未免有失公允,若是我不答应呢?”
“那本宫大不了赌一把,即刻前去慈宁宫。毕竟太后娘娘对本宫还是有些情谊的。”
这样他就很难再有机会将汤媛据为己有。
贺缄瞳仁晃了晃,抿紧唇角。
徐太嫔寸步不让瞪着他,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她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这般逼迫已经实属大不敬。
就在她觉得已无希望之时,总算听得贺缄妥协的声音。
他蹙眉道,“我不碰她。”
“你发誓。”
“我发誓。”声音艰涩。
“对着落日发誓。”
“对落日发誓。”
压根就没有丁点诚意。
这是拿她当三岁小儿糊弄么?
徐太嫔被他气个半死,恨铁不成钢的指了他半晌最终化成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她道,“臣迫君立誓乃大不敬,按律当斩。您既然不情不愿,我亦无可奈何。”
“倘若誓言与本心背道而驰,强立也无甚意义。”
“你给我闭嘴!”徐太嫔气的早已换成了“我”自称,厉声警告他,“你可听好了,本宫虽已老矣,但再活个七年八年也是不成问题,你若敢……若敢糟。蹋了我那丫头,我与你没完!”
她气的无处发泄,这毕竟是龙子凤孙,打不得也骂不得的,只能抓起手中杯盏狠狠掷向地面。
“啪啦”清脆的碎瓷声在贺缄脚下绽开。
这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他背地里不止一次向徐太嫔讨要媛媛,但每一次都惹得她勃然大怒,直到媛媛被人玷。污,嫁人已经不是最好的归宿,她才不情不愿准允他带媛媛回王府,却仍是不放心的细细叮嘱,含蓄的提醒他将来倘若玩腻了……也得看在她的面上好歹给媛媛个孩子,哪怕生个丫头也是好的,别让人欺负她。
她大概是这世上最真心实意爱护媛媛的人了,不管是因为媛媛可爱,还是因为可怜的妞妞,或者两者都有。
于是,面对这一地碎瓷与以下犯上的老人,贺缄竟然没有一丝不悦。
心底莫名酸涩。
第15章 倒霉()
终于得偿所愿,贺缄见好就收,并未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分享给汤媛,那只会激怒徐太嫔。
然而心里头却是格外好奇汤媛的反应。
或许害羞却又安然接受,也或许气得跳脚?
但不管哪一种,想必都很有趣。
其实前世,他与她时常见面,只不知为何话却说的极少,可自从被她窥破了爱慕馨宁的秘密,两个人的关系竟心照不宣的升温,他往往下意识的关注她,甚至还主动上前攀谈。
好可爱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有什么法力,立时就能感染的人心情莫名轻松。尽管他不能对外承认视一个奴婢为朋友,可心里早已这么认定。
当得知她即将被塞给贺缨,他简直夜不能寐,感觉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被旁人拆封尽情享用。恰逢她也在为上回他胡言乱语的行径生气,他便借机四处奔波,摆平此事,最终贺缨没要她,换成一位姓秋的宫女。当时媛媛很感动,立即与他和好。
见她那么感动,他心口也热乎乎的,忍不住想戳戳她,低声劝说掌寝其实是个很有前途的差事,况且她不也挺喜欢……馨宁的。谁知这竟惹恼了她,一言不合又翻脸,也不知谁惯得她一身臭脾气。他也是恼羞成怒,红着脸道:不做便不做,自是有大把的人排着队呢!
真是个玻璃心少年。
哦,玻璃心是媛媛教他的词,大意是指心理脆弱的人。
最终两个和好了还不到半日的人又闹掰了。
他隔日便忘,照常找她说话,谁知她还上劲了,不仅故意躲避他与馨宁,还对他爱撘不理。气的他……他在长春门附近堵了她,忍恨含羞的与她道歉,保证再不敢说那种登徒子的话。她垂着眼,抿抿唇,听了半晌才点点头,算是答应再次和好。
她那委委屈屈又不得不答应的小模样狠狠击中了他狂跳的心脏,忍不住摸了摸她脑门,轻声道,“媛媛,你真乖。”
可他怎么也把握不好对待她与馨宁的尺度,往往弄反了。长此以往,心力交瘁,平生第一次动了放弃的念头。太后却偏偏在那段时间病倒,馨宁孤弱无助,也跟着病了。这个女孩子曾是他最喜欢的人,又对他有恩,无论如何他都有照顾她的责任。
那之后馨宁渐渐变得格外依赖人,眸光亦是欲语还休,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只要稍稍用力捅破一层纸,她将属于他。
他一时糊涂了,不可否认这很有诱惑力,可一见着媛媛又什么都忘了。
直到临近出宫开府,不知媛媛发什么神经,竟擅自为他准备了一场表白仪式。
当时漫天烟花星光璀璨,星光下浓艳的玫瑰,馨宁义无反顾投入他怀中,他一时也……说不清是何滋味。
反正人总要成亲,对比外面那些仿佛戴了面具的大家闺秀,他还是觉得馨宁好,便紧紧拥住她,目光却四处寻找,不见媛媛身影。
这让他格外失落,直接导致离宫前一晚又找她吵架。
那次他是真的恼羞成怒,试图亲她,被她一嘴巴抽歪。他愤恨道:你就在宫里老死吧,莫想我再管你一回。
她是怎么反驳他的,骂他恶心,臭不要脸!
放……放肆!
他也是气疯了,竟将她丢在错综复杂的箭亭石林。
若非念在太嫔的面上,这样好的机会又怎会轮到她,真是不识抬举!可是气归气,那时不知怎地,他又鬼使神差的折回去,想着再劝她几句。
却见到了悔恨终身的一幕。
浅碧色的轻纱被风雨鼓扬翻飞,那湘妃竹帘半卷的幽暗亭中,露出媛媛一双粉白纤细的小脚,不停蹬着地面。
她发出支离破碎的哭声,却很快又被人尽数吞没。
当时他脑子就懵了,扑过去拉开她身上的男人,当头就是一拳,对方吐了口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借着青白色的月光,他看见满脸潮红的贺纶嘴角缓缓溢出一缕血迹,看上去像是死了。
这人若是死了,那晚应该也就是他与媛媛的忌日了。可那时竟什么也顾不上了,满眼都是浑身发抖的媛媛,她尖叫着不准他靠近,一个劲喊不要。他看见她洁白的裤管上染了好多血!
媛媛!
也不知她伤了哪,只会摇头哭,叫着他名字,连站都站不稳。
陈三有的声音将沉入回忆的贺缄惊醒,原来主仆二人已经回到南三所。
他关上书房厚重的酸枝木门,低声道,“殿下,其实您没必要这么做,太嫔娘娘不会怪您的。”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陈三有认为贺缄此举过于意气用事,汤媛再得宠也是个奴婢,为她得罪皇后不划算,况且徐太嫔也没有立场为一个奴婢勉强贺缄。
贺缄含糊的嗯了声,“我会注意分寸。”然羞于启齿自己的真实目的。
陈三有狐疑的目光闪了闪。
……
此前就讲了徐太嫔托贺缄为汤媛物色好男人,贺缄使计将汤媛据为己有。而身为事件的中心人物,汤媛本人还不知自己已被徐太嫔许给了贺缄。
当然此“许”非彼“许”,徐太嫔虎视眈眈,断不允许贺缄睡她。
这一日,她脖子上的痂因为泡澡泡没了,看上去恢复的不错,只颜色还比周围稍稍粉嫩了点,玉真生肌膏果然名不虚传,这要是拿回后世不知得卖少钱。
说起钱,她不得不想起御马监那小孙子!
她拿他当朋友,他竟然骗她钱!
还一坑坑了三十两!
在京师稍稍偏远的城西,一栋一进带花园的小院落都要五百两银子,这还不包括杂七杂八的装修费置屋费,而她每个月月例才十两,不吃不喝也得攒四年多,然而不吃不喝是不可能的,还有各种说不清的人情来往啊打赏什么的,尤其是打赏,在宫里舍不得银子的人寸步难行。因此,每个月她最多也就剩个一二两。照这个速度,得到何时才能攒够那五百两啊?
其实身为徐太嫔的心肝宝贝,汤媛手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譬如满满一匣子赤金手镯、戒指、耳坠、发钗。虽然都是老款,但却是十足的赤金,都是徐太嫔平日里赏赐的,拿到钱庄立刻就能兑银票。
可这些都是她将来在京师立身的根本,是“汤圆点心铺子”的储备基金,轻易动不得。
而京师的店面真真儿是一家比一家贵,除此之外还有衙门的各种手续费、中介费,不知又得填进多少钱。再一个,买之后总得装修吧,请工人吧,买材料吧,想想她就颤抖。
不行,她得把被坑的三十两要回来。
她可是上有老下没有小的人,将来还得供养干爹呢!
这么想着她人已经来到了上驷院的御马监。
别看她气势汹汹,心中实则早已掂量清楚,御马监与南三所中间虽然只隔了一道墙,但这个时辰皇子们都还在上课,不管怎样也不会再撞上糟心的人了。
其实上驷院超级大,很多人专程来此制造偶遇都未必能得逞,但汤媛深知倒霉这种事在她身上根本就不讲道理,还是有备无患,做到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