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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苦笑道:“诞子晋封,乃是惯例,就算她只是生了一个格格,亦可晋封,臣妾屈居她之下,已是可以预见的事;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臣妾只担心她将来会更加变本加厉,加害无辜之人。娘娘,她对您一向不满,您往后一定要处处提防,切莫着了她的当。”
见她这个时候还想着自己,瑕月颇为感动,颔首道:“本宫会的,仪嫔放心,你自己也要顾着身子,切莫要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委屈了自己。既是吃不下点心,就让宫人炖盏燕窝来,本宫记得前几天内务府呈了一些紫云英蜜上来,浇在燕窝上,香甜四溢,滋味最好不过。”
黄氏黯然道:“臣妾并非不顾惜身子,只是实在没胃口。珂里叶特氏得势,臣妾委屈些也就罢了,就怕会连累永珹,他是臣妾的命根子,这两年,正是因为他的陪伴,臣妾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如果他有什么事,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瑕月握住她的手道:“只要本宫在一日,就必定护你与四阿哥平安,你不要这么担心。”
她的话令黄氏稍稍展颜,随即轻叹道:“都怪臣妾无用,伴驾这么多年,都不能为皇上诞下一男半女,若非皇上与太后垂怜,臣妾至今还是一个贵人,亦无法抚养永珹。”
听得这话,站在黄氏身边的宫女锦屏忿忿地道:“都说好人有好报,奴婢瞧着却是一点都不对,否则愉嫔就不会有身孕了。而且皇上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无缘无故晋她的位份,要不然就算生下孩子,也不过与主子您平起平坐罢了,哪里能指望到四妃之位。”
黄氏瞪了她一眼道:“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多嘴!”
锦屏被黄氏斥得不敢再出声,但神色间仍有不平之意,不过她的话也给黄氏提了醒,思索片刻,对瑕月道:“娘娘您可知皇上为何突然封她的位份?”
瑕月摇头道:“本宫不知,不过最近祥瑞频现,本宫想着会否与此事有关?”
“祥瑞……”黄氏轻喃了一句,摇头道:“以愉贵人的品性,她与腹中孩子怎可能与祥瑞扯上关系,这不太可能。”
知春插嘴道:“娘娘您没听说吗,白鱼被人发现时,背负有幼子,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与愉贵……”她想起瑕月的吩咐,赶紧改口道:“与愉嫔扯上了关系。”
第四百二十四章 法子()
这件事黄氏亦有听说,不过她未曾往这方面想,此刻听得知春言语,讽刺地笑道:“若果真如此,那就是本宫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心肠如此歹毒的女子身怀六甲,居然会天降祥瑞,真是……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瑕月无言以对,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弘历突然加封愉贵人为愉嫔的理由,正欲安慰,锦屏忽地道:“就算白鱼的祥瑞与愉嫔有关,那白鹿呢,难不成也是应在她身上?愉嫔何德何能应得起这些,要真是这样,老天可真瞎了眼。”
她的话令瑕月心中一动,凝思良久,一缕笑意出现在唇边,道:“本宫想到法子了,只要这法子可成,愉嫔断然跃不到仪嫔你的头上。”
黄氏好奇地道:“是何法子?”
瑕月笑言道:“恕本宫暂时卖个关子,待得事成之后再来告诉仪嫔。”说罢,她对锦屏道:“去炖一盏燕窝来给你家主子。”
黄氏想了半天,始终想不出瑕月口中的法子,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至于瑕月也未多言,在看过永琏后便离开了重华宫。
一出了宫门,知春便急切地道:“主子,您到底想到什么法子了?还是说,您是确定愉嫔产下孩子之后必定……”她隐下“身死”二字未语,“所以才借口说有法子,好让仪嫔安心?”
瑕月望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知春,笑道:“你这丫头好奇心倒是真重,当真想知道?”
知春急急点头,“奴婢刚才想了很久,除了这个之外,当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阻止愉嫔的晋封。”
“何需阻止愉嫔晋封,要想仪嫔不屈居于她之外,还有另一种法子,就算到时候愉嫔如本宫所料的那般,也无碍此法。”
被她这么一说,瑕月越发好奇,追问道:“主子,到底是什么法子?奴婢怎么越听越玄乎。”
“待会儿就知道了。”这般说着,瑕月不再多言,逶迤而行,所去之地,却非延禧宫,而是养心殿。
知春惊讶地道:“主子,您要见皇上?”
瑕月点一点头,往前行去,到了殿外,得知弘历正在里面召见朝臣,逐去偏殿暂候,待得小五过来相请方才过去。
弘历今日瞧着心情甚好,在示意瑕月近前后,道:“白鹿已经运送入宫,朕正要寻你陪朕一起去观赏,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瑕月笑着点头道:“臣妾长这么大,还未见过白色的鹿呢,这次托皇上之福,终于可以一开眼界了。”
“托朕的福,为何这么说?”面对弘历的询问,瑕月再次一笑,道:“若非皇上英明仁德,上天岂会接连降下祥瑞,莫说臣妾,就是天下百姓也皆是托了皇上的福呢!”
弘历闻言,感慨地道:“自登基以来,朕一直勤勤恳恳,不敢有所倦怠,唯恐负了皇阿玛所托,如今得上天认可,终于可以稍稍宽慰了。”
在陪着弘历前往鹿舍的途中,瑕月温言道:“皇上晋封愉嫔的事,臣妾已经知道了,亦已经下命内务府即刻妥善准备当日的册封礼,皇上尽可放心。”待得弘历点头后,她又道:“愉嫔蒙皇上降恩,晋封为嫔,想必可以更加安心的养胎。”
弘历颔首道:“怀孕不易,朕这样做,也是不想她心里委屈。”
“皇上待愉嫔这样好,真叫人羡慕。”听得瑕月此言,弘历似笑非笑地道:“贵妃言下之意,可是说朕待你不好?”
瑕月眸光温柔地道:“臣妾绝对不会这么想,因为臣妾知道,皇上给予臣妾的,远比愉嫔更多。”
“你能明白就好。”弘历握紧她的手,边行边道:“朕应承过你,除了皇后之外,无人可以跃居你之上,这句话,永远有效。”
瑕月停下脚步,施礼道:“皇上隆恩,臣妾感激不尽。”
弘历笑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鹿舍就在前面,很快便能看到了。”
瑕月颔首与他并肩而行,待得来到鹿舍前时,果见一头白鹿正在里面悠哉地踱步,观其色,除却眼睛与鼻子之外,浑身上下再无一丝黑色,实在稀奇得很。
在他们观赏之时,有宫人捧了一枝赤色的灵芝给四喜,后者呈到弘历面前,恭敬地道:“皇上,这就是白鹿当时衔在嘴里的灵芝,刚才一并送到了鹿舍。”
瑕月笑道:“白鹿为瑞,灵芝亦为瑞,如今白鹿口衔灵芝降世,实在是大瑞,恭喜皇上。”
四喜在一旁道:“不止如此,还有白鱼伴随降世,奴才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祥瑞呢。”
“皇上福泽百姓,恩庇万民,实在是天下之福。臣妾相信往后的大清,一定会风调雨顺,繁荣昌盛。”说到此处,瑕月话锋一转,道:“臣妾听说白鱼现世时,背负有幼子,正好咱们宫中愉嫔如今身孕六甲,皇上您说……会否就是应在愉贵人母子身上?”
“哦,你也有此想法?”弘历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令瑕月听出了端倪,“也”,看来弘历果真是这般想的,也是因此才晋珂里叶特氏的位份。
瑕月掩下心中所思,嫣然笑道:“是啊,看来愉嫔要为皇上生一位好阿哥呢,莫说是皇上,就连臣妾想着也高兴。”
瑕月这番话令弘历甚是高兴,连声道好,随后慨然道:“自从永琏离世后,宫里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瑕月抿唇笑道:“皇上现在就这样高兴,将来愉贵人临盆,诞下皇子,那不得更高兴吗?到时候,皇上眼中怕是只有愉嫔母子,其他的都瞧不见了。”
弘历哈哈一笑道:“旁人朕不敢说,但贵妃……绝对在朕眼中。”如此一番笑言后,弘历道:“天降祥瑞于咱们大清,是上天对朕政绩的认可,所以朕打算免淮安府与武定府一年赋税,让百姓可以过个好年,你说可好?”
瑕月看了一眼舍中的白鹿,道:“皇上为百姓着想,自是好的,不过……皇上若能相应免了一些贫寒之地的赋税,臣妾私以为会更好。”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封六宫()
弘历思索片刻,道:“好,就依贵妃所言,明儿个早朝,与百官共议免哪些省府的赋税。”如此说着,他又打趣道:“幸好贵妃没让朕免了全国的赋税,否则朕与你该饿肚子了。”
瑕月“噗哧”一笑道:“哪个敢让堂堂一国之君饿肚子,至少臣妾是万万不敢的。”顿一顿,她眼眸一转,道:“臣妾想向皇上再讨一个恩典,不知皇上肯否答应。”
弘历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道:“是何恩典,说来听听?”
“祥瑞降世,乃是大吉之兆,普天同庆,亦该普天共受恩惠,如今百姓的恩惠有了,但宫中却未受及丝毫,未免有失公允,而且自从皇上登基那次之后,宫中就再未有大封,再加上如今宫中位份多有虚悬,所以臣妾斗胆,为嘉嫔、仪嫔、陆贵人等人请封,请望皇上应允。”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后,瑕月深深伏了下去。
弘历恍然道:“原来是这个,你不说,朕还真是忘了,不错,该封,确实是该封。”
听得他这么说,瑕月大喜过望,连忙道:“既是这样,臣妾就代嘉嫔、仪嫔等人谢过皇上隆恩。”
弘历正欲点头,忽地想起一事来,道:“仪嫔位列嫔位不久,怕是不宜再封。”
瑕月闻言,心中微急,道:“皇上,仪嫔虽然封嫔不久,但她为善良,德行贵重,在后宫之中极为难得,且又抚育着四阿哥,臣妾以为许她一个妃位并无不妥,反而可以借此让宫中众人牢记皇上最看重的是内德。”
在她的劝言下,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