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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茶楼见面,刘晓德依然笑眯眯的,还带来了至关重要的彩雉红匣。
这两年一直由他主持玉斋的生意,如今这些都是汤媛的,他自然按照陆小六的吩咐交了底。
玉斋上下一共八个人,每个都是退隐江湖之士,进来之前皆与陆小六签了十年约定,接受玉斋主人的任何任务,但玉斋主人无权过问他们的出身,十年期满各回各家。
原来这是一帮早年混迹江湖的凶徒,惹得仇家无数,最终不得不依靠陆小六得以隐姓埋名。虽说是乌合之众,但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特质,那就是重承诺,心思比衣冠楚楚的政客不知要干净多少倍,这样的人即便不能结交也是非常不错的合作伙伴。
“汤娘子,这里放的什么连我都不知,但肯定是不宜见光之物,还请娘子切记师父的叮嘱啊。”刘晓德拱手道。
“我明白。”汤媛满脸凝重。
其实她也很奇怪既然不想留匣子里的东西就一把火烧了呗,为何还要她打开看过再毁?
这是一只红漆木匣,上面雕了一只立在芦苇丛旁的彩雉,异常生动,充满童趣,但从颜色分辨,应该有些年头。
刘晓德又道,“俞州城那边安排的很好,选的墓地山清水秀远离人烟,风长陵一家就挨着师父,想来他老人家不会寂寞,此生也算得不留遗憾。”
可是她有遗憾,恨不能要那群苗疆乱党付出惨重的代价!汤媛起身端端正正的给刘晓德施了一礼,吓得他连连摆手,“我可当不起娘子的大礼,再说那也是我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为他老人家做再多都不过是我分内之事。”
“刘先生至仁至信,当得起。”汤媛紧了紧手中的彩雉红匣。
事关去世的长辈,二人的情绪难免严肃而低落。
回去之时,茶楼大厅很是静谧,徐徐迈进来一对年轻夫妇,小二并不知道相貌极为秀美的男子是庚王,只以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便无限热情的迎上去。
贺缄原是在跟沈珠说话,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光影匆匆掠过,他神色一怔,转身越过亲卫去寻。汤媛正微微倾身登上马车,许是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茶楼正门的方向,是庚王夫妇,看上去挺登对,如果贺缄不那么面无表情瞪着她的话。
汤媛不欲招惹是非,垂下眼睫,隐入车厢。
作者有话要说: 祝阅读愉快~这更够粗长吧,所以米有二更惹p(# ̄▽ ̄#)o
第158章 泼天()
车厢的湘竹窗帘半卷,汤媛坐下才发现贺缄还立在原地。
他应是很生气的,也许是想念。
但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她所能承受。
倘若非要说她跟他之间有什么错,大概就是在错误的空间相遇。她的爱来的太早,于他有心上人之时,而他的爱又来的太晚,于她看见了前世的悲凉之后。
不过她始终记得那个将她从雪地中扶起的男孩子,善良而宽容,如神祗一般,令她心生敬畏而又无尽的自惭形秽。
纵然缘未起情已断,她还是希望他有个美好而本分的结局,夫妻和美,儿孙绕膝。
汤媛从容的拉上卷帘,直至竹片完全的隔开了贺缄清隽的眉目。
沈珠看了片刻,上前轻轻牵了下贺缄的衣袖,“别忘了贺缨的教训,皇上素来不喜耽于女色之辈。”
这个人牵系了她一生的荣辱,就连父亲也把后半辈子押在他身上,无论如何,贺缄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意外。
“我没那么糊涂。”贺缄收起视线,举步而去的背影落寞亦孤寂。
沈珠接触过汤媛两次,对她的印象很好,主要是性格讨喜,长得又乖,是一种特别讨巧的乖,男人见了喜欢,女人瞧着也亲切的那种。但这么乖的一个可人儿头一回见她,竟暗暗藏着敌意,这种敌意只有女孩子才能意会,可见汤媛嫉妒她。
除了关于贺缄,沈珠想不出自己有何值得嫉妒的。
所以汤媛爱贺缄,而贺缄也喜欢她,那么既是两情相悦缘何就走到了今天这步?别说汤媛清高不妥协,贺缄若有心强硬……譬如先坐实了她的掌寝身份,再慢慢软言劝慰,此后就算说破了天,贺纶也没理由去睡哥哥的女人,除非贺缄主动送给他。
然后这样的两个人最终却分开了。
沈珠素来口直心快,在雅间坐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疑惑了很长时间的问题。
原也没指望贺缄会回答。
孰料他垂眸沉默须臾,居然开口了!
“你觉得她喜欢我?”他问。
沈珠笑道,“现在不好说,但去年第一次见她时,她虽然努力的克制,表现的极有涵养,可我还是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我说过的,女人只会在男人被别个觊觎时才会有如此的敌意。”
贺缄笑了笑,“你看,我都不知道她喜欢我,难怪会变成今天这样。”
怪不得她总是刻意的回避他和馨宁。
除了傻笑装傻什么也不会说。
可能心里知道单相思的苦,不忍他像自己一样的难过,终于还是花了心思帮他,默默的帮他赢得了馨宁的关注,又默默的为他准备了最浪漫的告白仪式。
然而,她也是自卑的,在庚王府与馨宁狭路相逢时,尽管那样的不卑不亢与从容,但在箭亭被人玷。污,始终是她无法抹去的自卑,这使得她渐渐的认清现实,厌恶内宅的争斗,甘于隐匿。也或许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能赢馨宁。
当馨宁笑着说男人的心在谁身上谁才是赢家,她眼睛暗了暗,装作若无其事。
原来他都懂,只是不肯承认,承认自己那么容易的变了心,承认十几年的青梅都抵不过她带来的心颤。
他想让自己显得没那么薄情,只好对馨宁温柔以待;可那样的温柔在默默爱着他的她眼里……将是何等的残忍?
她竟然还笑的出。
于是此生换他来日夜心如刀绞,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
没关系,他认了,只希望惩罚完了他之后,她爱他如故。
话说汤媛回到荷香居,命人守在屋外,这才将彩雉红匣放在茶案上,左看看右看看,唯恐弄不好突然爆。炸,要不然等贺纶回来再开?
不成不成,如果会爆。炸的话,那不是摆明了让他先趟雷吗,做人不能这么坏。
而且,他也不见得有功夫搭理她呀。
怕死的汤媛只好给自己打气,这可是干爹的遗物,干爹才不舍得让她涉险,所以尽管放心大胆的开吧。
铜制的小钥匙颤巍巍的捅进了钥匙孔,顺着感觉扭一扭,咔擦,那红匣盖子就自动的掀开。
快的汤媛的惊吓神经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她察觉该反应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结束,于是也就没反应了。
红匣分三层,第一层放着厚厚的一沓银票,面额皆是三千两,总共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
汤媛眼睛一翻,噎晕过去,亏得娇彤听见动静不对,立时跑进来,跟娇卉两人一个为她揉。胸口,一个为她扇风。
现在,三个年轻的女子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案上一沓整齐的银票。
一炷香后,娇彤才颤声道,“娘子好些了吗?若无大碍,奴婢,奴婢再出去继续守着。”
汤媛双眼无神的点了点头。
干爹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怎会如此有钱?!
当她颤巍巍揭开第二层,按说应该再晕一次的,但神经多少已经产生了抗体,汤媛愣是没晕过去,只是目瞪口呆。
第二层清一色的宝石玉石,还有一颗硕大如卵的夜明珠,这种东西应该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了吧?
她端起手边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了一气。
如今只剩最后一层,想必这一层便是干爹要求她阅后即焚的东西。
居然是两封书信,其中一封没有任何标记,另一封明显是干爹的笔记,并非是写给任何人的,更像是一个生平札记。
干爹简单的诉说了自己的大半辈子,表示他最欣赏的人就是先帝,二人私下里都是以友人互称,奈何臣子功高震主,日益壮大,前朝后宫几乎都要姓徐,先帝除掉徐家的决心日渐坚毅。
但百年大树,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因此先帝对明宗很是不放心,盖因他在帝王风度上有所欠缺,做事总是操之过急,只怕将来除掉逆臣的同时也要寒了忠臣的心。
汤媛暗道,果然还是老子比较了解自己的儿子,明宗铁腕有余却圆滑不足,对待徐家确实令人齿寒,如今又莫名其妙针对章家,以后哪家的女儿还敢嫁给姓贺的。
书信的后半段提到先帝弥留之际,还在为大康的命运而忧心,每日都做噩梦,不是徐家起兵造反便是明宗寒了满朝文武的心。除此之外,他也无比的挂念小鹿。
小鹿是谁?汤媛转着眼仁儿想了两秒,不晓得。看信上的内容应该是个小男孩,难不成是先帝的私生子?但关于小鹿的内容并不多,简简单单三两句,大致就是说他身体不好,跟在老大媳妇身边也不知能不能活。难道是老大的私生子?先帝家老大不就是那个英年早逝的忠王吗?听说连孩子都差点生不出来,哪里还有工夫搞私生?
汤媛按下好奇心,继续往下看,当看见盖了八枚印章的空白圣旨时,一颗心就跃上了嗓子眼。
原来先帝弥留之际召见了干爹,将一份空白圣旨传给了他,这份圣旨并不是有心人以为的那样,其真实目的简直再纯洁简单不过,却也饱含了一个无能为力的父亲,对爱子的最后一份惦念。
保护小鹿。
先帝居然用一份空白圣旨来保护小鹿,唯一能托付的就是跟自己并肩战斗了几十年的陆小六,尽管这个人功成身退,却也唯有他可信。
先帝认定明宗气量狭小,将来可能会为难忠王的子嗣,这世上能约束帝王的恐怕也只有帝王他老子,所以先帝趁着还能喘气就给自己孙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