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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枕头底下没有枪,我就睡不踏实。”唐城的动作稍稍大了些,便把压在枕头下的驳壳枪露出一截枪管,见那韩老伯盯着枪管看了不停,唐城便主动把驳壳枪从枕头下那了出来,还笑着解释了一番,韩老伯这才散去了眼中的警醒。和唐城猜测的一样,这个救了他们三人的韩老伯是个早年当过兵的人,既然是当过兵的人,见到枪了自然是要把玩一阵。
“老头子我早年也是拿过枪杀过人的,不过我们那会不是你们现在的**,武器也没有现在的好,我们那会用的还都是英国步枪。”韩老城跟唐城聊起打仗的事情滔滔不绝,没有丝毫要停嘴的意思,唐城也听得津津有味,一对老小倒是在屋子里聊的火热。“要不是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说不得也拎起刀枪和小鬼子干一场,我们浠水人骨子里就是不低头的血性。”
突然听韩老伯说起了日军,唐城这才回过神来,既然自己是韩老城从县城返回的时候搭救回来的,那么他在县城也一定能听到前线的战事。“韩老伯,你去过县城,听到前线打仗的事情没有?你们浠水县这里有没有日军出现?”唐城的询问让本来还兴致勃勃的韩老伯没了兴致,脸上的兴奋也一点点的消散不见。
“怎么会没有,县城里来了好多你们**的溃兵,不是抢东西吃就是半夜砸门勒索钱财,我看这浠水县该乱了,要不是多了溃兵,说不定我还会在县城多待两天的。”韩老伯的无心之言让唐城心惊不已,小界岭那边和日军打的如火如荼,地处麻城以南的浠水县却满是溃兵,这些溃兵不可能是从小界岭防线撤下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来自别处。
回想起那日在71军军部见过的大幅作战地图,唐城还记得地图上代表日军行进的黑色箭头中有不少是自东而西的。日军想要拿下武汉,就势必会先清除武汉周边的地域,无论是鄂州还是黄冈都在武汉周边,换做是自己指挥日军,可能也不会对鄂州和黄冈视而不见。坏了,唐城在心里暗叫不好,如果浠水县城里的溃兵是来自广济方向的,那么浠水县也将不保。
**在小界岭布置了那么多的部队,都被日军压制的几乎无力还击,浠水这样的地方,又没有地势的优势,唐城想象不出日军来袭的时候,浠水拿什么迎击日军。“韩老伯,你在县城遇上那些溃兵的时候,有没有听他们说过自己所属部队的番号?”心中慌乱的唐城向韩老伯问了一个连一般溃兵都回答不了的问题,溃兵在浠水县横行霸道的,正常人谁会靠上去打听事情。
唐城眼底里的慌乱被韩老伯看了个正着,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军官,能指挥一个连和日本人打仗的人怎么会是个胆小鬼,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浠水局势不妙。多年从军的经历让老人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浠水县城虽说面积不大人口不多,可也算是个兵家必争之地,一有兵祸,吃苦受罪的只能是老百姓,自己可还有一家老小呢。
唐城的连续发问,韩老伯一个都回答不出,房间里的气氛随之沉闷下来,一直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小莲也被她娘看住了,整个韩家寂静无声。“呵呵,说不定只是我瞎担心的,**在湖北有那么多的部队,小鬼子一时半会打不到这里来。再说了,如果小鬼子来了,你哪里还能把我们三个救回这永兴村来,早有汉奸带着日本兵打上门来了。”
唐城故作镇定的想要解除弥散在韩家的这股子沉闷,可惜他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听着却令韩老伯更是心中生疑。“唐后生,我知道你是个**的连长,像你这种敢跟小鬼子拼命的人是不兴骗人的,你给我说句实话,浠水县是不是保不住了?”韩老伯死死盯了唐城的眼眸,双手攥拳的手背上已经是青筋暴起。
面对韩老伯的逼问,靠坐在床头的唐城先是面无表情的沉默了一阵,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不过现在的战事明显对**不利。日本兵想要打下武汉南下,我们在麻城那边还有几万部队和日军对峙,可那也只是能防得住麻城一面。如果日军从广济过来,我想浠水县是一定是守不住的,日本兵有军舰,他们可以直接走上水路杀过来,只是舰炮,地面上的部队就守不住。”
“那可怎么办?浠水县里可还有老百姓呢,难道国府就不管了吗?”韩老伯终于把极力压制的怒气吼了出来,小莲母女俩不敢进屋,只能从窗户向里张望着,小莲更是吓的小脸发白两眼含泪。“你们这些当兵吃粮的难道也不想管了?拿着军饷用着这么好的武器却一退再退,难道就这么把我们这些老百姓扔给小鬼子了?”
面对暴怒中的韩老伯,唐城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所以他只能默默听着韩老伯的怒气之言,等韩老伯的心情稍稍平复之后,唐城才把自己从军的事情慢慢说了出来。“就是这样,我就糊里糊涂进了军队,打仗就是这样,不是你杀人就是被人杀,我不想死,所以只能杀掉我的敌人。这次是夜战偷袭日军的一处野战医院,不想也人数太少居然失了手,才会阴错阳差的被老伯你救了回来。”
没想到身上伤痕累累的唐城居然只是个才20岁的孩子,本来还怒火中烧的韩老伯傻了眼,站在窗外偷听的妇人早已经是泪流满面。20岁的年龄就是放在这浠水县的穷苦人家,也不过是早早务农养家而已,谁能像唐城这样已经上阵杀敌长达一年之久。唐城的孤儿身份更是引人同情,要不是这该死的战争,说不定这个倔强的年轻人这会还在大上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和唐城相对而坐的韩老伯干张了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对一个还是孩子的唐城说出刚才那些气话已经有些不妥,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相较那些逃进浠水县的**溃兵,唐城已经做的很好。“爹爹,爹爹,你快来啊,爷爷在屋里发火了,他刚才骂人的声音好大,小莲和娘都被吓哭了呢。”院子里有了动静,小莲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回应他的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连长,你终于醒来了,要是在不醒,老东北就要去县城给你请医生去了。”刚进院子的刘石头扔下猎来的山鸡,忙不迭的冲进屋子。刘石头那张满是欣喜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唐城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再看到老东北那张满是汗水的黑脸,唐城翘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三章 军人的坚持()
“咱们怎么会被韩老伯救回永兴村来的?我记得当时卡车被日军的炮火击中的时候,我是被气浪推着摔进河汊子里的,可那点水也不至于把咱们一路送来浠水县吧?”韩家的人在院子里忙着洗剥刚才山上打来的山鸡,屋子里就只有唐城他们三个,只有自己人的时候,唐城说话也就少了几分拘谨。
“你还有脸说,瘪犊子玩意长的不大点,死沉死沉的,要不是我和石头一路背着你顺着河道向南边走,你早就被小鬼子抓了俘虏了。”老东北避重就轻只是说了他和刘石头抬着唐城逃命的事情,却没有提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浠水县的缘由。唐城知道老东北是个嘴犟的,便把目光转移到了刘石头身上,眼神闪烁的刘石头不敢和唐城对视,只能低着头假装摆弄唐城那支放在床边的驳壳枪。
“石头,从包袱里把那个皮挎包拿出来。”使唤这刘石头去过皮挎包,唐城从里面掏出一摞日军文件和纸张来,“我的包一直都是用来装药和吃食的,什么时候多了这些玩意的?石头那天晚上一直跟着我,这东西是你放的吧?”唐城看向点火抽烟的老东北,后者点头却腾不出嘴说话,等嘴里的烟卷点着抽了一口,老东北这才腾出嘴回答唐城的询问。
“那不是那几个跟着我的小子冲了小鬼子的帐篷找药嘛,药没找着,这东西倒是弄出一大摞,我想着你会小鬼子的字,就想着等你闲了腾出手仔细看看,看看能不能琢磨出小鬼子的情况啥的。老子那会想到咱们就败了,这么一耽误就把这些东西给忘了,要不是你起了头,我都想不起来这事了。”臊眉耷眼的老东北有意把话题转去其他的地方,无奈刘石头只顾躲着唐城的责问,却没有接他的话。
其实也不用问,只要看看老东北和刘石头那身山里人扮相和自己身上的百姓装束,唐城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老东北和刘石头的用意。夜袭那晚,二连的30个人到突围后撤的时候居然只剩下十几个人,就连牛老桂都死在日军的炮火下,二连已经伤亡成那个样子,唐城倒是也不怪老东北和刘石头有逃离战场的念头和举动,可他就是闹不明白这两货为什么非要带着自己一路南下。
“说说吧,为啥非要南下浠水,为啥不回武汉去找九斤他们去?”接过老东北递来的香烟叼在嘴上,享受过刘石头的点烟服务,唐城还是不依不挠的要把事情弄个明白。唐城跟着谢波逃离过上海,跟着刘山羊逃离过南京,自己还带着九斤他们试想着要逃离麻城,他对当溃兵并不陌生,唐城这么问只是想弄明白自己昏迷的这几天,老东北和刘石头都是怎么过的。
“我们两个人要抬着你,还要留意不要被小鬼子的追兵并发现了,当时只有顺着河向下走是最安全的,所以我们就抹黑一路走,天亮的时候被一条河给挡住了去路在停了下来。当时我们也闹不清楚方向了,就想着先过了河再说,谁知道上游突然来了大水,咱三个就直接被水推着进了马溪河,正赶上韩大叔从县城回来路过河边,我们就抬着你来了这永兴村。”
唐城眼角低垂看向刘石头的两只手,那两只手上的青紫已经能说明问题,唐城再抬头的时候咧嘴笑了,可眼中的水气却已经暴露出了他心中的激动。“刚才听韩老伯说县城里已经有溃兵了,我琢磨那些溃兵不能是从麻城方向撤下来的,如果他们是从广济撤下来的,这浠水县就麻烦了。”唐城把两根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