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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存存身形一颤，就要转身。
“不要动！”
苏慕止抱着她，头轻轻厮磨着她的脸——这是极为亲密而珍惜的姿势，夏存存一时手足无措。
她想过苏慕止的拒绝，想过苏慕止的嘲讽，想过苏慕止的冷情，唯独没想过……是这样的。
这不是精于算计的苏慕止会做的事。
他这么做，不是明白地说……他也舍不得她吗？那么，他这样做，岂不是自己放弃了最有力的筹码？
男人的怀抱有力、温暖，久久不放，夏存存起初不自在，百感万千，而后竟就这么失了神。
……
两人回到客厅。
苏慕止的目光太深太不掩饰，夏存存几乎不敢直视他，微微低下头。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的设计被抄袭，我失去了我学生生涯……也许，也是我的设计生涯最后最华丽一个的机会，而这都是因为沈之行。我知道，我那样的反应会让你觉得我忘不掉他，我一面答应考虑和你结婚，一面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崩溃，会让你难堪……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她说完，他良久没有回应。
苏慕止只是静静看着她，看她优美的脖颈微微弯着，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直到夏存存抬头。
他攫住她的眼睛，问：“你爱他？”
夏存存眼睛里尽是苦涩。
“这一次，我允许你对我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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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她（）
夏存存咬了咬唇，点头，“是。”
苏慕止沉默片刻，问：“为什么？爱他哪里？因为从小指腹为婚，青梅竹马？”
夏存存的目光渐渐柔和悠远，“不，不是，是因为两年前。”
苏慕止的手指一颤，用力平静，“继续。”
“两年前，我出过一次意外，在b市……”
……
今天的天气原本阴得可怕，雾霾厚重，所见之处都是阴沉沉的。午后却渐渐出了太阳，阳光穿透云层，将市中心的别墅也照得满室明亮。
“那段日子我一个人，在b市人生地不熟，眼睛也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模糊地看到周围的轮廓，不好的时候眼前全是黑暗。是他找到了我，陪着我照顾我；我出了意外，他为了救我伤了手，他的手快断掉了还撑着把我抱去医院。我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么多的血，我的衣服上全都是血红色的……我不知道那有多疼，要有多爱我才能忍得下那样的疼？”
“我一直以为我也是爱他的，可是要我生生忍受自己的手断掉我也害怕，那让我觉得我不够爱他，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更爱他一点。这两年来，我就是这么努力着再爱他一些，再多爱一些……所以当他那么对我的时候，我的世界刹那崩溃，我接受不了，我想我这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苏慕止静静凝着她，看她用力回忆时不自觉紧蹙的眉头，即使如此，她的描述还是有些她自己察觉不到的混乱，只是偶尔一个场景她记得非常清楚，譬如血……
她说起自己努力去爱时，他阴霾的心情却是好的。
她那么怕疼，却偏偏要拿自己最怕的去想象，哪里有人会去想象这种事？这世上，多少人也曾坚信自己能为对方流血，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不过，还真是她会做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爱错人了？”他目沉如水地问。
夏存存以为他说的是沈之行，坦然点头，“一定是，否则就是沈之行演技太好。如果真能那样爱我，怎么可能如今这么伤我？只能说，不是演戏，就是他终于发现他爱错了人。”
苏慕止没再说话，身体靠后。
大约是他的气场弱了下来，夏存存自然地问：“你呢？你曾经爱过谁吗？”
苏慕止点头。
能让苏慕止承认“爱”，夏存存有些惊讶，“什么样的女孩？”这么厉害！
苏慕止看着夏存存，“骄纵、任性又臭美，还和你一样怕疼，我至今没有得到她，就是因为她怕疼。”
“……”夏存存唇角略僵硬，她没有想让他回答得这么深入好吗？
她随口问：“那你喜欢她什么？”
苏慕止沉默了。
夏存存处在讨好人这个敏感点里，对他的沉默，自然敏感地理解为问了不该问的，就要顾左右言他，苏慕止却忽然笑了。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想，也许是因为放不下吧。”
“啊？”
“放不下。即使是在她无理取闹的时候，我也放不下她，放不下她独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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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有钱？（）
即使是她在无理取闹的时候，我也放不下她独自难过。
这话若是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夏存存大约会在心中默默点个赞，很好的情话嘛！可是从苏慕止这样并不见得是好人的男人嘴里说出，夏存存的心弦却莫名动了动。
像苏慕止这样可以肆无忌惮对别人坏的男人，如果是不好的话，她大约还会打个折听。可是这么动听的一句话，她却相信。
放不下，于他而言，应该是比爱更重的三个字。
因为，有爱不一定就会放不下，放不下却一定是因为有爱。
……
苏慕止莫名的一股怒火，总算是惊险万分地被安抚了下来。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夏存存请苏慕止吃饭，“大宅门，我和小姨常去，就在附近。”
这本是一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讨好话，却不知道怎么触动了大少爷哪根神经。只见他顿了顿，似很惊讶地问：“你以为你现在还很有钱吗？”
夏存存，“……吃饭的钱总是有的吧？”更何况今天下午你做了手术，我就可以坐等收钱了。
当然最后一句话夏存存没说。
苏慕止似笑非笑，“是吗？”
夏存存，“……”
这个有什么值得怀疑的，难道真要她吃饭的钱也没了他才开心？
“今天就不用了，我还有事。”
苏慕止说着，拿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夏存存耸了耸肩，反正她讨好的态度表达到了，他不接受她权当省钱。
苏慕止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问她：“对了，你说b市的那个项目，要不要我帮忙？”
说起这个，夏存存神色又有些黯然，仍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不去了？”
“不……我应该能主动求到做助理的机会，就是可能要自己解决运费和食宿了。”
苏慕止挑眉，“哦？看来你更要省着点花了。”
夏存存，“……”
……
显然夏存存对周老还是很了解的，下午的时候，周老就给她电话了。对此，夏存存还是挺惊讶的，莫慈说今天周老有别的安排，她还想着明天过去呢。
通话五分钟，前面四分钟都在责备夏存存太不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被别人看到，如果这真的是她的毕业设计，后果可比这次严重得多。
夏存存认错态度非常良好，一再保证以后小心，绝不会有第二次。
如此，顺利等来最后一分钟。
“给你一天时间，重新设计，后天上午带来研究室见我。如果还可以，你这次就以我助手的名义跟我去b市，这个项目还是作为你的毕业设计。但是系里这边我既有言在先带三个学生，还是要给个交代，可能不能为你申请到经费了。你看你自己能不能承担，如果有困难，我就从项目的研究经费里面拨给你。”
周老对她已经非常慷慨了，他说得简单是助手，其实今天这样公开的场合，下不来台的何止夏存存？说好了公开选一人，最后仍是带了她，想来周老也要承受一定压力吧。
苏少玩得一手好挑拨（1）（）
夏存存连忙表示，“老师，不用了，经费不是问题的，我自己可以。谢谢老师！”
周老闻言，打趣，“是啊，看我真是多虑了，你们秦家可有的是钱。”
周老和秦家私交不错，所以那句话，于周老真心是个玩笑，可是对夏存存而言……
呜呜呜，我们已经没钱了t_t
夏存存把自己的现金、卡、家里能找到的钱全部找了出来，算在一起，结果真是让她泪流满面。
二千八百六十七块五毛。
不到三千块！
不到三千块，在b市，就算保守保守再保守估计，各项实地调研数据整理也至少要一个周吧！
机票都不是多大问题，虽然a、b两市一北一南，但胜在两个都是国际大都市，国际大都市的好处就是……机票常年可以找到五折甚至以下，来回也就一千左右。可是一个星期，酒店、吃饭……剩下的钱怎么够？
夏存存抱着抱枕缩在沙发里，对着满眼的卡和钞票泪流满面。她好后悔自己刚刚还花了六百多块打包吃的，重点是，她还没吃成……
她忽然很感激苏慕止没真的让她请吃饭。
此刻，只能寄希望于苏慕止手术成功了。
……
下午两点五十八分。
夏家全家此刻正等着手术室外，以夏老夫人为首，脸上莫不沉重，又都是刻意压制的冷静。
叶玉蓉来来回回在走廊上，眼见马上就三点了还不见个苏家人，不由蹙眉，“那个苏慕止，不要又反悔了才好。”
“玉蓉！”夏老夫人蹙眉斥，“苏家一诺千金，你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
夏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