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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磬沉默不语,墨瑶收回自己的手,她咬着唇,低头缓缓道:“最近很多事,我知你不愿,但却无可奈何。”
蓝磬诧异看她,心虚道:“你知道?”
墨瑶先是沉默,再抬头时已是了然的笑,“你一向最怕拘束,如今一夜之间有了官职在身,又即将奉命戍边,这些劳什子的事情,你自是不愿的。”
蓝磬叹出一口气,淡淡一笑道:“幸好,还有你是了解我的。”
不知是遗憾还是安心,她遗憾墨瑶终是不知自己面对这场婚事的无奈,安心的是,她竟如此懂得自己。面对皇帝的圣旨,父亲是担忧的,他怕她有危险,怕她贪玩闯祸,怕她步上亡兄蓝逸的后尘;大哥清弟是欢喜的,他们认为这是她璀璨前途的完美开端。
只有墨瑶,只有她,才懂得自己有多么的不愿。
最近的烦心事有很多,这些事甚至让自己忍不住感到愤怒。从选婿到现在,她经历了墨瑶与自己的无奈,她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身在古代的这个事实,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可能的命运。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每个人都没有自己的自由。墨瑶被迫选婿,自己被迫参加选婿,现在又被迫走上自己抵触厌烦的沙场生活。
这些话,她不能对父亲说起,也无法对兄弟说起,因为他们不懂,也不会理解。
只有墨瑶,只有她才会理解自己。
蓝磬看着身旁的女子,这个女子是自己现今唯一能抓住的精神依靠。若自己觉得厌烦疲惫,她总会在自己身边陪伴。
可是……若有朝一日,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得知自己一直都在欺骗她,得知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关心与体贴,她会如何?蓝磬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你冷么?”墨瑶关切的询问,许是察觉到了他身体的颤抖。
蓝磬笑得舒心,满眼感动,道:“没有,我只是怕。”
墨瑶疑问:“怕什么?”
蓝磬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在怕什么?怕墨瑶知道真相后会愤怒?怕她会疏远?怕她会恨自己?
“我怕自己会失去你。”是的,就是这样。在这个已经失去小羽他们的时代,孤身一人的蓝磬,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唯一知己的痛苦。
蓝磬的话,墨瑶亦是感动的,她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直视着那双清亮的眸子,害怕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对方眼底闪过的真实。良久,她心里的感动再次弥漫,她从蓝磬的眼底看出真相,他是真的很怕失去自己。
再也无法忍耐。墨瑶伸出双臂,紧紧环上蓝磬的手臂,靠上他的身体,将头枕在他的肩上。
“磬,相信我,你永远也不会失去我!我保证!”
蓝磬紧咬牙关,这个称呼,她从未在别人那里听到过。她这样称呼自己,已表明她想要更加接近自己的事实。
墨瑶的每一个字都似砸进她的胸口,她颤抖的左手附上墨瑶环着自己右臂的手,道:“我相信!”即便有一天,她终会发现自己对她的隐瞒与欺骗,她终会恨自己,然后拂袖而去。
蓝磬隐藏起歉疚的眼神,是自己太过自私,贪恋着这一刻避风港的温暖,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的自私,在日后无数个日夜里,让她二人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徘徊无措。
蓝玉是晚膳后回来的,刚回来便唤蓝磬去书房议事。
“磬儿,皇上的意思是从蓝家军调一部分人马跟你去西北。我下午去了趟军营,亲自挑选了人马,你带去我也放心。只是……跟在你身边的人不宜是那些大兵,为父的意思,还是叫纲儿陪你去。”蓝玉面露担忧,神色满是担忧。
蓝磬淡淡一笑,道:“孩儿这次想带着清弟去,小纪还是留在老爹身边吧。”
蓝玉讶异道:“怎么?纲儿知晓你的身份,诸事都方便一些。”
蓝磬却道:“老爹放心,孩儿有自己的打算。”
蓝玉怎能放心,追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蓝磬沉吟下,娓娓道来:“老爹也知道,小纪对孩儿言听计从,从不敢反驳忤逆,大哥与清弟却不同,他们对孩儿不存在主仆之情,遇事可提点孩儿。孩儿性情冲动,若在边疆有什么事情,自然是大哥和清弟在身边更好一些。大哥足智沉稳,留在京中可助老爹料理事情,如此看来,自然是清弟最适合陪孩儿同去。”
蓝玉细细一想,也觉有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会安排清儿做你的副将,随你一同去。再安排信儿和纲儿入蓝家军做指挥同知。如今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做,我与李景隆同在左军都督府,但想必无法齐心,只得寻求平衡,两家共处,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蓝磬微微露出愧疚之色,道:“孩儿也不放心这件事,不过有大哥与小纪在身边帮衬,孩儿也能稍稍安心。”
蓝玉道:“之前的事在太子殿下的帮衬下也算过去了,你以后不要再与他冲突就好。”
蓝磬一笑,道“孩儿即将离京,与那李景隆不会再碰面,就算以后碰面,让着他便是。”
“你能这样想最好。皇上让我告诉你,他已下旨给封地在陕甘的秦王殿下,要他配合你。你也要时刻谨记,你虽是陕甘总兵奉旨戍边,但陕甘一带,始终是秦王千岁的地方,你切莫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
蓝磬记在心里,应道:“我知道了。”
蓝玉起身走至女儿身前,他的神色充满担忧不舍,哑声道:“磬儿,记住,此行一定要万事小心谨慎。为父只望你平安归来,不求建功立业。切记,切记!”
蓝磬心间温暖,郑重点头:“是!孩儿明白。”
一连几日,蓝磬一直忙于西行之事,很少回家,直到了出发前一天才歇了下来。这天,天气正好,墨瑶一早来约蓝磬出门,说是要去上国安寺还愿。
蓝磬对神佛之说感觉淡淡,说不上信与不信,只是见墨瑶诚心,便也严肃正经的随她上香礼拜,好似两人心诚更得佛祖庇佑一般。
两人从大雄宝殿出来时正看到一黄色僧衣的老和尚负手立于树下,看样子正在冥想些什么。
蓝磬本不在意,墨瑶却拉着她走了过去。
“请问,是渡河大师么?”
墨瑶试探的询问,对方闻声看了过来,见到墨瑶后慈祥一笑:“施主还记得贫僧?”
“自然!”墨瑶微笑颔首,介绍道:“磬,这位是渡河大师,我曾受过他的关照。”
蓝磬见是墨瑶旧识,忙抱拳施礼道:“在下蓝磬,见过渡河大师。”
渡河微笑颔首,打量着蓝磬,对墨瑶说:“施主此次携有缘人前来,想必定是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墨瑶面上微红,蓝磬已尴尬笑笑,不知如何应答。
渡河笑眯眯看向墨瑶,道:“施主是否有问题要问贫僧?”
墨瑶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有红晕,她偷眼看向蓝磬,见对方正诧异望着自己,不禁更觉面上发烫,她虽不好意思,但声音依旧平缓动听:“小女子所问与上次一样……”
蓝磬失落的皱皱眉,与上次一样?自己怎么知道她上次问了什么……
渡河却抚着花白胡须大笑着说:“贫僧明白了。”他停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蓝磬,看的蓝磬背后阵阵发凉。
片刻,他点头道:“施主放心,贫僧的答案与上次相同,这位公子品相富贵,是大富大贵之人,施主请安心就好。”
他的话说的有些直白,墨瑶登时面红耳赤,蓝磬却是一愣。
渡河看着二人的神情,笑道:“二位施主皆是福禄甚高之人,在此贫僧有一言相赠。”
墨瑶点头道:“大师请讲。”
“赤诚相待,真心不变,同心同德,勿忘初衷。”
墨瑶略一沉吟,便笑着回礼:“多谢大师,墨瑶记下了。”
看着二人联袂走远的身影,渡河却叹道:“你记下了,却不知她记下了没。唉,劫数啊。”
第七十章 临行重托()
正如渡河所担心的那样,蓝磬确实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彼时,蓝磬的思虑全被之前的那几句话占据着,她知道了墨瑶还愿的内容。虽不算意外,却也足以让她再次动容。
墨瑶这样的体贴与深情,让她无法视而不见,她已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忍的下去。若日后有一天,被愧疚和自责占据整个内心时,自己是否会不计后果的吐露真相?
轻叹了口气,蓝磬道:“你上次来许愿,保我平安么?”
墨瑶低头走在她身旁,只轻轻点头算是默认。
蓝磬叹道:“为什么不说?还有上次在城外等我,你明明等了一天,明明站了那么久,为什么从未跟我提起?”
墨瑶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蓝磬道:“若非我知道了,你绝不肯说。当时你就该告诉我,若我当时知道,就会骑马将你送回白玉轩,可你什么都不说,我只想到……想到自己想下马走走,便拉着你一起走。你当时一定很累吧……你该告诉我的……”
墨瑶慢慢停下脚步,扭头看住蓝磬,道:“我为你做任何事都只因为我想要做,并不是为了要你知道才去做。我不想你因为我为你做了这点小事而感激我,或者觉得亏欠我、怜悯我。”
蓝磬怔怔看着她,胸中充满震动,她感激她这样的懂得,却也怪她这样的懂得,因为这懂得,无形中隐藏了她对自己的感情,让自己如傻子般毫无察觉的接受着她的用心,最终将事情演变到现在这个地步。
“你却不知,我现在知道,心中也是愧疚的。”
墨瑶无奈笑道:“我本不会让你知晓。”
二人相对而立,皆是身有傲骨,一点小事也不低头。
却是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来,才将二人思绪拉回,“我当是谁,原来是凉国公世子与世子夫人在这谈情啊。大白天的,又是在佛门重地